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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駙馬前腳走,公主后腳就要回京,這在武寧公主那里也交代不過去呀。 吉貞對桃符的絮叨置若罔聞。她的裙角拂過墻角梔子花叢,余暉下馥郁的花香氤氳漂浮在空氣中。溫泌不在,府里再多的人聲,其實還是靜謐。吉貞扯了一下被花枝勾住的裙角,沒扯動,她憤然拎起裙子,在花枝上踩了幾腳。 周里敦滿頭霧水地站在吉貞身側(cè)。他心想:若換成鄭元義,此刻必定要趕上去,跪地替吉貞將裙角從花枝上解下來。避嫌似的,他扭捏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去哪?”吉貞瞪了一眼呆頭鵝似的周里敦,“你不是要去河東?還不快去收拾行裝,和我一起啟程?” “啊,”周里敦受寵若驚,“臣獨個兒一人,腳程要比殿下快些,還是分頭走……” 吉貞裙角攪動滿園芬芳,她腳步又輕又快,“放心,我輕車簡行,不會耽誤你的事?!迸聡樦芾锒厮频?,她音調(diào)略低了低,“現(xiàn)在兵荒馬亂的,你一個朝廷使臣,也不怕被人拿住,身首異處吊在城頭?” 周里敦不寒而栗,不敢再辭,忙去收拾行裝。 桃符對鏡將吉貞的散發(fā)挽至頭頂,去除了所有的釵環(huán),只留一只金簪。吉貞將手腕上的玉鐲也褪了下來,換上胡服,桃符提醒她道:“殿下,該去向武寧公主辭行的?!?/br> 吉貞對武寧公主并不親近,但也很贊同桃符的話,“于禮是該去辭行?!?/br> 一行數(shù)百人,出城之前,先繞道郡公府。吉貞連幕籬也沒有摘,進府后,不接茶杯,對武寧公主道:“母親,我要回京一趟?!?/br> 武寧公主扇子一停,用扇柄挑起吉貞幕籬上垂落的面紗,打量著她的面色,見吉貞眉頭舒展,潔白的臉上嘴唇嫣紅,不是夫妻置氣后鬧著要回娘家那副面孔——武寧公主放了心,可有可無地將頭一點,只隨口說:“你那駙馬怎么不在?該送你一程才對?!?/br> 吉貞長長的眉頭便微微一動,有些意外,她說:“駙馬今晨便離開范陽了?!?/br> 溫泌離開的事武寧公主還不知道,聞言也是一怔,又有些窘迫,隨即搖著扇子,一邊回轉(zhuǎn)身,不咸不淡地說:“他一年到頭,其實也難得在范陽待幾天,這幾個月已經(jīng)是待得久了。你急著趕路,不要耽擱了?!?/br> 吉貞的面紗飄落,遮住了臉龐,她對武寧公主點了點頭,便抬腳離去。 武寧公主慢吞吞送到門口,瞧著吉貞上車,目光在姜紹、周里敦等人臉上逡巡片刻,悵悵地一笑,說道:“殿下這一去,還回來么?” 吉貞上了馬車,取下幕籬,聞言將竹簾卷起,明亮的眼眸睇視武寧公主一眼,她微笑道:“母親說的什么話?范陽是我的家,自然要回來的?!?/br> “那就好。”武寧公主皮笑rou不笑地,當著眾人的面,她半點也沒有避諱,“聽說戴申要入京清君側(cè)——殿下切忌樂不思蜀?!?/br> “走了。”吉貞冷冷看了一眼武寧公主,將竹簾唰一聲放了下來。 第26章 沙雁爭飛(六) 吉貞與周里敦一行,出河北,入河東境,旬日之后,抵達汾水河畔。此值初夏,疾馳之后,馬背上晶瑩的汗珠在夕陽下閃耀。汾河渡口的風光綺麗,正見山銜落日,沙迷白鷗,渡口沿河的絲絲柔柳乍如煙,滿副風生蕩起殷紅水紋。 姜紹在渡口邊眺望一會,折身向吉貞道:“殿下,再往前三十里便到晉陽縣城,太原郡守、河東節(jié)度使治所都在晉陽,如今形勢未明,殿下還是在城外歇宿一宿,待探明消息,明日再進城。” 吉貞掀起車簾,對周里敦吩咐道:“姜紹說的是,今天先不進城?!?/br> 周里敦連日在路途中聽聞了各種自隴右而來的小道消息,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馬進城。吉貞這么一說,他反對不得,只能答是,一行人為防泄露行蹤,不投驛站,尋了一家大的邸舍下榻。 夜里,吉貞隨意梳洗了,桃符蹲在榻邊替她捏腿緩解酸痛,吉貞扯過青布床帳看了幾眼,又環(huán)視著周遭的擺設,總疑心床鋪間有不潔的味道。 桃符捏著鼻子道:“咱們走得匆忙,沒有帶自用的錦褥,殿下稍等,奴先用香熏一熏?!?/br> 吉貞強打精神,等著桃符熏香。濃郁的蘇合香自小博山爐噴薄而出,桃符用團扇在帳子里輕輕驅(qū)趕著蚊蟲,隨口說:“也不知道駙馬走到哪里了。他們腳程快,興許快到汾州了?!?/br> 過了汾州,就逼近關(guān)內(nèi),距離京畿,不過咫尺。眾人都認為溫泌率領前軍先容秋堂一步南下,吉貞不以為然,只說:“他走他的,我們走我們的?!?/br> 桃符還對臨行時武寧公主那句揶揄耿耿于懷,“殿下,”她有些擔憂,“武寧公主說話沒有分寸,不過……難保別人不會這樣想,要是駙馬知道了……” “他知道又怎么的?”吉貞滿不在乎,其實倒?jié)M心希望溫泌知道,不把他氣個半死,難消她的氣。不過……她微乎其微地一噘嘴,“他這會忙著呢,哪有功夫管這種小事?” 兩人不過閑話幾句,吉貞已經(jīng)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才要進帳,聽外頭連聲扣門,桃符去開了門,姜紹來不及解釋,疾步?jīng)_了進來,卻見吉貞烏發(fā)垂肩,足不及履,坐在床邊。 “殿下恕罪……”姜紹鬧了個大紅臉,訥訥稱罪,便往后退。 “你有要事就說吧。”吉貞不以為意。 姜紹立在門外,要隔著門講,怕被人聽去,遲疑片刻,只能俯首走了進來,半側(cè)了身,對吉貞道:“殿下,臣遣人先往晉陽打探消息,得知太原郡守盧燧已在日前集結(jié)太原府團練兵近萬人,日夜cao練,稱要進京清君側(cè),除閹豎,似乎有響應隴右的態(tài)勢?!?/br> “盧燧?”吉貞也一臉的始料未及,猛然揮開青帳走了過來。 “殿下,地上涼?!碧曳ψ妨诉^來,吉貞腦子亂哄哄的,被桃符連聲呼喚,才將腳抬起來,等她把鳳履穿上。 盧燧曾掌管京畿道八百折沖府,戎衛(wèi)京都,遠征契丹,頗多戰(zhàn)功,先帝駕崩前進他為中書令,封邳國公,命其鎮(zhèn)守太原府。 “盧燧……連他也……”吉貞喃喃道,連日奔波的疲憊突然席卷而來,她扶住案幾翹起的邊角,慢慢坐下來。 “盧燧反了?”周里敦也聞訊趕來,驚慌失措地望著姜紹,“盧燧是先帝御前重臣,怎么會與戴申沆瀣一氣?姜都尉你是不是聽錯了?” 盧燧也曾算是姜紹上峰的上峰,被周里敦這一逼問,他有些難堪,凝重地搖頭,“消息確鑿,聽說現(xiàn)在晉陽各個城門都有重兵把守,嚴查人員進出,因此消息才一直被封鎖在城內(nèi),沒有傳到河北與京畿?!?/br> 桃符難以置信,“殿下,河東不是駙馬節(jié)制嗎?怎么會突然倒戈?” 若真是盧燧倒戈,對河東乃至朝廷,不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