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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昭回頭看看遙莊,看著那些依舊腰扎紅綢的壯漢,昨夜他們神采飛揚(yáng),火把下,他們的眼神對世界無限的憧憬,一身的熱烈,可今日這天便莫名的塌了。不應(yīng)該啊,自己什么時(shí)候,竟也成了李永吉,竟也成了定嬰,不該這樣的……他來古代一場,就是為了成為和他們一樣的人么?顧昭喊了一句阿德,阿德上去抱住了耿成的腰,顧昭拽回韁繩,揚(yáng)鞭便去了。上京四門風(fēng)馳云動(dòng),鐘鼓樓響,當(dāng)四門打開,顧昭飛馬御街向著御街而去……此時(shí),早朝未下,天承帝趙淳潤坐在金鑾殿上,正在就昨晚遙莊的事情發(fā)脾氣。昨夜他好沒嚇?biāo)溃枚硕说娜顺鋈チ?,出門的時(shí)候人家還高高興興,這些年,阿昭忙碌奔波,什么福氣都沒享過,才趕了一場廟會(huì),熱鬧沒看到,卻被刁民圍攻了?真是給他起的半死!那些刁民百死莫贖,殺一百次都不解氣!趙淳潤大發(fā)脾氣,下面大臣靜若寒蟬。正罵的解氣的當(dāng)口,卻不想,那下面忽有人來報(bào),平洲郡王上殿,有本啟奏。趙淳潤頓時(shí)驚了,大臣們也驚了。早朝這地方,那人可是出了名的不待見,就因?yàn)樗怀鲈绯?,早年鬧了多少事端,更不論,今兒朝上朝下就因?yàn)樗膸Ю?,上上下下都不得下朝被連累在此無辜挨罵。怎么?這是嫌棄圣上處理的輕了?有意思么?為了十幾筐子銅錢,難不成將人家?guī)浊Э谧尤巳垦鼣夭拍艹鰵饷矗?/br>趙淳潤都?xì)鈽妨耍惺裁床荒芑丶艺f呢?非要來殿上折騰,無奈之下,趙淳潤的口氣也不好了,他道:“既來了,便叫上來吧!”于是,顧昭便一身常服有礙瞻觀,有失體統(tǒng)的被叫了上來。這一路,自大殿之外眾目睽睽之下走來,顧昭整個(gè)心思都是空明的,甚至,他都有些無所謂了,他就覺著,自來了古代,他有很多很多話要說,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以前他從不想去抗?fàn)幨裁矗涩F(xiàn)在他覺著,他還是需要說說的,他覺著,他很有必要要對這個(gè)世界說一些話,說一些他顧昭必須要說的話……他走進(jìn)大殿,一步一步的來到階梯面前,很坦然的跪下了……“吾皇萬安!”他坦然的一下一下的三叩首,然后跪在那里不動(dòng)了。趙淳潤嚇了一跳,想站起來,又生生的忍住了,他咳嗽了一聲正要叫起:“嗯……”卻不想,那下面禮部尚書夏侯擢立刻出班道:“啟奏陛下!寧郡王……”他話還沒說完,顧昭扭臉對他大聲道:“我說老夏侯,你等會(huì)哈,本郡王知道失儀不成體統(tǒng),這不是急么,我知道錯(cuò)了,回頭我就家里閉門思過去,一會(huì)子我奏完,罰俸祿,摘烏紗什么的隨意了,大人你不畏強(qiáng)權(quán),定然會(huì)名留青史……先等我說完,好么?”那些面頓時(shí)有人忍耐不住,嗤了好幾聲,心道,可真是老顧家出來的,打祖先那兒就不知道體統(tǒng)。顧昭才不管他們怎么想的,他依舊跪著朗聲道:“臣顧昭,有本啟奏?!?/br>趙淳潤此刻也無奈了,他扶著額頭問道:“本呢?”顧昭愣了下一下,坦然回話:“臣還沒寫呢!”頓時(shí)朝上哄然大笑,趙淳潤無奈,撿起桌子上的一份奏折丟下去罵了句:“都給朕閉嘴!”頓時(shí),底下安靜了。趙淳潤無奈又的擺擺手對左右兩邊道:“來人,先將寧郡王叉下去……”祖宗,回家在發(fā)脾氣好么?你這么丟人有意思么?顧昭見自己要被叉出去,頓時(shí)不愿意了,他想學(xué)電視劇里的青天大老爺一般摘下烏紗帽玩?zhèn)€氣質(zhì),奈何昨日出去,他腦袋上就裹了一塊布,萬般無奈下,顧昭只得大喊了一聲:“陛下!臣有本奏!懇請陛下收回成命,庶民為國之邦本!遙莊之事,禍不及婦孺老弱……”他還未說完,堂下定嬰大人便出班訓(xùn)斥道:“郡王慎言!你可知君命出不可收也?”顧昭大怒,回頭罵道:“如何不可收?錯(cuò)便錯(cuò)了,昨日之錯(cuò),乃我之錯(cuò),關(guān)遙莊上下八千余口老弱何事?我既錯(cuò)了,便……”他又摸摸腦袋,一伸手將頭上裹的布拽了下來,頓時(shí)披頭散發(fā)了。顧昭將那塊布很認(rèn)真的鋪平,放在殿上道:“陛下,昨日之事,皆臣之錯(cuò)!臣愿以……”他低頭看看那塊布,咬咬牙道:“愿意以王爵贖罪,懇請陛下收回成命,饒過遙莊上下無關(guān)人等驅(qū)逐之罪!”頓時(shí),這殿上殿下都驚了。小半天,殿上圣人咬牙切齒的問道:“寧郡王,這便是你要說的話?”顧昭披頭撒發(fā)的搖頭道:“非也,臣要說的多呢,只是來不及寫了……”哎呀,這要怎么好呢?趙淳潤算是徹底無奈了,可這戲文還得唱下去啊,祖宗說,他來不及寫了,那就寫吧……他無奈的沖孫希擺擺手道:“來人,伺候筆墨,命……叫他寫來!”孫希領(lǐng)命,正要命人抬桌子,鋪筆墨,顧昭卻不在意的一擺腦袋道:“臣有罪,便跪著寫吧!”哎呦,他還不愿意起了!得,你愛咋樣就咋樣!趙淳潤無奈,依舊一擺手,孫希只得帶著人,取了筆墨,顛顛的跑到殿下,侍奉他家七爺去胡鬧去了……顧昭跪在那里,很認(rèn)真的想了半天,他到底要寫什么呢,他做不出錦繡文章,寫不出千古諫言,可現(xiàn)在到了這時(shí)候,不寫也得寫了……思想再三,他終于決定……抄吧……亂七八糟的抄吧……于是,他趴在那里,很認(rèn)真的便將題目先寫了上去:夫大梁,昔之大國也,雖有國之名,而未成國之形也?;?yàn)榧易逯畤驗(yàn)榍蹰L之國,或?yàn)橹T侯之國,雖種類不一,要之,其于國家之體質(zhì)也。國本國力自有雜說,有言教化,有言仁德,有言厲法,有言兵戈。國者,民為根也,民如嬰兒自胚胎以迄成童,其身體之一二官支,先行長成,此外則全體雖粗具,然未能得其用也,父母養(yǎng)育,德政教化,故我大梁之德,若冬日之陽,夏日之陰。為君之道,欲配厚德于天地,齊高明于日月者,須先存百姓,若安天下,先正心,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正萬民以正四方。四方正,遠(yuǎn)近莫敢不壹于正。而后言:寬而栗、柔而立、愿而恭、亂而敬、擾而毅、直而溫、簡而廉、剛而塞、強(qiáng)而義。仁君之治天下,令出則法,其術(shù)不正,夫?yàn)槿酥鞫谷丝旅远鳎芍敢酝?,愛之或不威,畏之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