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糾結(jié)。咱們這種從小就爽快出柜的人是很傻，但傻有傻的好處，再尖銳的事實也能被時間洗煉得圓滑，家人都接受了既定事實。但你不一樣，你本來都要看房娶妻的人，人生就要照著SOP走下去，現(xiàn)在這個情況…你媽肯定很難接受吧？」

Nick貼在他后背的掌心發(fā)燙，像是要把勇氣注入他體/內(nèi)似的，「我覺得這事兒急不得，你別一個沖動就跟家里人坦白什么。我說過我的擇偶條件很簡單，就是愛。不需要真的去領證弄儀式那套，也不用跟別人證明什么，就當我們在人生的旅途上互相做個伴，遇到困難時咱們一起煩惱一起哭，遇見美景時兩個心一起澎湃跳動，在歲月的洪流里相伴走過春夏秋冬，這樣就夠了。」

「哎，答應我一件事情，不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要兩個人一起承擔，」Nick坐直身體，黑溜溜的眼珠子里有整片星空，可以幫他指點方向，「我今天聽哥講那段跟家里抗/爭的往事，現(xiàn)在想想挺傻的。當時的我們實在太年輕，以為一個人扛下來就是愛，不是這樣的。你答應我，發(fā)生什么我們都該一起面對。」

趙以沐說不上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好似有股涌泉從心口噴/發(fā)，又熱又急，先經(jīng)過喉頭再直沖眼眶，不然為什么他喉頭發(fā)緊，眼眶發(fā)燙？

他在擔心自己家里的事情，而Nick擔心著他所擔心的事，寬容地給他最大的空間去處理，而且什么都不要，有愛就好。

趙以沐狠狠地揉了揉Nick的腦袋，感動之余還有更多的心疼，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都給他。

「我大概能體會連訣亮的心情了?！冠w以沐的唇貼在他耳邊低語。

「什么？」Nick蹭了蹭他。

趙以沐收攏胳膊將他摟緊，坦然說出內(nèi)心的：「永遠不想放手的心情?！?/br>
第45章CH45

十二月底已算是名符其實的隆冬時節(jié)，這個城市雖然不常下雪，但每天在個位數(shù)徘徊的低溫，還是讓人對任何guntang溫暖或是窩在一起的事情產(chǎn)生向往，例如把居家服換成毛絨絨的鵝黃色系很溫暖的款式，例如煮個熱騰騰會啵啵叫的火鍋，又例如完成上面兩項之后捧著熱茶跟愛人窩在沙發(fā)一角，兩人互相蹭熱度，不小心還可能擦/槍/走/火。

學生時期或許還有去大街上參加跨年活動，跟大家擠一塊兒的沖勁?？缒晖頃蠠熁?、人潮、音樂跟倒數(shù)算秒，一個都不少。但當趙以沐年紀過二十五之后自然而然地就覺得這些活動沒什么意義，人多混雜又冷的要命，好不容易撐完倒數(shù)跨了年，新年度的第一個難關就在眼前，如何在寸步難移的現(xiàn)場找到回家的路，地鐵站滿出來像螞蟻的人潮光看就讓人絕望，NewYear一點兒也不Happy。

平常每天都忙得腳不落地的Nick在31號當天反而落個清閑，畢竟眾人忙著跨年活動，誰會想看房上家教課？他一早傳訊息找趙以沐晚上來家里吃飯，很快得到OK的回覆，接著整天嘴角都有些壓不下來的情形，怎么抿著憋著還是往上揚，下午在醫(yī)院里陪mama聊天時，削個蘋果都能哼起歌來。

入冬之后杜mama犯了幾次小感冒，咳嗽斷斷續(xù)續(xù)沒停過，腦子留在過去比活在當下的時間長的多，叨叨念念總是那幾句話：「晚上你爸爸想吃魚，你去市場找周大爺?shù)臄傋舆x一條。」，不然就是：「別忘了去拿送洗的套裝，你明天上臺表演要穿的」，但最常講的還是：「咱們一家三口哪天再去海邊兜風？」

Nick一邊削蘋果一邊喂著吃，嘴里還不忘響應mama的話，全部聽完一輪之后mama突然跟現(xiàn)實接上軌道，捕捉到兒子臉上壓不住的幸福感，心如明鏡地問道：「什么好事啊？瞧你開心的?！?/br>
「啊？」Nick抬頭瞪圓了眼睛眨巴眨巴，原來話題已經(jīng)回到當下，被這么一問，嘴角越發(fā)翹上天際，他覺得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便說：「今晚約了朋友吃飯，一個…特別好的朋友?！?/br>
「談戀愛了嘛這是?！苟舖ama瞇眼一笑帶起三道折子，「誰??？媽認識嗎？」

「妳見過的，之前來過幾次，叫歐文?！筃ick把皮夾里那張他們的合照拿出來，推到mama面前，指著趙以沐說：「就是他?！?/br>
杜mama推了推老花眼鏡，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說：「我有印象，是個好孩子。」

Nick噗嗤一聲笑出來，「才看過幾眼就知道人家是個好孩子了？」

「那你下次再帶來讓我多看幾眼，我好好打量打量。」杜mama拿起絹子擦擦手，把眼鏡拿掉，被子往上掖一掖，眼皮懶懶地垂著說：「你回去吧，我睡個午覺，今晚大概醫(yī)院大概也有些活動，不知道會鬧多晚。」

Nick起身收拾刀子跟果皮，拿去丟了以后洗洗手，回到床邊擠了綿羊油輕柔地擦在mama臉上，mama也沒睜眼，只是閉著眼睛笑得跟觀音一樣慈祥。Nick俯視著她低聲問了句：「媽，你新年有沒有什么愿望？」

「又要過一年啦？這么快？」mama困倦地開口，每個字都粘在一塊兒，她眼皮向上拉開一條縫，好像是看著Nick又好像什么也沒看。

「我講的愿望又不能實現(xiàn)，」mama看上去快睡著了，但意識卻相當清明，「難道我們還能一家子再去看海？」

Nick聽了心一酸，涂乳液的手頓了幾秒，上揚一整天的嘴角蔫了下來，他俯下去抱抱mama，頭埋在枕頭悶聲悶氣：「妳好好身體，等春天氣候暖和了，咱們就去，還去小時候的那個海邊?！?/br>
「好?！筸ama溫和地答應他，拍拍Nick的背，問：「翩翩，你有什么新年新愿望？」

「我的愿望還不就是那些，」Nick抬起頭來，恢復活力笑盈盈地說：「繼續(xù)守著妳，守著咱家那間小樓，還有…」他的雙眸都染上一層甜甜的笑意，「跟喜歡的人好好過日子?！?/br>
趙以沐趁著午休買咖啡的空擋打電話跟唐青報備晚上有活動，去朋友家參加跨年派對，不一定會回家。

唐青從話筒另一端傳來滿滿的疑問：「派對？你什么時候?qū)@種活動感興趣了？多少人??？派對都玩些什么？」

mama永遠把他當成未成年的高中孩子，趙以沐見怪不怪，順口就回答：「派對我是沒什么興趣，就朋友年年邀我，我次次拒絕也不好意思，總之去看看，大概是放音樂播片子吃大餐之類的吧？那個…妳別等我，天氣冷早點睡，知道嗎？」

「去吧去吧，認識新朋友也好，」唐青問，「派對里有女孩子？」

「嗯…不清楚，大概…是有吧?！冠w以沐無意識地抓皺了外套下擺。

「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別著涼，拜拜?！固魄嘁呀?jīng)切掉通話幾秒鐘之后，趙以沐才把手機從耳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