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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巧逞窈窕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7

分卷閱讀27

    他眼疾手快,將一枚餛飩往她嘴里一塞。

    吉貞鼓著腮,瞪他一眼。

    “臣的剩飯里也沒有毒,殿下不必害怕。”

    吐出來不雅。吉貞按捺著脾氣,總疑心這餛飩上沾了他的口水,吞針似的咽下去。冷眼看著溫泌用膳,她淡淡一笑,閑話家常似的,說道:“我在京都的時候,聽聞馮家的娘子嫁了京兆府功曹家,臘月時結的婚?!?/br>
    溫泌好似沒聽見,專心致志地吃餛飩。

    吉貞又道:“她家夫君也是讀書人,后年應考,若能中第,興許要進翰苑。”

    溫泌眨眨眼,“哦”一聲,并不見多么驚訝。

    吉貞笑道:“想必駙馬早知道了,畢竟她是你家表妹?!?/br>
    溫泌倒也不是故意裝作若無其事,馮家的表妹與他素無往來,訂婚一事,全由武寧公主做主,他是可有可無,沒太放在心上。早從武寧那里聽說她嫁人了,他聽過就算,也沒怎么覺得歉疚。

    見吉貞冷不丁地提起這事,一句接著一句的,他停下來想了想,正色說道:”聽說她自幼羸弱,若萬里迢迢來范陽,對她有害無益?!?/br>
    吉貞將頭一扭,自言自語道:“也就我,活該千里跋涉,背井離鄉(xiāng)?!?/br>
    這話溫泌不愛聽了,將碗一推,他轉過身來,潔白的領口微敞,露著一點胸膛,輕薄的汗衫下胳膊的線條微微賁起,他俯身靠近吉貞,是個咄咄逼人的姿勢,眼里還帶幾分揶揄,“聽說殿下來范陽途中折道涼州,不知戴申如今可好?”

    吉貞眉頭一皺,猶豫了片刻,坦率地說:“我去祭奠戴玉箴,和他有什么干系?”停了一停,她說:“聽說他在朔方,我又沒見著,哪知他好不好?”將他越靠越近的肩頭一推,她起身吩咐桃符道:“駙馬吃完了,這就要告退。你叫那些人稍后進來見我?!?/br>
    “不急,”溫泌理直氣壯地說:“臣也是殿下府里的人,應該認識認識同僚。”

    他那腳是在房里扎了根了。吉貞覺得他甚是討厭,攆又攆不走,坐著生了會悶氣,只能說道:“叫他們進來拜見駙馬?!?/br>
    司邑等人陸續(xù)進來拜見。公主建府,亦有其屬官。除卻駙馬,按制,另有邑司令、府丞、錄事、主簿、軍校諸人。吉貞的府里,另有長史一名,循的是王公的例。溫泌昨日在屈大通那里已經(jīng)聽得十有七八,坐了一會,只覺得聒噪,便踱進吉貞室內,入目是一張琉璃玳瑁床——昨夜兵荒馬亂的,只覺得她床榻上累累贅贅的,很礙事,這會才顧得上去探究,見里頭是牙席珠簾、滿繡了鳳鳥的錦褥,被褥間藏了香球,熏的辟寒香,聞之欲醉。

    盧龍郡公府并不窮,但也從未有如此奢華,一者武寧公主并不嗜好,二者溫泌成日在軍府,過得其實非常隨意簡樸,哪見過這樣的溫柔鄉(xiāng),銷金窟,真是大開眼界。

    吉貞嘴上和長史等人說話,眼睛卻盯著溫泌在珠簾后晃悠的身影。見他施施然逛園子似的,滿臉好奇地摸一摸鷓鴣枕,敲一敲翡翠匣,最后盯著那床繡褥發(fā)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驀然臉上一紅,對桃符咬著耳朵道:“你把他叫出來。”

    話音未落,簾聲響動,溫泌撥開珠簾自己走了出來,直接打斷吉貞的話,對垂手答話的姜紹道:“你曾是萬騎營的羽林軍?”

    姜紹老實道:“是。臣出身金吾衛(wèi)?!?/br>
    溫泌上下打量他。姜紹眉眼周周正正,一副俯首帖耳狀,他微微一笑,說道:“萬騎營統(tǒng)兵,為何要來范陽做公主府宿衛(wèi)?豈不自毀前途?”

    “駙馬?!奔懧犓脑挻潭?,呵斥了一聲。

    姜紹一板一眼地說:“臣受命于陛下,確保公主安全無虞,沒有什么自毀前途之說?!?/br>
    “是在京都被排擠出來的吧?!睖孛诤懿唤o面子,直接戳穿。

    姜紹為難地覷一眼吉貞,不知該如何應答。溫泌其實說的沒有錯,但這話他自然不能在吉貞面前承認。

    吉貞對溫泌冷笑道:“駙馬,若不是你當初言辭懇切,請求尚主,他原本不必被迫離京。你現(xiàn)在又何必奚落他?”

    見吉貞如此維護姜紹,溫泌心里不快,不過他今天打定主意要忍一忍她,免得才做了一夜夫妻,就相見成仇,遂咧嘴一笑,走到吉貞身邊,掌心落在她肩頭——吉貞驚弓之鳥似的,急忙將肩膀一甩,他手一用力,反而握的更緊了,滾熱的掌心貼著肌膚,吉貞清清嗓子,從案邊把團扇拿了起來。

    “你今年多大?”溫泌很隨和地問姜紹。

    “臣二十六了。”姜紹道。

    “家里可有妻?。俊睖孛诒人€小,問起話來卻是滿滿的威儀。

    這些話連吉貞都沒有問過,她忘了肩頭那只手,頗有興致地瞧著姜紹。

    姜紹臉上有些熱,答道:“娶了妻,有一子一女?!?/br>
    看他那副靦腆的樣子,溫泌又覺得好笑,追問道:“妻子也來了范陽?”

    姜紹黯然搖頭,“沒有,她怕來了不習慣,留在了京都家中。”

    “害你們夫妻分離,真是我的錯了?!睖孛谀樕徍土撕芏?,很誠懇地致歉。

    “你下去吧?!奔懸娊B越說越別扭,便叫他退下,等姜紹離開,她用扇子反手在肩后一拍,將溫泌的手拍下來,扭過臉來,對他一笑:“駙馬守著不走,都見過了,也問過了,可有想法?”

    “有?!睖孛谧⒁曋抗庀滤菑埲缑饔?,如春花的臉龐,“娶婦得公主,平地生公府,臣十分敬畏?!?/br>
    吉貞不信,“駙馬的樣子,看不出來哪里怕?!?/br>
    溫泌哈哈一笑,說道:“別人都說臣自幼就有顆老虎那么大的膽,和玩伴一起,別人不敢碰,不敢看的,臣都敢,”語音一轉,他說:“臣現(xiàn)在就怕一件事?!?/br>
    吉貞聽得入神,忙問:“什么事?”

    溫泌張了張嘴,見桃符在旁邊也豎著耳朵聽,他往院子里一指,示意桃符出去,等桃符走遠,才似笑非笑道:“臣只求殿下別在床上打臣的耳光?!?/br>
    吉貞頓時臉上一紅,呸一聲,說:“你再碰我,我還打你?!币粫r臉上guntang,扇子扇的習習有風,連鬢邊的發(fā)絲都打亂了。

    溫泌手指將團扇撥開,正見她扇后一張臉紅如晚霞,他忍笑道:“你不是怕冷,又扇什么?”見吉貞眼睛一瞪,知道她窘的厲害,立時要發(fā)火了,他忙住嘴,不再打趣,只用指尖在她面前點了一點,鄭而重之地又叮嚀了一句,“不是跟你說笑的,男人的臉打不得?!背脸恋乜此谎?,便往外走。

    吉貞面容一冷,立在原地定了片刻,才慢慢走出去,目送他離去,又不解氣,高聲對桃符道:“今晚請駙馬自便,不必過來了?!?/br>
    溫泌聽的清楚,他立住腳,再三提醒自己要忍耐,才沒有掉過頭去沖她發(fā)火,只背對吉貞翻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