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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要來詢問她。 楚慎之眼神暗了暗。 “中午我去過賀尋家?!辈]有點破,他淡淡道,“家里沒人。” 敲了十幾分鐘的門,倘若有人,不會不來開門。 要是單純生病反而倒好,大不了缺席期初考試,最嚴(yán)重的后果也不過是在下一次月考前無法繼續(xù)留在一班。 可要不是生病。 想起上周沖到學(xué)校咄咄逼人質(zhì)問的陸媛媛父親,楚慎之難得有幾分頭疼。 如果賀尋再對陸媛媛做些什么,被陸父抓到把柄,即使有心想保下這個學(xué)生,恐怕也不會那么容易。 “既然不知道就算了?!毙睦镞@么想,楚慎之面上還是平靜的神色,“你先回家吧?!?/br> 被這個消息驚到,走出辦公室,時晚有幾分恍惚。 果然最后還是生病了。 無意識攥緊手,她咬住唇。 性格散漫跳脫,可賀尋每次小測做得都很認(rèn)真,分?jǐn)?shù)和她不相上下,顯然是用了心的。 這么一個在乎學(xué)習(xí)的人,倘若沒有極其重要的原因,絕對不會缺考期初考試。 然而楚慎之說沒有人應(yīng)門。 不在家里,還能去什么地方呢? 一個人默默沿著樓道邊走,不知不覺,正好走到聶一鳴的班級。 想了想,時晚去找聶一鳴。 “尋哥生病了?”然而聶一鳴一臉懵逼,伸手撓了撓頭,“不是,他沒和我說?。俊?/br> 時晚一愣:“你也不知道嗎......” 畢竟兩個人關(guān)系好,如果到了需要生病住院的地步,賀尋大概率會去找聶一鳴。 卻沒想到對方居然也不知道賀尋沒來考試的事。 同樣一頭霧水,最后,聶一鳴提議先去賀尋家里看看。 敲了半天,卻沒有人應(yīng)門。 “可能就是睡著了?!辈辉偾瞄T,聶一鳴蹲下.身,掀開放在門口的門墊,取出藏在下面的鑰匙,“尋哥!尋哥!” 門一打開,他就扯著嗓子開始叫喚。 房內(nèi)卻仍是一片寂靜。 杳無聲息。 “奇怪......”叫了半天沒人應(yīng),這下連沒心沒肺的聶一鳴也徹底懵了,“尋哥能去哪兒?” 沒聽說最近有什么事兒啊。 時晚跟在聶一鳴身后。 自從那次被捏過臉,落荒而逃之后,這是她第一次重新踏入賀尋的家。同之前一樣,客廳還是異常干凈整潔。光線明亮,書房的窗戶開著,伸進一簇嫩綠枝椏。 沒有關(guān)臥室的門,一眼就能看見空空蕩蕩的床。素色床單上有些凌亂的褶皺,似乎主人離開得急,來不及將褶皺一一撫平。 “奇了怪了?!比幻恢^腦,聶一鳴摸摸下巴,“讓我問問。” 說著,他走向放在電視柜旁的固定電話。 這年移動電話并不普及,手機是個稀罕玩意兒,大眾間最流行的還是尋呼機。家里有錢,聶一鳴自然早早就買了一部手機,一同廝混的兄弟們卻不是人人都有。 眼下要聯(lián)系,只能用固話撥尋呼臺,再讓他們找公用電話一個個打過來。 聶一鳴忙著撥尋呼臺,等在一旁,時晚茫然而焦急。 賀尋會去哪兒? 頭一次遇見這種事,她手足無措,只能聽聶一鳴接起一個又一個電話。 全然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些什么。 鈴聲不斷響著。 時晚眉頭越皺越緊。 不知為何,明明是來找賀尋,時晚卻想到被關(guān)在教學(xué)樓的那一夜。 除了陸媛媛和挑染綠,那一晚,沒有人知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被鎖在教學(xué)樓里。 當(dāng)初他找了多久,才終于找到她? * 淋那場雨原本并不會讓賀尋生病。 沈怡是個不合格的母親,從小自己管自己,一回到家,他就煮了姜湯喝。 guntang辛辣的液體淌過喉嚨,落進胃里帶來灼燒感。換掉濕衣服,少年沉沉睡去。 直到被固話單調(diào)的鈴聲吵醒。 打電話的人異常執(zhí)拗,一遍又一遍地反復(fù)撥著,似乎一定要撥通才罷休。 原本不想接電話,實在受不了對方的固執(zhí),賀尋只能起床。 還沒睡醒,他懶散接起電話,嗓音有些沙啞:“喂?” 下一秒。 所有的困意在對方開口后盡數(shù)散去。 “終于醒了?” 電話另一端,賀子安語調(diào)也很懶散。 電流滋滋響著,兩個人的嗓音在一瞬間聽上去竟然有些相似。 賀尋握緊聽筒。 用的力氣大,聽筒被隱隱捏出裂紋。 賀尋不恨沈怡,因為她生下了他,雖然從來沒怎么精心養(yǎng)育,卻也沒讓他一個人孤零零死在外面。 他也不恨那個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的男人,平心而論,對方已經(jīng)盡到了所有能盡的責(zé)任和義務(wù)。不能再要求更多。 唯獨賀子安。 光是隔著電話。 聽見賀子安微弱卻清晰的呼吸聲。 他就想再不管不顧、狠狠地捅上幾刀。 哪怕要被關(guān)進看守所,哪怕要在監(jiān)獄里度過后半生,哪怕這輩子就這么毀在對方身上,都不會有一分一毫的后悔。 “你命真硬?!?/br> 于是,賀尋淡淡道。 捅了幾刀也沒死,被摁在地上打到一動不動也沒死?;蛟S世界上原本就沒有什么公平正義可言,越壞的人活得越久,過得越幸福。 “門口給你放了個禮物?!辈⒉幌裆洗我粯涌桃饧づ@一次,賀子安的語氣也格外平靜。 仿佛聽不出自己被嘲諷。 賀尋沉默。 他不知道賀子安說的禮物是什么,但多半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都沒有再說話,兩個人靜靜在電話里無聲對峙。 最后是賀子安先敗下陣來。 他輕笑一聲:“去看看,是你一直想要的那個?!?/br> 說完。 電話掛斷。 電流聲消失,只有嘟嘟嘟的聲音單調(diào)重復(fù)地響著。 站在原地,賀尋一瞬間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話。 賀子安是什么人,嘴里沒有一句實話,滿心滿腹都是算計,根本不足為信。 然而下一秒,他就甩下聽筒,匆匆去開門。 門外無人,只有一個牛皮紙袋靜靜躺在地上。 里面是一張黑白復(fù)印件。 只留下結(jié)論部分,拋去冗長的數(shù)據(jù)分析,很容易能看見最后得出的結(jié)果。 目光一掃。 賀尋就看到了那句短短的結(jié)論。 中秋節(jié)的第二天,天氣放晴。臨近中午,太陽已經(jīng)暖洋洋地升到樹梢。 陽光從窗戶灑進來。 落在身上卻像是昨夜劈頭蓋臉砸下來的暴雨。 耳邊聽見奇怪的響動。 捏著那張薄薄的紙,過了許久,賀尋才意識到那是自己牙齒上下碰撞的聲音。 他太冷了,比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