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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巧逞窈窕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2

分卷閱讀32

    溫泌笑了笑。過了一會,他想起一事,說:“我今天回來的時(shí)候,看見府里匾額已經(jīng)換了,叫做響桐,這有什么說法?”

    吉貞道:“你自己猜?!?/br>
    溫泌琢磨了一會,問道:“垂綏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后面還有兩句:居高聲自遠(yuǎn),非是借秋風(fēng)。他若有所思。

    “呀,你還會吟詩?”吉貞戲謔地說。

    溫泌白她一眼,矜持地說道:“難道你當(dāng)我是目不識丁的武夫?我自幼聰敏無人能及,只能沒有耐性,不慣久坐,因此不像你身邊的人那樣愛掉書袋?!?/br>
    吉貞聽到他自夸,連連搖頭。然后,她拉起他的手,在他掌心慢慢寫了幾筆,“這是我的乳名?!?/br>
    “蟬?”溫泌眸光一轉(zhuǎn),離的很近看她,“蟬娘?”

    自德順皇后與先帝相繼離世,就再也沒有人叫過她的乳名了,太后都以排行叫她。乍然聽到蟬娘二字,恍若隔世。吉貞悵然若失,說:“我生于七月,陛下生于隆冬,都以時(shí)節(jié)得名?!彼蜃欤D(zhuǎn)了話題,“泌又是何解?”

    “我命里缺水。”溫泌很簡單地說,“天泉十星,在鼈東。汪洋河澤才能旺我。”他將吉貞的手輕輕一握,燦然笑道:“巧了,蟬以甘露為食。咱倆真是天生一對?!?/br>
    “你是狗,誰跟你天生一對?”吉貞掩嘴笑道。

    溫泌氣不過,抓起她的胳膊,又猶豫片刻,在手腕內(nèi)側(cè)輕輕咬了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shí)本文的初衷就是寫這種沒羞沒臊,又宛如精神分裂般的夫妻生活 ?

    第18章 疏桐流響(九)

    溫泌雙手掐腰,立在杏樹下微微喘氣。杏花像春雨般繽紛落下,他低頭一看,樹下被土半掩埋的有一枚成婚當(dāng)日撒的銅錢。他撿起銅錢,將上頭依舊鮮艷的紅纓解下來,拂了拂上頭的塵土。

    一聲輕響,軒窗半敞。

    溫泌回頭一看,桃符的身影從窗前一晃,知道是吉貞起來了。她晨起后的程序是十分繁瑣復(fù)雜的,要沐浴盥洗,勻面理妝,調(diào)香弄粉,貼花鈿,點(diǎn)面靨。晨光直直照進(jìn)軒窗時(shí),她才慢吞吞坐在銅鏡前,拿起一枚扁金臂玔,又一枚白玉的,兩相對比,有些猶豫不決。

    “殿下,”桃符示意吉貞看窗外,“駙馬在外頭看你。”

    吉貞把臉別開,眼睛也不肯抬一下,說道:“把窗放下來?!?nbsp;將扁金臂玔戴在手臂上。

    桃符走過去便要下窗,眼前一道白影如劍,擦著袖子掠過。桃符嚇得臉色都白了,驚呼道:“殿下小心!”

    吉貞手里的白玉臂玔“?!币宦暵湓诎割^,側(cè)首一看,卻見一枝杏花,恰如一支羽箭,不偏不倚,穩(wěn)穩(wěn)插進(jìn)銅鏡旁那只瓶口不盈一寸的窄口梅瓶里。顫動(dòng)的花瓣被震落,花枝上系的紅纓垂在青瓷瓶身上。紅、碧、白三色映襯,清麗秀雅。

    桃符奔過來一看,咋舌道:“駙馬的準(zhǔn)頭真好?!?/br>
    吉貞心有余悸,將杏花拈起來看了看,往外頭一瞥,見溫泌一臉自得地走過來。她將杏花又丟回梅瓶里,嘀咕道:“討厭?!?/br>
    “奴還當(dāng)是有人放冷箭?!碧曳叩酱翱诼裨梗榜€馬,你嚇?biāo)琅恕!?/br>
    溫泌手臂支著窗欞,對吉貞笑著提議:“咱們改日比投壺吧?你肯定投不過我?!背抗獗凰趽酰瑴孛诘陌脒厒?cè)臉金燦燦的,睫毛上好似也沾了晶瑩的水汽。

    “不比?!奔懖蛔杂X嘟了嘟嘴,“你成日在校場上練箭,怎么比得?”

    “今天休沐最后一天了,咱們干點(diǎn)什么呢?”溫泌興致勃勃地琢磨著,問吉貞,“你們在京都都干什么?”

    “這個(gè)時(shí)節(jié),踏青游園,去唐昌觀看玉蕊花,勤政樓上瞧百戲,打馬球,放風(fēng)箏,打秋千。”桃符替吉貞答,她如數(shù)家珍,“可多啦?!?/br>
    溫泌問道:“你們公主最愛做什么?”

    桃符嘴巴一張,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笑道:“奴說不上來,駙馬自己問呀!”作出忙碌的樣子走開了。

    溫泌隔著窗,含笑看著吉貞。

    仲春時(shí)節(jié),天光正好,吉貞有些心動(dòng),朝外頭張望了一下,眼皮又耷拉下來?!安幌氤鲩T?!彼贌o聊賴地?fù)芘艘幌旅菲坷锏男踊ā?/br>
    “別老悶著,出去吧?!睖孛诓唤馄湟?,又催促了一句。

    吉貞一看他那滿臉無辜的樣子就莫名生氣。聽桃符的響動(dòng),已經(jīng)遠(yuǎn)去了。她皺了一下眉頭,對他招招手。溫泌把上半身探進(jìn)來,吉貞在他耳邊小聲道:“我……”終究靦腆,她換了個(gè)隱晦的說法,“……腿疼。”

    溫泌瞬間明白過來,他眼睛一亮,要笑,又忙忍住了。滿臉的眉飛色舞壓不住,他甚而有些得意,“不妨事,我執(zhí)轡,帶著你?!?/br>
    “不去?!彼礁吲d,吉貞怨氣就越大,“從京都來的路上都騎馬,我膩了?!?/br>
    她巋然不動(dòng),溫泌有些掃興。難得還有一天清閑,憋在府里,他嫌悶。丟下新婦出去游樂,大概吉貞的人都要罵他不體貼。猶豫了會,他對吉貞道:“腿疼,叫桃符替你按一按?!彼闶潜M到了慰問之責(zé),轉(zhuǎn)身就想走。

    “郎君?!卑毫⒃趦?nèi)院門上,對溫泌道,“容將軍傳口信,有事找郎君?!?/br>
    “可叫容將軍進(jìn)來說話?!奔懲蝗徽f了一聲。

    溫泌本來順勢要走,他腳步一停,回首看吉貞。

    “將軍說,衙署里的諸位郎將都在,請郎君過衙署詳談?!卑汉盟圃绲昧巳萸锾枚?,忙加了一句。

    吉貞正要完妝,她橫執(zhí)畫筆,從眼角至頰側(cè),輕輕一勾,兩道斜紅,如新月,如血痕,初看怪異,再看艷麗逼人。聽見包春后一句,她將畫筆往妝奩一放,她對溫泌微微一笑,頷首道:“駙馬慢走?!辈灰娊z毫獨(dú)守空閨的幽怨。

    溫泌思索了片刻,便跟著包春走了。

    “桃符?!奔懞傲颂曳瑢λ箓€(gè)眼色。

    桃符隨之出門,不多時(shí),趕了回來,對吉貞道:“殿下,說是鄭元義今早去了衙署,被那些兵士打了出來,連敕書也被奪走了?!?/br>
    “鄭元義此刻人在哪?”

    “他興許是不敢回來,人還在衙署?!币宦吠校ο鄬?,桃符對鄭元義也有了些同在異鄉(xiāng)為異客的惺惺相惜,她有些焦灼,“殿下要不要去看一看?那些都是不講道理的粗人,就怕他們欺負(fù)他呀?!?/br>
    “他又沒傷著一根頭發(fā),我急巴巴去算什么?”吉貞搖頭,“連這點(diǎn)事都干不成,那他也沒用了?!?/br>
    鄭元義并沒有太吃虧,更沒挨打。

    容秋堂等人都知道他是吉貞近侍。他這敕書來的莫名其妙,毫無預(yù)兆,容秋堂拿不清虛實(shí),不敢妄動(dòng),只把他攔在了衙署外頭,從后門迎了溫泌進(jìn)來。

    溫泌將敕書展開一看。敕書有坐名,姓名、籍貫、官職,有皇帝御印,內(nèi)侍省選任,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