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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仙覺得如何?”謝盡歡回來的路上還在想,或許那攔著他的人是誆他的,不過思慮了一番,還是來告訴梁妄了,如若是真的呢? 梁妄道:“若鬼魂安分守己,無需鬼妻鎮(zhèn)宅,一般給祖宗娶妻這種事兒,都是謠傳祖宗不安分,做了什么禍害事兒,才要娶個女人鎮(zhèn)家守著鬼魂,讓鬼魂有了牽絆記掛,好一直留在家中辦事,但其實往往關押不住的鬼魂,娶了妻子回去,那女人多半也不會有好下場。” 謝盡歡也聽過,接話道:“要么厲鬼附身,要么被鬼嚇死?!?/br> 有哪個正常的妙齡女子,能接受自己嫁給鬼魂這等事?更何況是要娶回去鎮(zhèn)宅守家,可見家中鬼魂并不老實。 “你從燕京回來已有幾日?”梁妄問。 謝盡歡老實回答:“半月有余?!?/br> 燕京離煜州不近,如若不趕時間,慢悠悠地坐著馬車回來,的確得半個月左右,可見謝盡歡在卓城歡意茶樓內(nèi)還糾結了一段時間,才決定來軒城找梁妄的。 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給鬼娶妻本就是壞了規(guī)矩之事,如若那鬼魂當真已有了戾氣,還送一個活人入院子里,那死的就不單單是被娶回去的女子那么簡單了。 梁妄半垂著眼眸,思慮了會兒對謝盡歡抬了抬下巴道:“你去軒城幫本王準備輛馬車來,天涼,需要備下的一應不得少,今日還早,午時之后,出發(fā)去燕京?!?/br> 謝盡歡抬眸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是,這便退下了。 出了書房,他看見還站在書房門前的秦鹿,秦鹿低著個頭,后腦勺上的馬尾掛了下來,幾縷墨發(fā)墜在了耳后,柔順如瀑,白絨的毛領子襯得她一張臉圓嫩嫩的,墨綠的小襖更是將人裹得有些圓滾,那雙杏眼,滿是不平,謝盡歡嘆了口氣,問她一句:“秦姑奶奶可要與我一同去?” 秦鹿朝謝盡歡看去,當下翻了個白眼,雙手插進了小襖的口袋里,還沒開口說話,屋內(nèi)梁妄便道:“進來,choucha背書。” 謝盡歡看見了,若秦鹿那一個白眼只是煩他,剛才聽見梁妄說的那句話,白眼就幾乎翻到天上去了,嘴唇張合得很快,似乎是在心里暗自罵了句臟話,還得轉(zhuǎn)身,跨入書房。 謝盡歡可管不動,聳肩先去準備馬車。 秦鹿入了書房,頭一直都是低著的,就看腳下的路,等站在梁妄跟前了,她才問:“主人要我背哪本?” 梁妄見她這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回想起早間時分,他剛將人從床上叫起來,秦鹿臉上還掛著水珠子,一臉笑意地跟著自己出門時,與現(xiàn)在,判若兩人。 “想吃核桃云片糕了嗎?”梁妄突然問。 秦鹿怔了怔,心里頓時委屈了起來,她噘著嘴,兩只手有些不安分地扭著自己衣服下擺上掛著的穗子道:“想吃。” “等到了燕京,本王帶你去吃?!绷和f著,見她那小表情,心情好了些許。 說到底還是孩子心性,得要人哄著才行,似乎不論過多少年,這人都長不大。 核桃云片糕,是燕京的特產(chǎn),秦鹿剛跟著梁妄那會兒去過燕京,嘗過一次,乃至后來的許多年,她都說那是她吃過第二好吃的東西,第一好吃的,是在梁王府門前的一碗面。 能得梁妄說句話給個臺階下,秦鹿不會見好不收,這人畢竟是王爺出生,一股貴族性子,這么多年來又是秦鹿自己供著他,把他給慣得如此,就得認他脾性不好,難以低頭這件事兒。秦鹿也自省,輕聲說了句:“我以后不會再與別人拉拉扯扯了。” 陳小姐的身體,不是她的,陳小姐的身份也與她不同,梁妄當年能不遠千里以雙肩拉著一輛板車,全靠自己一雙腿帶著陳瑤的尸體回良川,可見陳瑤在他心中的分量,秦鹿不過是誤打誤撞,占了人家的身體這么多年,說到底,也只是個外來客而已。 梁妄覺得秦鹿這話說得違心,一雙眼仔細地瞧著她的臉,看不穿秦鹿的心思,但能從她眼中瞧出一星半點的難過,她是個外露的人,很少能藏匿情緒,喜怒皆在臉上。 關于梁妄與陳瑤,秦鹿顯少去提,她當初沒察覺到自己對梁妄的心思前,還在替陳瑤惋惜,有時她照鏡子時也會難過,這么好看的一個人,又溫柔,又善良,本應體會世間的所有善意與溫情,卻偏偏生于亂世,落得早死。 后來秦鹿發(fā)現(xiàn)自己對梁妄百依百順,又不喜歡他與其他女子過多接近,常常因為他的一句話悲喜交替時,秦鹿才知道自己怕是喜歡上這個人了,何時喜歡的,她不知,但至今近百年沒曾改變過,日后也不會改變。 所以,秦鹿其實有些嫉妒陳瑤。 時間久了,她會忘了自己用的是陳瑤的身體,也會錯以為梁妄時而盯著她看的眼神,是在看她,而非是在看陳瑤。 越想,秦鹿心里越酸,干脆搖了搖頭,將這些紛雜的思緒全都拋開,破天荒地跑去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看,書上的內(nèi)容完全沒記住,但至少當下能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梁妄見秦鹿看書,低聲說了句:“拿反了?!?/br> 秦鹿才哦了一聲,將書掉了個兒,顯然也未認真看進去。 梁妄不懂,分明方才說帶她去吃核桃云片糕時,她的一些小動作出賣了心情,她當是有些高興的,怎么現(xiàn)在又像是蔫兒了的菜葉子,打不起精神來了。 他從來懶得費功夫去猜測別人的心思,想不通的就不想,尤其是秦鹿,即便不猜,不問,不說,要不了兩個時辰,以她的活潑性子,自己得先憋不住來找他說話,只是今日梁妄覺得,他有些大題小做,似乎在某些不知道的方面,傷了人。 否則怎么把這丫頭給難受得跑去看書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秦鹿也不會主動好學的。 如此一想,梁妄出了書房,秦鹿的心思早就跟著對方離開而動,等人在書房門前消失,她就這樣愣愣地盯著書房門外的雪,發(fā)了好一會兒的呆,沒過多久,梁妄回來了,秦鹿回神,有些失神。 只見梁妄手上捧著五年前辦了件事兒,一富貴人家贈送的青耀花瓶來,花瓶內(nèi)插了五、六枝盛放嫩黃的臘梅,枝丫上還有未消融的雪,梁妄進門將剪刀丟至一邊,然后走到秦鹿跟前,把花瓶遞給秦鹿,說:“放你房內(nèi)?!?/br> 突然湊到鼻前冷冽濃郁的香,秦鹿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她放下書,捧著花瓶,愣愣地看向梁妄,見他坐回了軟塌,似是漫不經(jīng)心道:“本王不是那個意思。” “那王爺是什么意思?”秦鹿看著手里的花,又看向一臉深沉的梁妄,不明白他為何突如其來說這句話。 第27章 百年金盞:四 屋內(nèi)的兩人沒有對視, 秦鹿一直看著梁妄,梁妄卻望著窗外的雪, 沉默了片刻,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