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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被吉貞一通六百六千地聽得頭暈?zāi)垦#肷?,才反?yīng)過來,吉貞這是在算涼州的食邑,他拿來贖徐采的錢糧被誤當(dāng)成了給公主的歲貢。 使者慌了神,趕緊澄清,“殿下,這些并非……” 吉貞打斷他,掰著手指算,“還有前年,大前年……我這里都有帳,清楚明白,你回去稟報你家使君,請他速速送來,莫再拖欠?!?/br> 使者苦笑道:“殿下!在下只是戴使君帳下孔目官,代使君行事。殿下食邑,由隴右觀察使掌管,轉(zhuǎn)運司按歲繳納,與在下毫無關(guān)聯(lián)。” 吉貞諷刺地一笑,對他的辯解并不認同,“聽說隴右已經(jīng)廢止轉(zhuǎn)運司,觀察使形同虛設(shè),臣子心中沒有君主,兵將眼里沒有尊卑,”她橫他一眼,冷冷地說,“我的食邑,不同你家使君討,同誰討?欺君之罪,你替你家使君擔(dān)得?” 戴申和清原公主有宿怨,眼見被無故遷怒,性命難保,那使者顧不得錢糧,訥訥稱罪,不敢再多言。 把戴申的使者踢出門,韓約心情大好,轉(zhuǎn)過身,就對吉貞行了一個大禮,此刻,方是心悅誠服,“殿下下降,實乃河?xùn)|之幸……” “住口!”吉貞對著戴申使者的那副冷臉,轉(zhuǎn)而朝向韓約。一雙細長的眉毛飛起,怒到極點,她的聲音也陡然尖利,“你們是男子漢大丈夫,顏面彌足珍貴,要算計我來做這個惡人?難道我堂堂的公主就不要臉面?” 他們神仙打架,自己一個凡人遭殃!這是溫泌的主意,跟他沒半點關(guān)系呀!韓約心里叫苦不迭,被吉貞一通怒罵,吼得左右退避,陪著笑道:“殿下息怒、息怒?!?/br> 吉貞是真的動了怒,當(dāng)眾把禮單一丟,擲在韓約臉上。足履踩著雨后泥濘的地,她穿過后殿,到了寺外。興龍寺背后,正對蒙山,雨后山氣空蒙,迎面綠意盎然,豁然開朗,吉貞深深吸一口山間的清氣,走到溫泌身后。 溫泌躲在山后射箭。 沒有箭靶,他拉開弓弦,瞄準(zhǔn)樹干上奇形怪狀的結(jié)疤,年久形成的龜裂,像只眼,和他對視。 弓弦一松,翎羽飛馳,沒入樹干中。鋒鏑的聲音在林間回蕩,震得樹枝搖動。 吉貞忽覺腮邊一涼,枝葉上的凝露如雨水般灑落在她的肩頭。 她“哎呦”一聲,跑開幾步,躲過那陣急雨,揭穿溫泌,“你故意的!” 溫泌興起,她躲到哪里,他就射哪根樹干,偏這里樹木林立,他又箭不落空,吉貞沒來得及問罪,自己反被淋得狼狽不堪。士氣衰竭,她一跺腳,要回寺里去。 溫泌這才收了弓箭,笑著告罪,“我錯了?!卑鸭憯r住,他自己肩頭也濕了一大片,卻毫不在意,笑得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酒渦深深,稍顯稚氣。 “你……”吉貞要罵他壞,又怕說出來像撒嬌,墮了氣勢,只能沒好氣地轉(zhuǎn)過頭。 溫泌扯開她衣領(lǐng),狐疑地聞了聞,“你……好久沒洗澡了吧?” 吉貞赧然。軍中沒有浴桶,她只能夜里用銅盆擦擦身,頭幾天渾身不適,慢慢地竟然也習(xí)慣了。她把衣領(lǐng)扯回來,緊張不已,自己也聞了聞,“有味道?” 溫泌見她如臨大敵,忍住笑,說:“有一點,我替你下場雨,洗一洗。” 吉貞知道他是在作弄她,遂放下心來,她余怒未消,“下次再有那種事,別再推我出去?!?/br> 溫泌狡猾地辯解,“我沒有推你,你自己要去的嘛。” 吉貞一看他那副油鹽不進的憊懶相,就忍不住要生悶氣。溫泌才從戴申這里訛了不少錢財,心情很好,穿著革靴,在林子里走走停停,不時從枝頭摘下野果,不怕死地扔進嘴里嚼了嚼,味道不好,又吐出來。 吉貞跟上去,扯了扯他的衣袖,下令道:“你教我射箭吧?!?/br> 溫泌一笑,也不推諉,直接把短弓給她。吉貞接過來,一拉,沒有拉動,她站穩(wěn)身形,咬緊牙關(guān),又拉,仍然紋絲不動。 “沒有佩韘,別把手割破了。”溫泌拉起她的手,見雪白的手指上勒痕深深,在她手指上揉了揉,他把弓拿走,心平氣和地解釋,“這把弓雖短,也有兩石,你臂力差得太遠?!?/br> 兩石! “軍中招募,兩石的弓都拉不開的人,連入伍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要做弩兵,騎射更不能差?!睖孛谀闷鹨幻缎〖?,側(cè)臉看了吉貞一眼,“要養(yǎng)這些人,招兵、買馬、鍛造鎧甲、兵器,哪一樣不要用錢?戰(zhàn)事一起,勞民傷財,但有些人處其地位,身不由己?!?/br> 吉貞盯著箭頭所指的方向,默不作聲。溫泌輕輕松松拉開弓,搭箭,射中了枝頭的一枚紅果。他眉頭一揚,給她一記得意的眼神。她被他引得撲哧一笑,手在他上臂好奇地摸了摸。溫泌其實還年輕,肩背和腰身都是少年的清瘦,不比韓約粗壯,但手臂上的肌rou隆起時,蘊藏著驚人的力量。 “真硬……”吉貞情不自禁地喃喃,幼時該吃多少苦?。?/br> 溫泌悶頭笑起來。 吉貞一看他那意味深長的表情,頓時滿腔憐惜化作烏有,剜了他一眼。 溫泌拉起吉貞的胳膊,在她上臂隔衣捏了捏,冰肌弱骨,玉軟花柔,讓她跟著自己風(fēng)里來雨里去的,他除了嫌麻煩,真心還是有一點不舍的。 “你還是緊緊跟著我,疊被鋪床,端茶送水,別想著動刀動劍了,”溫泌在她下頜輕佻地捏一捏,“楊撒八。” 吉貞見箭從樹干上落了下來,要走過去撿,溫泌拉她一把,自己去撿起來,然后拎起她的長衫瞧了瞧底下沾了泥點的袴,“隴右送來那些絹是你要來的,給你留著吧,裁衣裳,鋪床,做幔帳,都隨你?!睖孛诳端酥?,很大方。 吉貞沒有接他的話。走到寺內(nèi),見韓約正指使人把車上的錢帛往下搬,這些算軍資,那些算公主私帑,涇渭分明?!安槐亓??!奔懻驹谲嚽?,頓了頓,把姜紹叫出來,“這千匹絹,你領(lǐng)走,替士兵們裁成夏秋兩季的衣裳吧?!?/br> 溫泌攜弓箭經(jīng)過,瞥了一眼姜紹,倒沒有發(fā)表什么意見,徑自回房。 剛解開外袍,見桃符跟著吉貞回來了,懷里抱著一匹赭石色棉布。 溫泌用牙齒咬開袖帶,側(cè)臉說:“這顏色不好,不配你?!?/br> 桃符嘻嘻一笑,“這是殿下選了好久,特地拿回來給駙馬裁衣裳的?!彼衙薏纪郎弦环?,跑了出去。 溫泌很意外,走過去看吉貞,“你會針線?” “不會,”吉貞把自己的妝奩挪過來,在里頭挑挑揀揀,左手捻一枚針,右手持金剪,垂頭思索,見溫泌來看,她扭過身,背對他坐下來,語態(tài)嬌憨,“我會學(xué)呀?!?/br> 溫泌立在她身后,微微一笑。剛才在林間,他射落的殘花在她發(fā)頂,香氣盈鼻,她還沒有察覺,他抬起手替她捻下來,往她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