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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抵住她的頭,低聲道:“離我遠(yuǎn)些?!?/br> 秦雪衣不以為意,順手摸了摸她的手臂,清明宛如觸電了似的縮回手,語帶震驚道:“你做什么?” “沒什么,”秦雪衣疑惑道:“只是覺得你身上硬邦邦的?!?/br> 清明:…… 秦雪衣又捏了捏自己手臂上的軟rou,繼續(xù)道:“不像我,一身rou軟綿綿的,沒力氣。” 確實(shí)軟綿綿的,清明能感覺到少女依偎著她,溫?zé)岫彳?,像一團(tuán)被太陽曬暖的柳絮,又像是一只貓兒,溫順乖巧。 她人生十幾年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像是那只貓兒伸著爪子不輕不重的撓了她一下,頗是有趣。 秦雪衣漸漸困了,她還不忘道:“清清,一起睡覺聊天是不是感覺還不錯(cuò)?” 過了許久,才聽見清明嗯了一聲,秦雪衣迷迷糊糊道:“既然你也喜歡……我們明天晚上繼續(xù)聊?” 身邊的人沉默了很久,秦雪衣困倦無比,等不到她的回答,在陷入沉睡之前,她聽見寂靜的空氣中才傳來一個(gè)聲音:“可以,但是不許告訴別人……” …… 床很軟很舒服,旁邊還有一個(gè)天然抱枕,暖烘烘的,就是有點(diǎn)兒硬,不過秦雪衣并不嫌棄,她體質(zhì)偏涼,夜里手腳冷了,就往旁邊人身上湊,手腳全搭上去,宛如一只八爪魚。 起先清明還覺得不自在,往往秦雪衣一湊過來,她就把她推開,但是奈何秦雪衣十分執(zhí)著,次數(shù)多了,清明也就懶得去推她了。 秦雪衣這一覺睡得十分舒坦,然而天不亮就被人給弄醒了,她一睜眼,只看見一道身影坐在一旁,秦雪衣困倦地打了一個(gè)呵欠,迷迷瞪瞪道:“怎么了?” 清明低聲道:“天要亮了。” “哦,”秦雪衣翻了一個(gè)身,趴在枕頭上,醒了一會神,才爬起來,赤著腳下了床,伸手去夠床頭掛著的衣裳。 淡淡的天光從窗紙里映出朦朧的影子,將少女的腰身勾勒出纖細(xì)的線條,好似三月里抽條的柳枝,嫩而柔軟,清明看了一眼,便下意識別開了目光。 秦雪衣草草穿好衣物,便低頭去看她,不防她一時(shí)湊得這么近,清明往后仰了仰頭,驚道:“你做什么?” 秦雪衣系著腰帶,道:“看看你長什么模樣,等白天我來找你玩?!?/br> 清明:…… 她默然片刻,道:“不必了?!?/br> 說完之后,大概是意識到拒絕得太強(qiáng)硬了,她又解釋道:“我白天要做事,恐怕沒有時(shí)間。” “那好吧,”秦雪衣有些失望,想了想,又道:“那我今天晚上再過來,行嗎?” 直到聽見對方輕輕嗯了一聲,秦雪衣才心滿意足地摸著黑出了屋子,不得不說,昨天晚上睡得太舒坦了。 等秦雪衣走了,床上坐著的人才動了動,披衣下去,她走到窗前,看見那一只空碗端端正正地?cái)[在那里。 她昨夜明明把藥倒了,竟然也睡著了。 這是十?dāng)?shù)年來的頭一回,不需要借助湯藥,也能安然入眠,回想起夜里時(shí)候,身側(cè)是少女暖暖的體溫挨著,仿佛某種乖巧的小動物,充滿了信賴與溫順。 …… 今日天氣甚好,晴空萬里,日頭也漸漸升了起來,金色的朝陽映在金頂琉璃瓦上,折射出絢爛的光芒,宮婢與太監(jiān)們排成一隊(duì),小心地端著托盤,在宮道上穿行。 宿寒宮主殿。 一行宮人們在外等候了許久,也不見里面的門打開,若是放在平日里,長公主殿下早就起了,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盡管心有疑惑,她們也不敢去敲門,只得在外面守著。 日上三竿之時(shí),宮人們站得腿都酸了,才聽見后方傳來了桂嬤嬤的聲音:“殿下還未起?” 宮人們紛紛垂頭轉(zhuǎn)身過去,打頭那個(gè)宮婢輕聲答道:“是,嬤嬤,殿門還未開,殿下想是沒起?!?/br> 桂嬤嬤眉頭皺起,道:“殿下素來起得早,今日怎么會睡到現(xiàn)在?莫不是身體不適?” 說到這里,她便上前將門推開,徑自進(jìn)去了,不多時(shí)出來,表情還帶著幾分古怪,對眾宮人道:“殿下還在睡,兩個(gè)時(shí)辰后才起,你們兩個(gè)人,去一趟上書房,向太傅告?zhèn)€假,說殿下午后再去讀書?!?/br> 宮人們面面相覷,齊聲答應(yīng)下來。 沒等到兩個(gè)時(shí)辰,主殿里便有了動靜,長公主可算是起了,候了一上午的宮人們立即打起精神,捧著洗漱用具魚貫而入。 燕明卿披著外裳站在窗邊,宮人們伺候她梳洗,末了,她忽然問了一句:“長樂郡主如今住在哪里?” 替她挽發(fā)的兩個(gè)宮人面面相覷,一人輕聲答道:“住在新晴院隔壁?!?/br> 燕明卿想了想,道:“我記得,那邊似乎并未修繕,怎么能住人?” 語氣喜怒不辯,卻自帶著一分壓力,兩名宮人立即跪下來,道:“回稟殿下,是桂嬤嬤安排的,奴婢也不知其究竟?!?/br> 燕明卿頓了片刻,才道:“起來吧?!?/br> …… 卻說秦雪衣扎了一上午的馬步,等日上中天了,綠玉過來送飯食,她便將那鑰匙掏出來還給她,又道了謝。 綠玉將食盒里的菜拿出來,一邊道:“都是奴婢該做的?!?/br> 她說著,似乎想起什么,繼續(xù)道:“對了,郡主起了之后,不必整理,奴婢一早就會過去收拾的。” “整理?”秦雪衣愣了一下,她走的時(shí)候可沒有整理,脫口道:“大概是清清打掃的……” 綠玉面露疑惑:“清清?” 秦雪衣忽然想起昨夜清明說的話來,立即改口道:“沒有,是我記錯(cuò)了?!?/br> 好在綠玉并不是追根問底的性子,就這么被搪塞了過去,也沒再問起。 燕明卿一夜好眠,次日下了學(xué)回宿寒宮之后,便停下了腳步,在原地站了一會,轉(zhuǎn)個(gè)方向往前走,林白鹿與段成玉都愣了一下,才跟上去。 段成玉道:“殿下是要去哪里?” 燕明卿隨口道:“轉(zhuǎn)轉(zhuǎn)?!?/br> 宿寒宮里有什么好轉(zhuǎn)的?路上幾塊磚他們都數(shù)得出來,段成玉欲言又止,最后兩人還是跟著她往前走。 走了半日,燕明卿才尋到了新晴院,待繞過墻角,看見了一座屋子,這里僻靜得很,那屋子一看便是久未修繕了,宿寒宮里的宮殿房屋眾多,人又少,總有一些房屋是失于打理的。 但這座屋子還是荒涼得超乎她的想象,門前一株老樹掉光了葉子,樹枝支棱著刺向瓦藍(lán)的天空,那墻角還生著枯黃的雜草。 段成玉眼尖,道:“殿下,那樹上有個(gè)人?!?/br> 不用他說,燕明卿也看見了,三人走近了些,樹上的少女便轉(zhuǎn)過頭來,往這邊看了一眼,四個(gè)人齊齊愣在了當(dāng)場。 因?yàn)?,秦雪衣此時(shí)正倒掛在那樹上,手臂枕在腦后,姿態(tài)悠哉,與燕明卿三人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