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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的走勢。張此川死了,林裕也接受了這個結局,雖說也許會傷心幾天,可他究極想保住的那張龍椅已經保住了。執(zhí)念有時候就是這樣,它深種在骨骼與血rou中,非死亡不可撼動,林裕對皇位的感情莫過于此,即便失去了自己喜歡的人,但權利與貪婪帶來的撫慰是永恒的。我撫了撫自己的胸口,繼續(xù)聽著里面那顆心的跳動。它已經死過一次,現(xiàn)在跳得很平穩(wěn),和我昨晚注視著玉兔、看著迎頭劈下的那把刀子時也是等同的,沒有什么差別。玉兔卻與我不同,他每回看著我時眼里都帶著笑,他被我抱著時,我能瞧見他發(fā)紅的耳根,感受到他砰砰直跳的心。他將真心攤開來給我看,做什么事都定然先想到我,時時都恨不得黏在我身上。有時我也不免惘然,我喜歡一個人,但我做不到同他這樣全心投入。玉兔有時竟在這方面同林裕那樣的人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一樣的豁出命的架勢,換了別人來,興許會被這兔子極端的熱情給嚇退了。他并不問我喜不喜歡,他一直十分的小心翼翼,在被我察覺的邊緣試探著,只要發(fā)覺我有稍許的縱容都很歡喜。雖說這只蠢兔子掩飾得并不好,還是被我慢慢地看了出來。我想,大約還是他此前沒愛過什么人,我是第一個,這樣離不得、放不得也是很正常的罷。同樣,我今早也問了藥王有關玉兔小時候的一些事情。旁人告訴我的說法是玉兔無父無母,生于天地間,被嫦娥撿去了養(yǎng)大,同時也被全天庭的神仙寵著,一直以來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藥王卻道:“玉兔是有父母的,他父親是一只得了靈性的老兔子。當年嫦娥偷長生不老藥奔月,老兔子憐憫她孤苦寂寞,便將自己最小的兒子送了出去。星君還沒睜眼時便到了月宮,什么無父無母,不過是眾仙僚編出的謊話,哄著星君罷了。星君心性一向如同頑童,我們都還是希望他快樂些長大?!?/br>我想著這些事,輕輕摸著我身旁這只兔子的毛,再守了他一夜。第二天他醒過來后,趴到我胸前舔我的脖頸,不停地蹭我:“謝樨,我感覺我好了?!?/br>我瞧出他打著什么主意,只用鼻音哼了一聲,順手往他屁股上一戳。他被我戳得往前蹦跶了一下,然后扒著我的下巴,得寸進尺地舔上我的嘴唇:“我們,我們來二度洞房吧?!?/br>在凡間時,我早不知跟他度了多少回洞房,絕不止一兩次了。我將他拎起來,他立刻化了人形出來,掛在我懷里,他長長的黑發(fā)掠過我指尖,上面沾著些干凝的血跡。我給他披了件袍子,將他打橫抱了起來,往外邊一處藥泉駕云飛去。那泉水由天池而化,離藥王的神仙廬有些距離。他單披著一件雪白的袍子浸入水中,幾絲淡紅在水中飄開,我使出法術護住他的傷口不沾著水,幫他上上下下澆水清洗了一遍。玉兔被我摸得很愜意,也伸手要給我按摩,我由他上下其手,形同撓癢一般,最后倒是被他緊貼著動來動去的撩撥出了火氣。半透的袍子順著他肩膀滑下,我將他抱起來放在我膝蓋上,小心護著他背后的傷口,一寸一寸地吻上去。我道:“你今天倒是很乖?!?/br>他輕輕吸著氣,被我按著腰上下?lián)u晃著,眼里帶出一些迷蒙的水痕。我伸手將那水痕輕輕抹去了,哄道:“疼?”他也不再裝腔作勢,很老實地緊緊抱住我,啞著聲音道:“疼?!边^了會兒,又補充道:“是傷口疼。那里……不疼。”藥香和彌漫著霧氣的泉水仿佛格外使人意亂情迷,我和玉兔鬧得不知時辰,卻是越到后面越舍不得分開,最后還是玉兔摸著鼻子問了聲:“好,好像晚了,今天沒有按時喝藥,藥王爺爺不會要生氣罷?”我不說話,又抱了他半晌后才披衣起身,預備回去。玉兔貪方便,直接變了兔子趴在我頭頂。我渾身濕漉漉的,腦袋上頂?shù)耐米右踩缏錅艘话?,兩只長耳朵都趴了下去。“沒眼看,你們倆真是沒眼看。”門口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多日不見的判官精神氣十足,倚在門邊,痛心疾首地望著我們:“不務正業(yè)!不思進?。]眼看!謝樨你自己找找,整個天宮還有比你們更膩歪的嗎?”我想了想:“好像是沒有。你怎么說?”判官話音頓了一下,接著悻悻然地閉了嘴。玉兔舉起小爪子同他打了聲招呼,他看著這只濕漉漉的兔子,笑得前仰后合。“小兔子,你過幾天去玉帝面前,也這幅樣子,他定然就不忍心罵你了?!?/br>玉兔疑惑:“罵我?”判官肅然道:“是的。玉帝召星君三天后去凌霄殿陳情,受眾仙審議,我是來通知你們的。只是順道,我過會兒還要回凡間,這事總之還要觀察一段時間的好。”他拍了拍玉兔的腦袋:“雖然大家都不知道那老頭又抽什么風——小兔子,你這回幫謝樨擋刀,似乎是讓玉帝動了大怒了,好自為之罷?!?/br>作者有話要說: 立個FLAG這周末之前完結(*≧▽≦)☆、祥瑞藥王醫(yī)術精湛,三天時間,玉兔的傷很快就好得差不多了。玉帝的詔令如同懸鐘一樣在我心頭壓了三天,終于還是到了我們面前。但玉兔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先是啃了幾口那道詔書,發(fā)現(xiàn)啃不動,且柔韌性也很不錯的之后,拜托我用這卷軸將他卷了起來。被卷成一條的兔子露出個腦袋,細小地掙動著,甕聲甕氣地感嘆道:“謝樨,你說燒餅被卷起來的時候,感覺是不是也像這樣好?”我:“……好了,別演燒餅了,我們該走了?!?/br>我隨他一同去了凌霄殿。只是,這次眾仙討論的話題中心不再是林裕,而是玉兔。眾仙都在列,獨玉帝一人高坐在天君寶座中,聲色皆不似上一回那般和藹,而是十分嚴厲。“太陰星君可知罪?”天庭與凡間不同,天君是天君,其他仙僚也各有位分,雖然階品與神位都有差別,但不到正經時刻,不會有人去遵守什么叩拜禮數(shù),糾結這樣的幾番口舌。上次所有人都站著,這回卻像是紛紛感知到了什么,位分稍小一些的仙都出了桌席,齊齊跪在地上,靜聽他們發(fā)言,一個二個均是噤若寒蟬的模樣。我沒有跪。來之前,判官在暗地里叮囑我,前些天我的階品已經被提為上仙,事情辦得很快,以后做事也要有上仙的架勢。我這回便坐在他們這堆天上天下都聞名的神仙中,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家兔子。這感覺有些奇怪。玉帝只向他一人問話,似乎有意無意地將我排除在外,而我如同一個最淡漠的旁觀者一樣等在這里,只望著一個不知走向的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