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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拂開了月兒上的一層云霧一般,徹底顯露于人前。 秦柏川的視線,一下子便定在了五匹馬中,那位騎著一頭通體雪白,沒有半點雜色的照夜寶馬的男人身上—— 那人身著一身玄色長衫,卻不是時下流行的、世家公子們喜愛的寬袍廣袖風(fēng)格,而是緊束勁腰,窄袖,方便行動的款式。 烏色的長發(fā)以一個墨玉發(fā)冠高高束起,男人面容昳麗,卻冷冰冰的,眸子中,更是淡漠得沒有什么情緒。 這是一個,比他秦柏川,還要俊美上三分的男人。 秦柏川微瞇起了眼。 心里面對拓跋勰,在其讓他堂堂秦大公子枯等了整整一個下午后,而生出的厭惡感,莫名地又濃上了三分。 秦柏川的心理變化,其他人全然不知。 拓跋勰一行人在棚子前停下后,拓跋勰右側(cè),因嫌棄吳山騎馬太慢,而把人從吳山所騎的馬兒之上,硬生生地?fù)频搅俗约旱鸟R兒上帶著的江鐸,松開對身前人的束縛,放吳山下了馬。 ——吳山,是秦柏川之前派去前方十多里的驛站處,等候著拓跋勰一行人的侍男。 “大公子,郡守的朋友過來了!”一下馬,吳山便趕緊走到了秦柏川面前,稟報道。 不用你說,他已經(jīng)看到了。 秦柏川在心里默默地接了一句后,面上揚起熱情友好,卻不顯諂媚的微笑,迎上前去,拱手道:“李兄,我阿翁本來是想親自過來迎接你的,不過遺憾的是,我阿翁昨夜不知為何忽然昏倒了。 今日中午,我阿翁雖然醒來了,可人卻渾身乏力,實在是下不了床,便囑咐我替他過來迎接你,還請李兄不要介意?!?/br> 其實,以秦郡守的說法,拓跋勰是他的朋友的話,秦柏川此時和拓跋勰稱兄道弟,便不太合適。 年歲頗大的陳管事,一聽秦柏川這么稱呼拓跋勰,便覺得不太妥當(dāng),但秦柏川已經(jīng)這么稱呼出口了,再讓秦柏川改口,那不是人家原本沒注意到這一點,他卻特意提醒了人家嘛! 而且,大公子因為李四公子“商賈”的身份,本來就不太把李四公子當(dāng)回事兒,此時肯稱其為“李兄”,估計已經(jīng)是看在他阿翁的面子上了,他如果再多嘴勸些什么,惹惱了大公子,讓大公子連表面上的尊重,都不愿意給李四公子的話,就更加不好了。 想到這里,秦柏川旁邊的陳管事連忙打消了勸秦柏川改稱呼的念頭。 李兄? 拓跋勰琥珀色的眸子閃了閃,稍稍愣了一下后,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兒了——他來東萊郡之前,曾修書一封派人送去給東萊郡的郡守,信中言明自己大概何時到東萊郡,讓其幫自己收拾一個住處出來。 至于微服私訪什么的,拓跋勰才不會去做,因為他知道,以一個郡的郡守對他所管理的郡的掌控,他這個代王來了這里,怕是不到半日,秦郡守便會收到消息。 到時候,秦郡守還是要去登門拜見他的。 倒不如他一開始便把自己將要過來的消息告訴他,順便,讓他為自己安排住處。 至于秦郡守沒有告訴秦柏川他是代王的事情,應(yīng)該是因為他在信中寫道他此來東萊郡,不想聲張,秦郡守知道即可,不要再告知更多的人的原因吧? “無妨,令尊的病沒什么大礙吧?”秦郡守不說,拓跋勰當(dāng)然更不會傻乎乎地表明自己的王爺身份了,他沒有指出秦柏川話里的錯誤,只順著秦柏川的話問。 “醫(yī)工說,家嚴(yán)只是身體有些虛弱,后面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陣子便可以恢復(fù)了,多謝李兄關(guān)心?!?/br> 拓跋勰微一頷首:“郡守沒事便好?!?/br> “大公子,李四公子一行人長途奔波,現(xiàn)下肯定又累又餓,是不是——” 不待陳管事提醒的話說完,秦柏川便懊惱地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往右?guī)撞?,把跟在拓跋勰等人身后回來的吳山之前所騎的馬的韁繩,撈在手中后,說:“瞧我,看見李兄后覺得親近,竟只顧著跟李兄說話了!” “李兄快請上馬,我已讓人在棲霞別院為李兄你們準(zhǔn)備好了豐盛的飱食,大家隨我一同過去將就著用些吧?!?/br> “如此,便卻之不恭了?!?nbsp; 嘿嘿,重生者開始出現(xiàn)啦,我寫的不是很隱晦,小可愛們應(yīng)該看得出來是誰吧? ☆、第六章 “什么,阿川把代——李四公子帶去棲霞別院接風(fēng)洗塵了?”聽完秦柏川派了回來的陳管事的稟報,秦郡守驚得差點兒從床上跳起來。 之前秦郡守派秦柏川去迎接拓跋勰時,已經(jīng)跟秦柏川說過,讓他把人接回郡守府,在他前些日子特意騰了出來的主院,為拓跋勰一行人等接風(fēng)洗塵…… 這事兒,陳管事也是知道的。 “你怎么不阻止阿川,李四公子那樣的人,怎么能住別院呢?” 陳管事苦笑。他何嘗沒有想過阻止,可他人還沒挨近大公子呢,大公子一翻身便上了馬兒,他再也無法靠近,又不能隔著老遠(yuǎn)大聲地提醒大公子,不然,豈不是讓拓跋勰他們知曉大公子不待見他們了? 不過,郡守說的“李四公子那樣的人”一話是什么意思?李四公子不就是一介商賈嗎,大公子用別院招待他,也合情合理吧。 反而是郡守,居然為了李四公子,特意騰出了郡守府里他住的主院,就算兩人是朋友,郡守也沒必要為了李四公子,做到這個份兒上吧? 再一回想起之前在西城門處,李四公子明明都聽說了郡守身體不適的消息了,身為郡守的朋友,他居然不趕緊趕來郡守府探望郡守,大公子一邀請他去別院享受美酒美食,他便迫不及待地答應(yīng)了…… 虧得郡守還以一顆赤城之心待他。 真是不值! 陳管事想想,都為自己的主家不忿,聽了秦郡守的話后,忍不住說:“郡守,恕老奴直言,李四公子只是一個客人,住您特意為他讓出的郡守府主院,其實并不妥當(dāng),大公子帶其去住別院,也算合情合理。” “一來,棲霞別院獨門獨戶,不像郡守府,除了郡守您與幾位公子們,還有些許女眷,李四公子想出入郡守府,時時都需要避著郡守府的女眷們,免得沖撞了,并不是很方便?!?/br> “二來,您敬重李四公子這位朋友,特意為其讓出郡守府的主院,對朋友的一片赤誠之心,確實日月可鑒,但老奴先前隨著大公子出西城門迎接時,發(fā)現(xiàn)李四公子年紀(jì)尚輕,年幼您許多,怎能讓身為年長者的您,為其騰出住處住呢? 相信李四公子若是懂禮之人,便是大公子帶他來了我們的郡守府,聽了郡守要以您平日所住的主院安置他,也會推辭不住的。” 別說是自己騰出郡守府的主院了,就是把整個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