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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我圈養(yǎng)了全天庭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7

分卷閱讀157

    于是狗們氣勢洶洶跟著一同撲了上來,場面一時間十分慘烈,雞毛并狗毛一色,灰塵與沙石亂飛。

真.雞飛狗跳.GIF。

等到村民聽到聲響將班醫(yī)生從雞毛堆中解救出去時,他永遠(yuǎn)一絲不茍整整齊齊的大背頭早已經(jīng)被鋒利的爪子撓的亂七八糟,不染纖塵的白襯衫上也沾了無數(shù)飛揚(yáng)的雞毛,拖著被蹂躪過后的沉重腳步,他捧起了被村民豎起翅膀的公雞,并沖這個罪魁禍?zhǔn)茁冻隽艘粋€極其和善的微笑。

“不用急,”他的眼鏡上閃過了一道寒光,“回去就吃你?!?/br>
公雞瞬間抖得更厲害了。

這一天的中午,他們真的吃上了小雞燉蘑菇。老婦人出去買醬油,班明照看著鍋,一時間又看見了旁邊被盤子罩著的剩菜,他想了想,擔(dān)心這些剩菜放到晚上便會徹底變質(zhì),干脆便將分量不多的蘑菇燉rou也一起倒了進(jìn)去。

用過了午飯,他幫著老婦人洗了碗,又喂了剩下的雞,接著打掃了一遍屋子。瞧著他不熟練的動作,老婦人在一旁呵呵笑:“你一看,就是沒干過活的?!?/br>
班明抿了抿薄唇,手上掃地的動作更加用力了些。明明他向來是有潔癖的人,可不知為什么,待在這個地方,他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像是一顆心都嗅著這淳樸的鄉(xiāng)土味安歇了下來,妥帖地住在了這里。

晚上出村的車不好找,他便干脆歇在了堂屋里,鄉(xiāng)間的房子房梁相通,老婦人躺在隔壁,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天,聊著聊著,便不可避免地聊到了父母。

那一瞬間,班明身體猛地僵硬了下。他猶豫了半天,才低聲道:“我......已經(jīng)有三四年沒見過父母了?!?/br>
“你這個娃......”老婦人嘆了一聲,“為啥?”

“因為——”

“因為,我恨他們?!?/br>
他出生在一個高等教育的家庭。無論父親還是母親,都是高級的科研分子,他們奮斗在科研的第一線,陪伴在他身邊的時間,甚至比不上花在研究室里的時間的一個零頭。

幾乎是從幼年時起,班明便習(xí)慣了一個人孤零零地跨越兩道街區(qū)去上學(xué),習(xí)慣了獨(dú)自躺在床上靜靜地數(shù)著羊哄自己睡覺,保姆只會按時來做一日三餐,除此之外,他甚至感覺不到這個家中的一絲人氣。

他活生生將自己養(yǎng)成了機(jī)器人。

可僅僅是這樣,是不會有恨意的。所有的恨意發(fā)生在幾年后,他的父母生下了第二個孩子,便是他的弟弟,班亮。

班亮的出生像是給他的父母注入了一劑強(qiáng)心劑,讓他們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孩子——他們猛地從工作的時間中抽離了出來,全心全意地照顧這個生下來身體便偏弱的新生兒,而已經(jīng)十歲的班明孤零零站在一邊看著,看著自己所沒有享受過的一切如今都灌注在了這個孩子身上,一瞬間便明白了些什么。

父親。母親。班亮。

他們才是一家人。

而他只是一個人。

成年之后,他選擇拉黑了父母,不留下任何聯(lián)系方式,自此搬離了他們所在的那座城市;唯一能和他接觸的只有班亮,班亮每次與他打電話時都小心翼翼,四年前班明在自己家的樓下看到了父母,第二天,他連班亮也一同拉黑了。

“我不想恨,”他平靜地注視著房檐,一字一頓,“我只是——我只是不能原諒——”

這是他一直小心翼翼埋藏在心底的痛處,可不知為何,躺在這個病人的隔壁房間,聞著這埋藏著陽光氣息的被褥,他卻控制不住地把這些全都傾倒了出來,像是把回憶倒進(jìn)了涓涓流淌的河流。

為什么?

興許,是因為對方也是父母,也是兒女——所以,總是期望著從對方處得到理解吧。

聽完了故事的老婦人沉默了半晌,突然間開口道:“我有一個女兒。”

“她小時候聰明又漂亮,學(xué)習(xí)成績在縣里一直是頂尖的好,老師們個個都夸獎她,說她將來一定能考上好大學(xué)?!?/br>
“可是那時家里窮,我那口子死的也早,我一個人供著她上學(xué).......難?!?/br>
班明不說話,只靜靜地聆聽著。

老婦人的眼睛突然間有些濕潤,她顫了顫嘴唇,繼續(xù)往下講:“有一天她回了家,突然間和我說,她想要一個文具盒——是那種上面印著漂亮的花的,所有娃都有的那種文具盒?!?/br>
“可那個時候真的太難了,我每天干活,拿不出多少閑錢,所以,我拿棍子打了她,告訴她買不起?!?/br>
“一年后,她就退學(xué)了。小小年紀(jì)就開始跟著村里人出去打工,因為實在太小,只能縮在后廚給人家洗盤子,她每月都給我寄錢,寄很多很多錢,我都舍不得花,都好好地給她存著??墒撬矝]時間回家啦,就在那一天,她突然說,我回家陪著你,好不好?”

“我說好?!?/br>
“然后就在回來的路上,她人就沒啦?!?/br>
班明聽到了老人聲音中細(xì)細(xì)顫抖著的、壓抑不住的哭音。

“我后來才知道,我家娃沒有人家娃穿的新衣裳,也沒有人家娃手里頭拿著的那些稀奇玩意兒,人家都笑話她——她也沒啥別的想要的,憋了那么多天,就和我說,她想要一個最便宜的文具盒?!?/br>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更像是在問當(dāng)年那個自己。

“我那時候,為什么沒有給她買一個那樣的文具盒呢?”

“那樣印著花的、和別的娃都一樣的文具盒——明明、明明就是努力攢一攢就能攢出來的錢啊......”

班明聽到了悠長的嘆息聲。

這種蒼老的嘆息聲里包含著的,不僅僅是對陰陽兩隔的痛苦,更多的是還來不及去補(bǔ)全便已經(jīng)逝去的遺憾。

“所以,娃啊......”她說。

“在還不遲的時候,回去看看吧?!?/br>
“你的父母也不是生下來就是父母,他們也是頭一回當(dāng),他們沒經(jīng)驗,他們會做錯?!?/br>
“但是,你也要給他們彌補(bǔ)的機(jī)會啊?!?/br>
這一夜,班明沒有睡著。他在那張床上翻來覆去了很久,最終乘坐了早上的第一輛車離開了村子。

在他走時,老婦人扶著門框,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脊背。

班明在這種慈愛的目視里坐上了車,卻并沒有回到自己的家,反而在半途便被送往了醫(yī)院。

因為他在車上看見了噴火龍。

“真的是噴火龍!”他努力在病床上坐直身體,瞪大眼睛沖著同事道,“和車廂一樣高,沖著我面前的欄桿噴火!噴的火焰特別燙!你們?yōu)槭裁床恍??!?/br>
“我信?!蓖聡@了口氣,“安排洗胃吧。”

班明怔怔的,仿佛頭部受到了重?fù)簦骸跋?.....胃?”

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班醫(yī)生,你是在哪里吃到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