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6
的含糊其辭,但我心下卻明白,當(dāng)即朝他深深一拜,“這便足夠了。萬望你能始終記得今日所言。” 他將我扶起來,手多停了片刻,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又迅速收了回去,“時候不早,回去罷?!?/br> 我先一步翻了出去,至假山頂端時身形頓了頓,并未回頭,只低聲道了一句“保重”。 我本也沒抱著將賀盛勸到我這邊來的打算,能得他一句承諾,已是很不錯的了。說話的時間確是比我預(yù)想的要長一些,還不知一會兒要如何同昭陽解釋。 我心里念著,腳步便急一些,剛踏上第一道回廊,身側(cè)忽的有人咳了一聲,我嚇了一大跳,回廊這頭離假山不遠(yuǎn),能望得見,登時未來得及細(xì)想,只想著先將這人控住再問。 心念這么一轉(zhuǎn)不過須臾,手上已經(jīng)開始動作,我一轉(zhuǎn)身,看也未看便攻過去,原以為只是過路的丫鬟,并未使太多力。是以只兩招便被壓在了回廊的木頭柱子上。 “怎么,還想殺人滅口?”太子一手鎖住我兩只手,舉過我頭頂,按在柱子上,低下頭來看我,臉色有些陰沉。 “你怎么會在這兒?你不是不......”話未說完我便咬了自己舌頭一口,這番反應(yīng)簡直此地?zé)o銀三百兩。 他將我的驚慌盡收眼底,臉色愈發(fā)陰沉了,松開我手,“太子妃打算怎么解釋?私會外男,這罪名可不小?!?/br> “我只是同他有些話要說,只能出此下策?!?/br> 他涼涼一瞥,“什么話人前說不得,非得孤男寡女了去說?” 我皺了皺眉,“當(dāng)真就只說了兩句話,這還不成么?” “旁人興許可以,賀盛不成?!彼餍滢D(zhuǎn)身便要走。 我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前頭還說信了我同賀盛之間沒有什么,果然是假的。我眼疾手快抓住他衣角,跟在他身后,輕輕扯了扯。 他腳步停下來,我搶在他開口前繞到他身前,伸手環(huán)住他脖頸,將他往下拉了拉,踮腳附在他耳邊揀著能說的說了。 他臉色瞧著好看了許多,我一撇嘴,“是不是突然覺著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好我這人一向比較看得開,不與你計較。” 他抬手彈了我額頭一下,手扶在我兩肩上,神色鄭重道:“你不必為我出手,這里頭互相牽連著,復(fù)雜得很。你只管過好自己的,免得污了你手。再者說,這些人盯著權(quán)力早已紅了眼,你若是被牽扯進(jìn)來,我會擔(dān)心你的安危?!?/br> 我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他抬手又彈了我一下,“一點兒也不真心。你發(fā)誓,不再主動摻和此事。” 我十分沒底氣地舉起右手道:“我發(fā)誓,絕不再為你摻和進(jìn)去?!碧斓亓夹模冶揪筒⒎菫樗鍪?,這般許下的應(yīng)當(dāng)做不得數(shù)。 我按著慣例接著道:“若違此誓,必...”他一把捂住我嘴,嘆了一口氣,“罷了,也不必這么真心,你且記著就好?!?/br> 第 52 章 要說正月里頂熱鬧的日子,還當(dāng)是上元節(jié)。除夕春節(jié)的熱鬧是各家里關(guān)起門來的熱鬧,唯獨上元節(jié),才是連成一片兒的。 太子早先便應(yīng)下我,宮宴一散便陪我去燈會逛一圈。只是自打他明了四皇子的心思,便愈發(fā)忙起來,臨走前左郎將低聲稟了他幾句話,他皺著眉沉吟片刻,走過來同我道:“事出突然,不如你同昭陽先去,等我此間事一了,便去尋你們?” 我體貼地點點頭,“若是打緊的事,不去也成。往后日子還長著,不急于這一個燈會的?!?/br> 宮宴上我本是穿著合乎太子妃儀制的禮服,自是去不得街上,也懶得再回東宮一趟,只借了昭陽宮中的住所換了一身。昭陽同我身形相仿,早先便約著做了一套相似的襖裙,我是石榴紅為底,她是嫣紅為底,一個紅色張揚,一個紅色嬌嫩。如今挽著手一同走在街上,倒像是京中一對尋常姊妹。 逛了一陣兒,竟碰著了大哥同嫂嫂。我是遠(yuǎn)遠(yuǎn)望著他們,本想上前去打個招呼,又見這二人難得的膩歪得很,想來也是很不想被我打擾的,也便作罷了。 我拉著昭陽偷偷跟了他們一炷香的時間,昭陽先前還擔(dān)憂著,“世子武功高強,我們這么跟著,被他察覺豈不就難堪了?” 我十分有底氣地擺了擺手,“嫂嫂不在,我跟他十步他便能發(fā)覺,如今嫂嫂在他近旁,他哪還顧得上?我便是跟他一整晚,只要稍稍謹(jǐn)慎些,他也不知?!?/br> 我看著這兩人手挽著手走走停停,看著大哥兩手塞得滿滿的小玩意兒,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原先這待遇好像是我的,內(nèi)心頗有幾分唏噓。直到看到嫂嫂向大哥招了招手,大哥低下頭來,嫂嫂一口親在他臉頰,而大哥順勢將她帶在懷里......登時覺得還是不看的好,同昭陽默契地交換了個眼神,扭頭便走。 方才為了跟人,買了一對面具――一黑一白,黑色的銀漆描繪,白色的金漆描繪,做工細(xì)致款式又新穎,也便沒想著取下了。 西域來的女子披著艷麗的紗在街口中央跳著未見過的舞,足踝上銀鈴聲聲,舉手抬足間風(fēng)情萬種,昭陽拉著我過去的時候內(nèi)圈已擠不上人,我們便被擋在外圈。我起先還饒有興趣地踮起腳去看,見到那女子以面紗覆面,只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頭的時候,便失了興致。耳邊此起彼伏無非是夸這雙如水秋瞳媚眼如絲是如何如何好看,我心里頭想的卻是也不過如此,比之太子那雙桃花眸,委實差得遠(yuǎn)。 就在我興致缺缺地移開了視線這刻,不經(jīng)意瞥見人群外一個背影,披了件鴉青大氅,身姿挺拔,器宇不凡,正不疾不徐地往人流的反向走著。那人似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倏而轉(zhuǎn)身,臉上亦是戴了一只面具――只是那青銅色的面具猙獰極了,冷不丁這么一轉(zhuǎn)嚇了我一跳。 我隱隱覺著這人我在哪兒見過,可惜近年見的人如流水一般,分不清是哪家府上的。一愣神的功夫,那人重又轉(zhuǎn)過身去,我猶豫著要不要追上去問問看,卻被一雙溫暖的手覆住眼睛。 我自然清楚是誰這么無聊,也未吭聲,手順著他手往上滑過去,在他xue位上狠狠一捏,他手便松下了。背后那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將我轉(zhuǎn)過來,“你當(dāng)真是...”他在我的目光下將本要出口的那詞吞了回去,“與眾不同得很?!?/br> 我扭頭望了一望,那人早已不知走到何處去了。太子亦順著瞥過去一眼,挑了挑眉,“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