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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朗起來,眼中閃過幾許快意。 這一日,凌芳菲還能有個寬慰自己的盼頭,傅駒和賈姨娘卻是如遭雷擊、萬念俱灰。 一早,順天府一名衙役便十分“好心”地專程去知會他們:傅駒已經(jīng)被傅家宗族除籍。 先前被逼的離開家門也罷了,除籍可就真的很要命了。這就是說,他日后再不是傅家的人,出了什么事,都不能請求宗族幫襯。 傅駒坐在外書房,把臉埋進(jìn)手掌之中,好一陣一動不動,石化了一般。 賈姨娘、傅晚瑩聽說之后,齊齊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罵傅仲霖和傅晚漁冷心冷肺、絕情歹毒。 外院的傅駒緩過來之后,總算是理智了一回,開始清算自己的家底:什么指望都沒了,往后凡事靠自己,不知道家底,做什么事便拿不出個章程。 結(jié)果,算來算去、找來找去的結(jié)果,是手里只有紋銀三千余兩。 他怒了,沖回內(nèi)院問賈姨娘:“外院怎么只有三千兩銀錢?” 賈姨娘已經(jīng)絕望,見他沒個好臉色,也怒了:“你以為你有多少家底?你不知道管事在外賒了多少賬么?就那三千兩,還是我把壓箱底的兩千多兩填進(jìn)去的!” 傅駒聞言,險些吐血。 賈姨娘雪上加霜:“年初我們跟賈府外院摘借過五千兩銀子,立的字據(jù)是年底奉還,料想著他們不會略過不提,你想想法子吧。” 傅駒的腦筋終于能夠開始轉(zhuǎn)動,磨著牙質(zhì)問她:“你貪墨的五萬兩去了何處!?怎的還與賈府借銀錢???” “我還不是花在了你和兒女身上!”賈姨娘幾乎跳腳了,“我每年都眼巴巴地盼著你升官,可是要升官,不得打點你的上峰么?孟霖、晚瑩的婚事想要像模像樣,不也得四處求人么?你這般質(zhì)問我,是什么意思?懷疑我把銀錢昧下了不成!?” 傅駒周身僵住,連眨眼的動作都嫌費力。 他的日子,他沉迷半生的光景,怎么會是這個樣子? 傅晚瑩瞧著他神色不對,上前來攙扶,“您別生娘親的氣,她也正在氣頭上……” 別生“娘親”的氣?他何時將賈氏扶正了? 賈氏生氣?她有什么好氣的? 兩個沒規(guī)矩的東西! 傅駒抬起手來,狠狠地給了傅晚瑩一巴掌。 隨著傅晚瑩被摑倒在地,賈姨娘呼喊著撲上來,他又重重地給了她一記耳光。 母女兩個哭成一團,傅駒嫌惡地望著她們狼狽不堪的樣子,轉(zhuǎn)身走出門外。一步一步間,他想起了李氏明艷的容顏、優(yōu)雅的儀態(tài)、和緩的語聲…… . 下午,皇后的懿旨伴著一應(yīng)賞賜到了。 馮季常宣旨之后,特地低聲叮囑傅晚漁:“皇上記掛著郡主和顧大人,讓你們明兒一早帶著無病進(jìn)宮?!?/br> 傅晚漁笑著說好。 返回內(nèi)宅,傅晚漁察覺到了一道道艷羨或妒忌的視線,笑一笑,心里想的則是,皇后這道懿旨,選的倒真是時候,幸好,父親明顯是察覺到了,少不得私下里跟她找補——不然,宣旨的不會是馮季常。 說起來,這幾日沒進(jìn)宮,也不知道小老爺子過得怎樣。 三夫人則是打心里笑開了花:她的晚漁,是最好的兒媳婦,聰慧強悍又知書達(dá)理,還得了皇帝器重——不為此,皇后怎么會傳懿旨行賞?——今時今日,誰都沒想到吧? 這等事,她很樂意別人羨慕嫉妒恨。這是她與夫君、兒子面上都增光的事。 至晚間,到了用飯的時辰,下人們魚貫而入,擺好飯菜。 三夫人、傅晚漁做樣子虛扶了二老夫人,讓老人家?guī)ь^引著一眾賓客入座。 同一時間,外院的宴席自然也開始進(jìn)行。 各種貓膩也就在這時候開始了。 傅晚漁特地吩咐秀林、綠蘿:“照應(yīng)著凌四小姐?!?/br> 她算是五毒不侵,能夠及時察覺任何蹊蹺,而且,她不認(rèn)為凌芳菲和大夫人敢對她下手。凌君若則不同,終歸是嬌嬌弱弱的女孩子,萬一出了岔子,可就真是作孽了。 秀林、綠蘿領(lǐng)命,服侍在凌君若不遠(yuǎn)處。 傅晚漁因著郡主的身份,與二老夫人、大夫人、三夫人及幾位有著一品二品誥命的夫人坐一席,其余賓客,按身份排位,各自成席。 凌芳菲和凌君若還是坐在一起,且座位相鄰。 對著滿桌美味佳肴,凌芳菲一點食欲也無,起初一顆心狂跳著,竭力鎮(zhèn)定下來之后,心緒便陷入前所未有的興奮。 她很清楚,自己只有這一次機會。 先前凌漠說,宮里也將舉辦宴請,可是,那與她并沒什么關(guān)系。 不要說她客居顧府,沒法子赴宴,便是得以前去,又怎么敢在宮里生事?萬一被當(dāng)場查出來,那個脾氣暴躁的帝王豈不是要將她抽筋扒皮? 其次,顧家下人平時十分盡心,她的人手便是個個身手絕佳,也沒有下手的機會。 可乘之機,反倒只有這種宴請。傅晚漁分身乏術(shù),骨子里又是高傲自負(fù)的,應(yīng)該篤定她不敢在這種場合生事。 她偏就要給她一個天大的意外,以及余生的生不如死。 而這,恰恰也是二哥想要且樂得配合的。 說來也是沒法子,她大哥鐘情的是已故的臨穎公主;二哥對傅晚漁又愛又恨——以前她很反感此事,在如今,便很是慶幸了。 幸好如此,不然,二哥才不會幫襯她。 思忖間,她狀似無意地望向傅晚漁那邊。 小雙已經(jīng)作為侍奉茶水的小丫鬟,侍立在傅晚漁身后。 這丫頭略略知曉一些易容術(shù),進(jìn)府的時候著意喬裝一番,眼下才是她的真面目。 她的樣貌,對于主人來說,最是討巧:五官毫無出奇之處,不招人煩,也不討人喜歡,總之就是扔進(jìn)人堆里毫不顯眼的那一類。 今日臨時做手腳頂替?zhèn)€小丫鬟,輕而易舉,絕不會引起誰注意。 這時的傅晚漁,正笑笑地與席間貴婦說笑,時時替三夫人擋酒,主動敬在座貴客。 一切,都在預(yù)料之中。 剎那間心念數(shù)轉(zhuǎn),凌芳菲淡然地收回視線。 已嫁的人在宴席間,酒是少不了的,而閨秀這邊,也有口味清甜酒力很小的果子酒。 凌芳菲撫著手邊的小酒盅,瞥一眼身側(cè)的凌君若,掛上柔婉的笑容,輕聲喚道:“君若?!?/br> “怎么?”凌君若轉(zhuǎn)頭看她。 凌芳菲神色誠摯地凝著她,語聲更輕:“在顧家這幾日,我們又生出了不少嫌隙,都是我不好。” 凌君若似笑非笑的,“心里話?” 凌芳菲無聲地嘆了口氣,“我也看出來了,三夫人和郡主很是喜歡你,我若與你作對,怕是要白白過來這一趟。你我自此刻開始,到我離開為止,能否休戰(zhàn)?” 凌君若不得不承認(rèn),凌芳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