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抱不平的，但總算命不該絕。

現(xiàn)在打完了，戚鳳緩緩走過來。

“哎呀戚莊主！兄弟糊涂，實在不知今天是莊主的千秋，您多多包涵，千萬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方東山頂著腫胖的臉賠笑，見戚鳳無動于衷，又抬手重落手輕地往自己臉上扇了兩下，“我糊涂！我該打……一群廢物，還不向戚莊主賠罪！”一邊罵癱在地上的手下。

戚鳳正眼也沒看他，來到我們前方站定。

“我對你有話說，跟我來?！彼麤]看我，他看的是瑞歌。

我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回頭去看瑞歌。

瑞歌關(guān)切地回我一眼，從我身后走了出去。

兩人雙雙走下樓。轎夫想跟上去，被瑞歌制止。

桌上客人竊竊私語：“戚莊主看上瑞歌姑娘了?！?/br>
“其實我說啊，嫁到桐莊也不差，吃的穿的一輩子不愁，只是這名聲……”

“是啊，多行不義必自斃。瑞歌姑娘要從良，該選更好的人家……”

我腦中一直回蕩著戚鳳早上的話，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可是……如果他喜歡瑞歌，就不會對她下毒手的吧？戚鳳行事陰險，我只能期盼他心中是喜歡瑞歌的。

過了一會戚鳳上來，神色依然不善，我心里就先打了個突。

他上來是結(jié)賬的。是??！連自己壽宴的錢都賴，也太說不過去了。他不但痛快結(jié)了賬，還額外給了很多賞錢，只不過這些都是由方東山一伙來出。

我擔(dān)心瑞歌，和四名轎夫一起下樓找她。

月光下，瑞歌站在大門前，夜風(fēng)輕輕吹起她的烏黑的頭發(fā)。

“瑞歌！”

“韓大哥，”她轉(zhuǎn)過頭，關(guān)心地問，“身上的傷怎么樣？”

“擦破點(diǎn)皮，沒事沒事！”那點(diǎn)小事我不放在心上，我最擔(dān)心的是戚鳳找她麻煩，“剛才戚鳳跟你說什么了？”我緊張地問。

“他說，請我再去桐莊幫他?！?/br>
“幫他？……是那種事？”美人計？合伙騙人的勾當(dāng)？

“是?。　比鸶椟c(diǎn)頭，“不過……韓大哥你跟我說做那樣的事不好，我就沒有答應(yīng)。”

我一陣欣慰，瑞歌真是好姑娘！然而想起戚鳳的警告，我還不能放心，“他沒跟你說別的？”

“沒有呀?！比鸶枰苫蟮乜聪蛭?。

“那……那就好。”我暫時松了口氣。

“韓大哥，都是我，今天害你差點(diǎn)沒命……回去一定要看大夫！明天我讓人送藥來……”

我心里一暖。我娘過世后很少有人這么關(guān)心我了，以后我一定要把瑞歌當(dāng)最親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讓別人欺負(fù)她！我催著她上了轎子，再三囑咐，“以后出門一定要小心，絕對不能一個人……”啰嗦的程度，連轎夫都笑起來。

看著轎子安然去往斜對街的占春樓，我才漸漸安下心。

第10章葉和

我轉(zhuǎn)身正要回去，正逢戚鳳一行人從樓上下來。

不管怎樣我要謝謝他，否則今晚我和瑞歌都不能脫險。在他經(jīng)過我時我開口：“戚莊主……”

誰知他一眼看過來：“瑞歌跟我唱反調(diào)，你的主意吧？”

我呆住，一時說不出話。心里陡然慌張。

他看我良久，冷冷一笑，轉(zhuǎn)了話題?！爸伊x樓果真是忠義，英雄救美？”

我知道他又在諷刺我，更不知說什么好。只是，英雄兩個字讓我覺得肩上的棍傷更痛了。

他停了停，道：“瑞歌不是沒陪過酒，你就為了這個拼命？真笑死人。不是為了成全忠義的名頭，還能是什么？”

我脫口道：“瑞歌是我的朋友，她不情愿，我就不能看著人家逼她！”

“情愿？她往日陪酒就是情愿？她次次不情愿，你有幾條命替她出頭？”

我語塞。戚鳳跟瑞歌一樣伶牙俐齒，都有本事說得我啞口無言。

好一會兒，我說：“……總之，我不能讓瑞歌受欺負(fù)！”

戚鳳輕蔑地哼一聲：“憑你？”抬腳繼續(xù)往前。

“戚莊主，”我連忙跟在后面說，“今晚真多謝你！”

他站住，回頭：“怎么謝？”

我反而愣住。

“跟著我做事?！彼纱嗟氐?。

我苦笑?！皩Σ蛔　也荒茏撸瑯抢镞€要我……”

“那你廢什么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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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知道打架的事后，顧不得他的老腰，從床上起來把我劈頭蓋臉一通罵，直罵到站不住腳，重新躺回床上才罷休。

掌柜的刀子嘴豆腐心，罵完以后給了我兩天時間休養(yǎng)。

第一天我美美睡到太陽曬屁股，起來吃了頓飯，瑞歌又差人送來一堆藥，內(nèi)服外敷都有，還有很多點(diǎn)心，伙計們外帶掌柜的都拿艷羨的眼神看我，個個說我昨晚挨打挨值了，好像恨不得被人圍毆的是他們自己。得了！昨天挨打的時候，連最膽大的阿福都躲到三丈開外，還有幾個縮在桌子底下……要不是我趴在地上，都不會湊巧看見他們。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掌柜的從床上拽起來。我很不高興，揉著睡眼，“掌柜的，你準(zhǔn)我兩天不干活的……”

“干不干活我說了不算，”他胡子又開始抖動，露出一絲jian笑，“得少東家說了算?！?/br>
“少東家？”我還在迷糊。

“他已經(jīng)到了，要見你?？彀。€不快起床！”

少東家到了？我趕緊打起精神，收拾好跟掌柜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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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丈外，一位公子站在窗邊，月白色的衣袍隨著晨風(fēng)微微飄動，漆黑的長發(fā)用絲帶束起，背影極其俊秀。

他聽見腳步聲，輕輕轉(zhuǎn)過身來。

“少東家，我把他帶來了?！闭乒竦墓Ь吹卣f。他對戚鳳是忌怕（不止戚鳳，也包括其他地痞惡霸），對瑞歌是諂媚，對這位少東家卻是真正的恭敬。禮數(shù)持重，態(tài)度恭謹(jǐn)，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少年公子對我對我莞爾一笑，那一笑讓我體會到什么是書上講的“如沐春風(fēng)”。他眉清目秀，目光溫潤如水，嗓音溫柔。

“韓兄弟，我是葉和。”

“……少，少東家?！痹谒⑿Φ淖⒁曄?，我覺得自己是個大粗人，又粗又俗。心里泛起一絲緊張，深怕在他面前失禮。

“韓兄弟，秦掌柜已經(jīng)說過你的事了。家父一生忠厚勤謹(jǐn)，能有你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