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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之力查出了建筑方偷工減料造成幾十名工人被壓地下致死的證據(jù)?!毙祠斦f到這停了一下,“〇三年我讀大一,你的事跡我們宿舍當流行歌天天聽,那是所有人的新聞理想??墒乾F(xiàn)在呢,您都忘了嗎?” 陸寧遠沒說話,將車停在路邊。 他不出聲坐了一會兒,從車上放著的煙盒里抖了根煙出來,塞嘴里用打火機點上,沉默的抽了一口煙。 煙吸了一半,被他摁滅了。 他煩躁的時候就喜歡抽煙,徐魯很早以前就發(fā)現(xiàn)了。有時候一會兒的功夫能抽掉半包,別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別人怕他,徐魯不會。 她大學剛畢業(yè)年輕氣盛,不管不顧往一線沖,跟打了雞血似的,年少輕狂誰的帳都不買。那時候陸寧遠說她幾句,她直接回嘴杠,要么就撂挑子不干,說走就走。時間長了,陸寧遠都沒辦法。 車里太安靜了,徐魯一時有點慌。 陸寧遠忽的輕笑一聲,道:“進報社這幾年別的沒學會,和上司頂嘴倒挺有本事。說說看,我的履歷什么時候背那么熟了?” 徐魯?shù)刮豢跉猓骸熬湍敲幢车??!?/br> “記得沒錯的話,〇二年你考上了江大音樂系,大一讀了幾個月退學回去復(fù)讀,第二年考上了江大新聞系?!标憣庍h說,“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沒有為什么?!?/br> “不想說算了?!标憣庍h漫不經(jīng)心道,“我還有別的事,你可以下車了?!?/br> 徐魯臉色淡下來。 她的手剛放在門把上,就聽見陸寧遠道:“礦山那個事兒也別跟我提了?!?/br> 徐魯?shù)氖种敢活D,又坐了回去。 陸寧遠又點了一根煙,將打火機扔在一邊,道:“說吧?!?/br> 徐魯咬了咬唇:“沒什么好說的,想退學就退了。礦山那個事兒您要是不同意,我就自己去?!?/br> 說完她欲推門,被一股力量扯了回去。 陸寧遠手指還夾著煙,傾身過來,壓了下來。他的領(lǐng)帶松松垮垮的掉在她的身上,嘴唇緊緊抿著,眼睛漆黑,被她氣的很不好。 他低聲道:“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徐魯?!?/br> 徐魯肩膀縮了一下。 她仰臉和他對視,絲毫不輸?shù)讱?。陸寧遠的眼神里有些說不清的消沉,喊她名字的時候聲音低了,徐魯看不明白。 “還沒人敢跟我這么說話。”陸寧遠又近了幾分,看著她白皙的臉頰道,“仗著我喜歡你?” 徐魯眸子閃了一下。 她是有這么點想法,可她從沒這么意識過。那年江城百年一遇的大雨,她跟著陸寧遠跑飯局,回來的時候被堵到路上。車子打不開,一直在往下陷,她以為他倆要完了。陸寧遠也是抽了一支煙,忽然對她說:“我還挺喜歡你的,要不試試?”她那時候不識趣的說,“我有喜歡的人?!标憣庍h笑笑,再沒提過。后來他用衣服包著手,趕在被淹下去前硬是把窗戶給砸開,把她抱了出去。 再后來,一天一天裝傻,就到現(xiàn)在了。 他們距離太近,差一點他的唇就要挨上她的。他很有分寸,故意這樣吊著她,看她被逼的無路可走。 陸寧遠看了她一會兒。 他欺身又壓近,臉卻側(cè)向她耳邊,嘴里的熱氣噴在她細長白嫩的脖頸上,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 半晌輕笑道:“我不喜歡心里裝著別人的女人?!?/br> 說罷,陸寧遠很快從她身上起開,像是剛才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他松了松領(lǐng)帶,將煙咬在嘴里,坐好。 “明天拿著你的材料來辦公室?!彼届o道,“下車?!?/br> 第3章 那晚徐魯準備了很久,五點就去了報社。 單位大門還關(guān)著,她在路邊買了酸奶,一邊喝一邊看天。平陽路的街道從來都很安逸,可以慢慢悠悠走路,遛狗,散著心上班。 江城的天挺藍的,也干凈。 徐魯在外邊坐了好一會兒,才跑到報社大門口晃了晃。門房的陳叔這才伸著懶腰緩緩走過來給她開門。 “來這么早啊小徐。” 徐魯笑笑:“您辛苦了?!?/br> 大爺給她開了門,又嘆息著道:“我干的就是這活,你們才辛苦啊。昨晚十二點多陸總又回來了,我看樓上那燈亮了一晚上呢?!?/br> 那么晚回來干嗎?加班? 她快步走到樓下,仰頭看了一眼四樓他的辦公室。窗簾拉開著,窗戶開了一半,隱約有個身影站在那兒,好像在抽煙。 徐魯上樓,站在辦公室門口。 她象征性的敲了敲門,里面的人沒有立刻出聲,過了兩秒才聽到他說:“進來?!甭曇袈犞行┑蛦?。 徐魯推開門,反手關(guān)上。 等到站定她抬頭,陸寧遠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桌前放著一杯咖啡,穿的還是昨晚的襯衫,領(lǐng)帶已經(jīng)卸了下來。 他看了她一眼,輕嘲道:“來這么早?” 徐魯聽出那話的意思,也不反駁,將包里的一厚沓材料放在他辦公桌上,然后退后了一步站好。 陸寧遠拿起翻了兩頁,目光淡淡的,然后扔到桌上,也沒有看她,徑自點了一根煙,指腹敲了敲煙灰。 “那地方有多危險知道嗎?”他抬眼。 徐魯說:“知道?!?/br> 陸寧遠繼續(xù)看著她,說:“報社有報社的規(guī)矩,我不可能為了你破例。成為眾矢之的,對你也不好?!?/br> 徐魯沒明白他的意思。 “上面明確過礦山那個事兒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不希望再有波瀾。這一個月你跟在我后頭,提了沒有八次也有十次了,昨晚竟然還去車庫守?!标憣庍h笑了笑,“點了不少?!?/br> 想起昨晚,徐魯?shù)哪橆a有點燙了。 “你說得對,做了陸總兩年,雜事太多記性是不好??墒怯泻芏嗍拢瓦B我都沒辦法?!标憣庍h神色凝重了幾分,“懂嗎?” 徐魯慢慢沉下心來:“你要反悔?” 陸寧遠怔了片刻,笑了一下。 “我要真反悔,你現(xiàn)在能站在這?”陸寧遠說,“難道在你心里,我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 徐魯斂眉:“我沒那么想?!?/br> “昨晚跟我講道理劍拔弩張的人哪去了?”陸寧遠笑,“今天說話倒沒那么帶刺,我還有些不習慣?!?/br> 徐魯深吸一口氣。 “我昨晚也說過了,這個事兒我查定了。你不讓我去我也會去,大不了我自己一個人做,沒什么好怕的?!?/br> 陸寧遠問:“死也不怕?” 徐魯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看起來竟然還有些一些憂傷。陸寧遠驀然愣住了,他吸了吸臉頰,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她緩緩開口:“會怕疼。” 陸寧遠面色舒展了一些,然后笑了聲。他摁滅了指間的煙,又喝了口咖啡,興致莫名好了起來。 “早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