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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聲音劃破漆黑夜色,“虞華綺,難道你不好奇,為何前世你淪落到那個境地,聞擎卻安安靜靜在封地待了兩年,對此無動于衷嗎?” 賀昭的聲音很輕,透過車簾,卻很清晰地傳進虞華綺耳朵里。 ☆、第59章第五十九章 虞華綺冷漠的神情微變。 前世她于聞擎無意, 聞擎出現(xiàn)得早, 或者遲,愛得深, 或者淺,她并不在乎。只要聞擎愿意因那絲情愫,費心為虞家平反,她便知足。 可如今她將聞擎放在了心上, 曾經(jīng)不在意的事, 就變得傷人起來。 虞華綺扶著車窗, 聲音涼而輕, “當年皇城正混亂, 他又被遣往封地,未必知曉我經(jīng)歷過什么。” 賀昭嘲諷地看著微微晃動的車簾,“自欺欺人。聞擎何許人也?既有能力擊敗范秉四十萬大軍,又狠得下心弒父奪位, 怎么可能對皇城局勢一無所知?” 虞華綺緊緊扣住車窗邊沿,指腹白得驚人。 她的聲音更涼了,仿佛滾落寒潭深處的玉珠, “他知道又如何?皇帝慣來疑他防他, 當時連皇城都不許他回。他若存心救我這個叛臣之女, 豈不是憑空惹上皇帝猜忌?” 賀昭透過黛色車簾, 仿佛已經(jīng)看穿了虞華綺的脆弱, “真是這樣嗎?聞擎的神通廣大, 你不是不知。若他真想救你, 定能有千百種方法,不讓皇帝知曉?!?/br> 虞華綺沉默。 兩人說著,聲音控制不住地逐漸增大,再說下去,車夫估計要聽出端倪。 她下了馬車,同賀昭往無人的街角處走。 “你究竟想說什么?” 賀昭沒想到,虞華綺還能這么冷靜地質(zhì)問自己,面色冷淡,不露半分破綻。 他沒有時間兜圈子,直接向虞華綺拋了個炸彈,“彼時你中毒假死,躲進不通人煙的深山。死訊傳出皇城當日,聞擎便起兵反了。如此,你還覺得他是因為不夠在乎你,或是因為不敢違逆皇帝,所以沒有動作嗎?” “近乎兩年,他安靜如斯,你便不好奇,他都經(jīng)歷了什么?” 虞華綺的心跳陡然增快,面容卻愈發(fā)冷靜,“我不好奇。” 賀昭見虞華綺嘴硬,頓了片刻,轉(zhuǎn)而問道:“好,都是前世的事了,你既然不好奇,我也沒必要多嘴。但今生,你與聞擎相處,難道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沒有察覺到他一直在瞞著你什么事嗎?” 虞華綺沒有回答,她定定地看著賀昭,等他繼續(xù)說下去。 賀昭沒得到虞華綺的回應(yīng),也不在意,“你回想一下,每月十五,他是否很少見你?” 虞華綺同聞擎時常相見的,哪里會特別在意這個時間。最近的一次十五,是中秋,聞擎在參加宮宴,兩人原本就沒機會見面。 賀昭觀察虞華綺的神色,見她沒反應(yīng),換了個問法,“聞擎去見太子之后……尤其是每次太子受傷,聞擎去見太子之后,他的面色,是否總有些蒼白?” 虞華綺的心跳愈發(fā)混亂,耳邊甚至出些嗡鳴。 雖然不是很明顯。 但賀昭說的并沒有錯。 不知為何,她的眼前,隱隱約約晃過一些可怕畫面。 賀昭繼續(xù)問道:“你真的不好奇,為何皇帝和太子總是一邊防備聞擎,一邊縱容聞擎,還給他許多體面?” 虞華綺的心亂得無法思考,她深深呼吸了幾口氣。 “為什么?” 賀昭見魚兒終于上鉤,唇角微微上揚,“你告訴我敏敏在何處,我便告訴你,聞擎究竟有什么秘密?!?/br> 虞華綺聽到衛(wèi)敏的名字,黑沉水銀似的眼眸轉(zhuǎn)了一轉(zhuǎn),略微回神。 她沉默良久,終究還是道:“聞擎瞞著我什么,我自會問他。但你,你永遠別想知道,衛(wèi)敏在何處?!?/br> 賀昭笑容僵住,“你確定他會告訴你?” 虞華綺垂著桃花眸,秾艷嬌麗的容顏透著凌冽寒意。 “他若真有秘密,不愿告訴我,我從旁人那里知曉了,他也未必會高興。而且,你怎么知道他不愿告訴我?” 言畢,虞華綺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賀昭看著她的背影,僵住的唇角漸漸下垂,“好動人的情誼!虞華綺,你知不知道,聞擎的手臂上,共有多少道傷疤?” 虞華綺的腳步猝然停住。 “粗略算算,這么些年,少說也有兩三百道?” 賀昭說著,走到虞華綺身前,“你以為,除了我,還有誰知道,還有誰愿意告訴你,聞擎曾經(jīng)歷過什么?你以為聞擎真的會說?” 虞華綺死死咬著下唇,幾乎是瞬間,就嘗到了滿嘴的血腥味。 她閉了閉眼,“三個月前?!?/br> “我只能告訴你,三個月前,敏敏都過去什么地方?!?/br> 賀昭差點氣笑了,“我要知道這個干嘛?” 虞華綺心如刀絞,頭腦卻冷靜得仿佛與身體撕裂開來。 她反問道:“你以為,除了我,還有誰知道,還有誰愿意告訴你,衛(wèi)敏去過哪里?” 賀昭應(yīng)道:“我要交換的消息,是衛(wèi)敏現(xiàn)在在何處。” 虞華綺嘴里全是鐵銹的味道,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邁不開腿,但她其實可以。 她甚至像個木偶似的,僵硬地朝虞府馬車處挪了兩寸,“我只能告訴你,三個月前,衛(wèi)敏游歷過哪幾個地方。你若不愿交換,就算了?!闭f完,她一步一步,走地決絕。 終于,在她即將進馬車時,賀昭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好?!?/br> 賀昭沒有選擇,虞華綺可以說走就走,即便不知道答案,也能被聞擎捧在掌心過一輩子,但他不可以。 聞擎把虞華綺護得很周密,錯過今夜,他或許再也不會有機會,知道有關(guān)衛(wèi)敏的任何消息。 虞華綺頓住腳步,轉(zhuǎn)身走回街角。 她垂著眼簾,沒有看賀昭,“說?!?/br> 賀昭吐了口濁氣,道:“你知道,太子在兩歲時,曾生過一場重病。他重病半年,痊愈之日,恰逢聞擎出生之時?;实蹛畚菁盀?,認為聞擎命中帶福,故而格外寵愛聞擎?!?/br> 虞華綺頷首,此事不算秘密,她自然知道。 太子病得最嚴重的時候,皇帝曾為此罷朝,幾日幾夜,不眠不休地守著他,并令舉國上下過他祈福。 聞擎受寵,朝野大多人都以為,是因為他出生的時機巧,沾了太子病愈的光。 賀昭道:“什么命中帶福?其實當年,太子的病癥是無解的,用再好的藥吊著,也活不過一年。皇帝愛重三十歲才得的第一子,要褚鮫不惜一切代價,救活太子。就在此時,聞擎出生了?!?/br> 說到此處,賀昭突然住嘴。 虞華綺抬眸,對上賀昭的眼神,片刻后,她道:“旗文山。”旗文山距皇城很近,是有名的高山,也是衛(wèi)敏游歷的第一站。 賀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