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9
人的叫喚,金毛不會到床邊和地毯那里,只在桌子旁邊繞著,或者蹲在門口和窗前。此刻它注視著程凈,走過去用腦袋抵著程凈的小腿。程凈的目光動了一下,垂著胳膊攤開手掌,金毛便把自己的爪子塞了過去。“好孩子?!背虄羧嘟鹈哪X袋,“我沒事的?!?/br>金毛噠噠走回狗窩里,臥倒,睜著眼睛注視著程凈的動靜。太陽始終沒有出來,先前那么一點天光又暗淡下去了,室內(nèi)灰蒙蒙的,有點濕冷。程凈脫了外套,往杯子里灌滿熱水,沒有開燈,坐在地毯上,靠著抱枕,像摟著什么似的抱住了杯子,整個人凝成了一團影子。他逐漸習慣了黑暗。程宇民自縊之后,他不能舉辦葬禮,也無法公開吊唁。那時起他便只穿黑,后來逐漸習慣了所有的黑。過去被失眠折磨,所以尋找有光有聲音的地方,提醒自己不能被黑暗吞噬。漸漸的,他不再這樣做。江川是一個蘊藏著巨大能量的人,無時無刻都在燃燒著。待在江川身邊,即便處在黑暗里,江川也能亮起火光,響起聲音,將他完全包裹住。程凈不知道具體從哪天開始,但這半年里,他已經(jīng)越來越依賴江川了。這依賴像一種舒適區(qū),舍不得走出來,對外界的人和事也充滿了漠不關(guān)心。他知道這不應(yīng)該。熱水的溫度透過杯子和衣服,燙到了皮膚,程凈沒有松開。他有一點擔心,晏青書會對江川下手。讓女人陪著程桐出國,是迫不得已的選擇。一直以來,女人都將程桐當做要挾程宇民的工具。程宇民落馬,女人會拋棄程桐,另尋出路。可是程桐太小了,身邊不能沒有親人的陪伴。不管女人存著怎樣的想法,程凈都必須逼著她“愛”自己的孩子。他也可以和程桐一起走,只是一旦離開,或許終生都不會再回來了。程凈知道,自己舍不得江川。晏青書這個人,花言巧語又心狠手辣,需要提防。程凈閉上眼睛,仔細想著江川現(xiàn)在所處的壞境,而自己又能做什么,想到最后忽然驚醒,睜開眼看到室內(nèi)亮了燈,江川拿著毛毯蹲在面前。程凈揉了揉眼睛:“我怎么睡著了?!?/br>“你怎么不開暖氣?!苯ò衙航o程凈裹上,碰到了程凈懷里的杯子。開水已經(jīng)涼了,他把杯子放到旁邊,說道:“午覺睡到現(xiàn)在么,餓了吧?”“中午出去了一會兒?!背虄魧⒋采系馁徫锎闷饋?,“給你買了兩件衣服,你試試?!?/br>“別不是秋褲吧?!?/br>一件針織毛衫,一件羊絨打底,外面再套一件隨時可以在零度的天氣里耍帥。江川穿上了也不看鏡子,就問程凈的意見,又想起什么:“你只買了我的么,你自己沒買啊。”拿起購物袋看上面的品牌LOGO,說道:“應(yīng)該還沒關(guān)門吧,再去買兩件,要一模一樣的。”自從靳敏寄過來兩套“情侶裝”之后,江川對這個就特別執(zhí)著。之前多少怕惹來非議,可是大學里的自由度遠比他預(yù)料的還要開放。有一次江川換地方上課,半路想喝水,在附近的教學樓找自動售貨機,結(jié)果就瞥見教室里兩個男生在旁若無人地接吻,外頭走廊還有人呢。那時候江川就想著,什么時候帶著程凈在學校里約會,花前月下什么的……可惜沒時間。窗玻璃上沾著雨水,程凈就懶得再出門了,說道:“不行,我們太窮了,我要沒衣服穿就穿你的好了?!?/br>“我都不知道我是該可憐我們太窮還是去想你穿我衣服的樣子?!苯ò讶死M自己的懷里,又想起回來看到程凈縮在角落里的樣子,莫名有點可憐,便又說道:“你以后不要睡在地毯上啊,在家暖氣也要開,過得這么勤儉持家也不能凍著自己啊?!?/br>“嗯?!背虄糸]眼靠在江川的懷里,這溫暖是大片大片的,并且觸手可及。第70章070歧路070歧路IP解封了,但程凈沒了玩的興致。晏青書來過之后,程凈頻繁和宋楊聯(lián)系。宋楊得到自由不久,飛了幾趟香港,但收獲微小。公司除了董事身份變更之外,其他的管理構(gòu)架并沒有太大變化,聶明庭也沒有空降心腹。整體看起來,這不過是他涉足藝術(shù)領(lǐng)域的一個證明,而公司運營如何,并不掛心。程宇民出事之后,公司對大陸的商業(yè)交流減少,更多都是和海外的合作。畢竟除了謝嘉雨,也經(jīng)營著其他藝術(shù)家,要以最穩(wěn)妥的方式減少利益損失。但這些信息只能讓程凈稍感寬慰,不能化解他的擔憂。晏青書這樣的人,看著是個紈绔,可是手段如何不是一般人能夠料想的。在和江川談?wù)搶W校里的事情時,程凈難免要側(cè)面打聽一番,確定晏青書是否要對江川下手。但直到元旦過去,晏青書一直都沒再有什么動靜,只時不時在網(wǎng)上sao擾程凈。他表現(xiàn)出一副很閑的樣子,程凈不通過好友申請,他就一直不停地發(fā),鍥而不舍。那天下了雪,地上濕漉漉的,江川考完最后一場,跑去超市采購了一堆食材,在理發(fā)店里搭起火鍋戰(zhàn)場。黃毛特別開心,不停地端盤子端碗,圍著打理食材的江川打轉(zhuǎn)。黑臉拉了幾次都沒用,無奈放棄,只是臉更黑了。黃毛圍著江川轉(zhuǎn),金毛圍著程凈轉(zhuǎn)。雖然江川一直不允許程凈碰生冷的食物,但程凈還是買了個西瓜,這會兒在仔細切片,金毛晃著尾巴仰頭看他。程凈丟給它一塊瓜皮,金毛跳起來接住,發(fā)現(xiàn)被騙了,哀怨地瞪了程凈一眼。手機響了,程凈笑著掏出來。是晏青書發(fā)過來的消息,程凈沒看就直接刪了,重新切了一塊西瓜遞到金毛的嘴邊。吃火鍋的時候,手機依然響了幾次,程凈看也沒看就直接靜音了。江川覺得奇怪:“誰啊?”“晏青書。”程凈這么回的時候,黑臉隔著桌子看了他一眼。江川把程凈的手機拿過來,看到晏青書發(fā)過來一連串的:游戲為什么不上線?微信為什么還不通過?干嘛移除我的關(guān)注?江川把手機扣到桌子上,撈起一塊肥牛放進程凈的碗里,說道:“你以后別用sheep注冊賬號,太好人.rou了。”“嗯,用JC?!?/br>程凈乖乖地將肥牛放進嘴里,江川笑著揉他的脖子。黑臉沒眼看,扭頭去尋黃毛。然而黃毛像個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孩一樣,正在跟金毛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旁若無人。黑臉:“……”晏青書的這點sao擾手段,程凈沒放在眼里。J大這幾天期末,考完的學生已經(jīng)陸續(xù)回家了,但江川還不能走。項目組沒到放假的時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教授要去北京參加交流會,帶了三個學生,其中之一就是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