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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林若秋試著嘗了口,也十分好喝。 細細賞玩了一陣,林若秋便笑道:“她還說了些什么?” 紅柳搖頭,“沒說什么,直道娘娘如若不喜,轉(zhuǎn)送與人亦可?!?/br> 倒是個性情中人。無論李思娘此舉是為示好還是單純的結交之意,林若秋都欣然笑納,橫豎皇帝眼下正對李家青眼有加,她跟李思娘多多來往并不為過。 林若秋命人將項墜收起來,轉(zhuǎn)頭卻將那甜酒分了安然一半,安然嘗了也覺得好,道:“正是這個味?!?/br> 她只在小時候嘗過一回北狄人釀造的酒水,自那之后便難忘懷,沒想到如今竟有福消受。 安然嘆道:“還是jiejie福氣好,什么好東西都少不了你的?!?/br> 林若秋道:“這也不算稀奇,她初初進宮,總得多方交好?!?/br> 安然嗔說,“jiejie這便叫得了便宜還賣乖哩,須知李婕妤就送了你東西,旁人可分文未得?!?/br> 林若秋這回真覺得稀奇了,她也聽皇帝說過忠勇侯府的事,得知那家的家主李海是個長袖善舞的性子,怎么meimei偏生這樣孤介?就算因趙賢妃給她沒臉,她不肯去奉承趙賢妃便罷,可謝貴妃聽說對這李薔多有籠絡之意,她倒好,半點不領人家的情。 這么看來,李思娘送來瓊華殿的禮物還真是獨一份的,林若秋竟有幾分受寵若驚之感。 她問安然,“你覺得那李氏為人如何?” 畢竟安然是與李薔一道冊封的,兩人位分相近,又因了這層緣分,較常人來往多些。 安然想了想,坦誠的道:“我覺得她可能不大想住昭陽殿,想去住寶華殿?!?/br> 寶華殿是宮中高僧的住處。 原來她真是來宮里出家的。 * 因了太皇太妃那些話的影響,林若秋陡生戒懼,決定好好“引誘”皇帝一番,以此找回一點從前的新鮮感覺。正值天熱,林若秋特意撤去凈室門口的竹簾,換上一層薄薄的飄紗,這樣,當人在里頭沐浴之時,外頭便可看得影影綽綽,別具一種朦朧之感。 倘若事情進展良好的話,也許她可以水到渠成地來一場鴛鴦浴。 林若秋舒舒服服的泡在溫水里時,心里正是這么想的。她甚至已盤算好待會兒該滅掉幾枝蠟燭。不能全滅,烏漆嘛黑的,跟抱著塊木頭有何分別?但光線也不能太強,要能看得見輪廓,卻看不清人臉,這樣才能在想象中將美感補足。 況且像她這樣生過孩子的女人,最擔心肚皮上是否會出現(xiàn)難看的紋路,雖說用了黃松年開的方子,那處的紋路已消減不少,肌膚也恢復到瑩潔如玉的狀態(tài),可林若秋仍有點不放心,務必要做到盡善盡美才好。 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李若秋躊躇滿志地在浴桶里泡了快一個時辰,水都快涼了,楚鎮(zhèn)還沒過來,這距離他平日的作息未免差太遠了些。 看來他今晚是不會過來了,早知如此,她就該事先打聽好的。林若秋失望之下,只得胡亂取了一匹架子上的綢絹擦身——衣裳都放在外邊帳子里,本來想請皇帝為她穿的,以此彰顯夫妻情趣。 匆匆掀起薄簾出來,林若秋被冷風一吹,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噴嚏,身子一抖,那本就裹得不十分牢靠的綢絹便撲簌簌從她胳膊上滑下去,露出光溜溜的肩膀。 可巧楚鎮(zhèn)正推門進來,眼見此情此景,只得默默地又闔上門出去,稍待片刻。 太大膽了,他有點受不住。得先緩緩,免得鼻血淌出來。 林若秋:…… 她真想立刻一頭撞死。 ☆、第96章 閨房 可她并不想撞柱子, 她怕疼, 若是面前有塊豆腐, 她倒是很想撞一撞。 太丟人了, 林若秋理想化的狀況是向楚鎮(zhèn)展示精致的性感, 而非賣弄一身皮rou,這和豬rou鋪子有何分別? 可皇帝沒準以為她故意為之呢, 也是時不湊巧,剛剛好她打了個噴嚏,剛剛好楚鎮(zhèn)就在那時候進來——林若秋還以為他不來了呢。 且他這會子躲出去是啥意思?難道自己身材太差,連看一眼都覺得污了眼睛么? 林若秋滿腦子胡思亂想, 冷不防聽見皇帝隔著門板道:“衣裳穿好了不曾?” 雖說挺難為情, 林若秋還是撿起一件寢衣披上, 隨即干咳兩聲,“好了,陛下進來吧?!?/br> 楚鎮(zhèn)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扇,一壁琢磨著她此刻是穿了還是沒穿:女人的話是最不可信的, 焉知她不是故布疑陣? 雖說皇帝并不討厭這樣的做法, 不過兩人正經(jīng)久了, 偶爾不正經(jīng)起來, 五臟六腑難免翻江倒海。 這會子他已緩過勁,也已做好了思想準備, 無論發(fā)生什么, 他都不會嚇一跳了——甚至還有些隱隱的期待。 及至兩人再度會面, 楚鎮(zhèn)發(fā)現(xiàn)她衣著已穿得嚴嚴實實, 心頭不期然的掠過一絲失望。早知道就別避開了,果然猶豫就會敗北。 林若秋連寢衣最上頭的一顆紐子都牢牢扣上,神情亦顯得端莊典雅,“這么晚了,妾原以為陛下不會再過來,誰知陛下卻有雅興?!?/br> 害得她精心準備的鴛鴦浴都泡湯了,新摘的一簍玫瑰花瓣也打了水漂。林若秋努力按捺下語氣中的一絲埋怨。 楚鎮(zhèn)訕訕道:“因今日與朝臣們議事略耽擱了些,本不打算過來,還是魏安說起,道公主最近出了點疹子,朕才想過來看看?!?/br> 他忖度著林若秋的意思,似乎沒打算接駕,這么說,方才那一幕只是無意為之?可她也忒大膽了些,若是進寶等人,豈非顏面大失——太監(jiān)也算得半個男人,皇帝可以不吃宮女的醋,那些個眉清目秀的小公公卻是非計較不可的。 思及此處,他正色向林若秋道:“以后你須注意些,怎可連門閂都不闔上就自顧自的更衣?說來也是做母妃的人了,怎可行事不檢令人笑話?” 林若秋許久沒聽到這樣嚴厲的口吻,心下雖有些委屈,亦只好干巴巴的應道:“知道了?!?/br> 楚鎮(zhèn)還以為她會抵賴幾句,誰知卻這樣逆來順受,一時間反而說不出話來。 可巧紅柳捧著一個碩大的紅木托盤進來,上頭是柞蠶絲織的寢衣,有皇帝的,也有林若秋的,一面笑道:“娘娘,替換的衣裳婢子已取來了,可是就擱這兒?” 不料發(fā)現(xiàn)兩人都跟木頭似的杵在寢殿中央,她亦愣了愣,好容易反應過來,忙放下東西告退。 她宮里的人一個個訓練得比兔子還機靈,但凡發(fā)現(xiàn)有點吵架的苗頭就跑得飛快——大約也是知道兩人不會真吵起來。林若秋無奈想著。 楚鎮(zhèn)此時才瞧出凈室里的裊裊水霧,已經(jīng)十分淡了,他掀開薄簾瞧了瞧,又試了試水溫,不禁詫道:“你一直在等朕?” 難怪紅柳會趕在這時候送衣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