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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歸期未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8

分卷閱讀38

    繡花枕頭,正兒八經(jīng)的前線還真未放心叫我上過,這樣的傷更是沒受過。

        先前來不及仔細看,如今將左臂衣裳割去,傷口血淋淋一片,比我想象的還要深幾分。我深吸了一口氣,一刀下去,豆大的汗珠便滴了下來。

        我手顫了顫,認命地想不如就這樣上點藥包起來好了,假以時日,它自己該是就長好了。

        好在賀盛在我撒藥之前掀起簾子進了來,一臉的欲言又止,而后默不作聲從我手里接過刀去,下手利落極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片烤羊腿。

        等我“嘶—”地一聲沒忍住,他已將小刀浸入水中,開始上藥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我強忍著的模樣,沒好氣道:“現(xiàn)下知道疼了?我叫你下去的時候你那除非我死的膽量呢?”

        我不禁有幾分臉熱,辯解道:“你也知道玉陽關不能丟,我們無路可退。我們若是退了,豐平燕勒就是腹背受敵,深陷包圍圈?!?/br>
        他撒藥的手重了些,“我爹和定遠侯還用你cao心?”

        我忙將這一茬接過去,喊了一聲疼。

        他皺了皺眉,看了看手邊幾個藥瓶,“你上這么多藥做什么?”

        我正色道:“這幾樣都敷上,便不用喝藥了。你也知道傷藥有多難喝,黃連熬得似的。我就是疼死,也不能苦死?!?/br>
     第 25 章

        昨個兒夜里雖是打退了契丹, 可兵力懸殊,并沒有開城門一戰(zhàn)的底氣,若遲遲等不到馳援,城中剩下的將士也不知還能再撐幾輪。

        左臂的傷處理好了, 我便同賀盛一同去了主帳。幾位叔伯都聚在此處, 還有幾幅生面孔, 想來是賀家的人。我找了個空站過去, 盧伯在其中資歷最長,居主位上, 此時臉上愁云遍布,沉著聲道:“如今城中尚有一戰(zhàn)之力的,不過一萬三千人。契丹昨夜被殲接近萬數(shù), 剩四萬之眾。情形很不利?!?/br>
        在場眾人皆心知肚明大軍能及時回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們此時最明智的做法不是硬闖回玉陽關, 而是盤踞豐平燕勒, 伺機而動。是以盼頭都放在了后頭的枯榆城上。

        賀家有人開口道:“那州牧王巖,怕是有問題。消息遞出去這么久, 還沒有回音,一準兒是截在了這兒。”

        盧伯沉思了片刻,吩咐道:“派一隊得力的人出去, 繞過枯榆,把消息往后傳, 越廣越好, 混淆視聽。再派一隊同時出發(fā),快馬加鞭, 上報上京。”

        我不自覺咬了咬拇指,玉陽關后離得近又擁兵最廣的便是枯榆, 其余諸城兵力并不十分充足,再往后一些的,各處有各處的難事,北疆胡人分散,雖是以契丹為首,卻也有各部落虎視眈眈。

        倘若王巖果真叛變,便只能靠一紙圣旨,將別處的兵力調撥過來,以解燃眉之急了。

        盧伯又將守城諸事細細吩咐了下去,末了留了一句,“玉陽關不能丟。即便是戰(zhàn)到只剩下一個人,也得守住了。即便是守不住,能多殺幾個胡人就多殺幾個,待到大軍殺回來的時候阻力便小些。”

        過了晌午,契丹那邊便不安分起來,派了人輪番前來叫陣,蹩腳的中原話越罵越難聽。

        我生生灌了兩碗冰水,才將心頭邪火壓了下去。登上城樓一看,耶律戰(zhàn)這回倒是難得換上了盔甲,騎在馬上,手中一把長戟拿的很是隨意,神色挑釁。

        我甫一下城樓,便有年輕的將領按捺不住火氣,也知道盧伯一準兒不能叫他們迎戰(zhàn),一個個跑到我跟前請戰(zhàn)。

        我好不容易按下去的火氣又冒出頭來,“城中主將不在,你們是想叫哪個出去迎戰(zhàn)?”即便是我大哥在,同耶律對上,也是勝負難料,更何況如今城中眾人?

        再說那耶律戰(zhàn)向來眼高于頂,他要出戰(zhàn),擺明就是沖著我同賀盛這兩個秦賀兩家的“血親”來的。即便是我們兩個一同上,也只是巴巴兒去送了兩個人頭罷了。

        為首的一個面上仍不服氣,說道:“下將愿拼死一戰(zhàn)?!?/br>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心知肚明因著我年紀小且是個女兒身,在軍中威望連兩個兄長的零頭都比不上。只陰沉著臉,厲聲喝道:“如今城中情形,能開城門一戰(zhàn)?我看你們是一個個腦子都不清醒!再有提出城迎戰(zhàn)的,直接軍法處置!”說著將手中紅纓槍槍尖狠狠摜入地下,槍身抖動,連帶著紅纓上下翩飛。

        槍身上刻著一個秦字,在風中跟著槍穩(wěn)了下來。那幾人皆是緘默下來。

        我是真氣狠了,動作幅度大了些,又牽到了傷口,血透過紗布洇出來些許。賀盛不知什么時候站在我身后,輕輕拍了拍我另一側肩,走上前,連訓斥帶安撫地說了一通,說到那幾人面有愧色,領了命安安分分去做自己的事兒去了,才拉過我左臂看了兩眼,確認無恙,“你置什么氣?”

        我沒吭聲,他使了力將插在地上的紅纓槍拔了出來,遞回給我,“我看你也知道,這關頭上,你就是秦家軍的主心骨。即便你不插手軍務,只要你一朝流著秦家的血,一朝站在這兒,他們便能安定下來。如今你自個兒心先亂了,底下的將士們跟著豈不是更亂?”

        我接過槍來,摩挲了兩下那個“秦”字,低低應了一聲,“知道了?!?/br>
        叫陣兩日皆是無果,隔了一日夜里契丹又攻了一次城。我被賀盛扣在軍帳里,說是我手能用之前不準踏上城樓半步,只能干干焦急著等消息。

        這一次陣仗比上一次還大一些,待到契丹退兵,搬下來的將士尸體叫我心里一沉,其中幾副甚至還是我熟悉的面孔。

        賀盛臉色蒼白,甲胄幾處都有破損,我要扶他,他卻擺了擺手,“王巖確實叛了朝廷,我們現(xiàn)在是腹背受敵。若不是發(fā)現(xiàn)及時,哨兵拼死把消息送過來,后頭的城門便被攻開了?!?/br>
        我手上緊了緊,跟著他進了營帳。所幸他所受的都是皮外傷,撒點藥上去便沒什么好擔心的。他忽的扣住我手腕,“安北,我叫人把你送出去。這一仗,兇多吉少?!?/br>
        我將他手指頭掰開,“你前日里還說我是玉陽關內秦家軍的主心骨,這時候主心骨逃出去了,你要怎么打?再說,我若真臨陣脫逃,不用胡人動手,我便先自個兒了結自個兒了?!?/br>
        他還要再說些什么,我瞪了他一眼,“這事兒沒有什么好商量的,休要再提?!?/br>
        許久后我才知道,與此同時,上京城內,朝堂之上,太子自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