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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歸期未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

分卷閱讀25

    來搶我手中杯子,“這是涼的,小姐怎么能這么就喝了!奴婢去換熱的來?!?/br>
        我擺擺手,“不必,我已喝完了?!庇秩シ朔脕淼囊律眩窦t的寬袖褙子,配了同色的內(nèi)襯,袖口繡了白鶴。我揉了揉額角,“能換一身來嗎?這衣裳穿著怕是行動不便?!?/br>
        憐薇將衣裳展開來給我看,“這是今年新給小姐做的,請了城里頂好的師傅裁的。大夫人交代了,既是回了上京,小姐須得把北疆的習(xí)氣改一改。”

        我自知拗不過母親,乖乖換上了。憐薇又服侍著我梳洗,替我挽了頭發(fā)。我瞧著銅鏡里自己的模樣,不禁有些陌生。

        用了些吃的,便去了母親房里。前腳踏進(jìn)去,后腳母親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拔胰タ戳献拥臅r候便想著安北穿這顏色好看,如今穿身上果然襯人?!?/br>
        父親應(yīng)了一聲:“是,看著喜慶。”

        我笑著上前請了父母親安,見大哥二哥也是在的。二哥拈了一粒花生米拋進(jìn)嘴里,“小妹這安請的果然及時。來,跟二哥說說,方才用的是早膳還是午膳?”

        我剜了他一眼,嘟囔一句“吃都堵不住你嘴?!?/br>
        不料叫母親聽了個正著,她很是哀怨地望了我一眼,“在上京不比你在軍營,說話要仔細(xì)。方才還說起來,賀家設(shè)宴,送了帖來,還專門提了你?!?/br>
        我微微一怔,以往同賀家并無甚往來。不過又想起來賀盛那日扛著刀小公雞似的雄赳赳的模樣,額頭那根筋忽的一跳,“這事兒還沒完???”

        母親伸手替我理了理衣襟,“既是邀你去了,便稍微像樣些。”說著手?jǐn)Q了我耳朵一把,“莫給我惹什么亂子出來?!?/br>
        宴席并未設(shè)在大將軍府上,而是設(shè)在了京郊一處別院。那別院仿的是江南一帶煙雨樓閣的式樣,院中甚至通了暗渠,雖是冬季,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竟未結(jié)凍,曲水潺潺而過,即便是我也能品出幾分意蘊(yùn)來。院中種了好些花木,四時都有花開。而如今,正是梅花一枝獨秀的時候。

        賀家這一次是邀了不少人家的,單是那一排排車馬,便能窺出一二。女眷單獨劃了院落,我與母親便同父親他們分了開。

        晚宴還有一會兒,夫人們湊在一處吃茶,這便是歷來賣弄各家孩子的時候了。這家夫人說自個兒大女兒琴藝好得令教習(xí)師傅都夸口稱贊,那家夫人就必得說自個兒小女兒前日里給老夫人祝壽,繡了一副百壽圖——既是女紅好,又能不經(jīng)意夸上有孝心,這便壓了前頭的一頭。

        我深知這是母親最頭疼的時候。無他,府上能拿得出手的兩個姊姊,皆是姨娘所出,且婚事都定下了,也沒什么再吹捧的必要。唯一一個自個兒親生的,叫她怎么夸?難不成還能說一句,“安北雖旁的不行,槍倒是舞得漂亮,得空叫她舞一段來看看。”

        好在那些個夫人們賣弄也是有個限度的,到了母親這兒,看在定遠(yuǎn)侯這封號上,也會心照不宣揭過這一茬,改口道:“侯爺夫人好福氣,世子和二公子皆是少年英才,果真教子有方。”

        自打我稍大了些,回回哪家設(shè)宴都是這般。

        是以我為著母親眼不見心不煩,早在她們剛剛開始之時,便溜了出去。

        冬日里日頭落得早,這個時辰已是斜斜掛在天邊,染出一片暖色的云來。我沿著水流走,水上映著夕陽,金燦燦的。

        走了沒兩步,迎面來了一人。與我差不多的年紀(jì),穿著一身霜色對襟半臂襦裙,艾綠描邊,牡丹壓紋,本是很素凈的顏色,穿她身上卻不單調(diào),反而清新脫俗,很是好看。

        我想不起這人是哪家小姐,貿(mào)貿(mào)然認(rèn)錯了便有幾分難堪,便就停在原地。她望見我時,卻是顯然僵了一僵。而后見她吩咐了旁邊的婢女兩句,提起裙邊上了石階,朝我而來。

        她行至我身前,試探地問了句:“是秦家meimei罷?”我心下幾分疑惑,這人方才的表現(xiàn),分明是識得我的,卻又如此發(fā)問,令人費(fèi)解。

        饒是這般想,我還是點點頭,開口道:“不知姊姊是?”

        她面上神色有些復(fù)雜,“賀南絮?!?/br>
        我又點點頭,“原是賀姊姊?!毙睦飬s道,果真是與賀盛一家的,脾氣都有幾分古怪。

        她猶豫了又猶豫,問道:“不知meimei可喜佛經(jīng)?”

        我被這話問愣了。佛經(jīng)?母親倒是謄過。怎的,如今這上京各府上小姐,已不比女紅書畫一類,開始拜佛求經(jīng)了?果真是我一年未回上京,趕不上風(fēng)尚了。

        許是見我表情驚詫,她垂了眼簾,笑著道:“沒什么,本是想著我一眼見著meimei便心下歡喜,是投緣的,正巧這幾日費(fèi)心抄了些佛經(jīng),若是meimei喜歡,便做成書箋贈給meimei?!?/br>
        我這才明白幾分,忙說:“我一見著姊姊也歡喜,既是姊姊所贈,什么都好的?!睈勖乐娜私杂兄?,這賀家姊姊生的好看,人瞧著也溫婉,更何況她可是頭一個說見著我歡喜的小姐,我自然要歡喜的。

        她又抬起眼來望了我一眼,目光似是有些探究,馬上便移了開,看著我鬢邊,笑著嘆了口氣,“那便贈些別的?!彼謱l(fā)上一只玉簪取了下來,那玉簪看著成色極好,探手替我斜插在鬢后。

        我伸手摸了摸,也未推辭,只說:“那安北謝過姊姊了?!?/br>
        她柔柔道:“說起來,我確是長你近兩歲的。若是你不嫌棄,便認(rèn)我做個阿姊可好?”

        我自然是應(yīng)下了的。

        她領(lǐng)著我在院中逛了逛,一一解說著,詩文典故張口便是,偶爾見我一臉困惑,還會耐心細(xì)細(xì)講來。我心想著,這怕就是母親求而不得的女兒了。

        眼見著到了開宴的時候,我二人也逛了個大概,便回了席上。

        賀家請的宴席廚子很是合我心意,我多用了一些,便看見母親眼刀飛了過來。只得用絹布擦了擦嘴角,真要小口小口吞咽,又沒了胃口。她們之間說話我是插不上什么嘴的,偏偏今日新認(rèn)的阿姊坐的離我遠(yuǎn),此刻也是忙著與旁人交談。我索性同憐薇說要出去透口氣,提前離了席。

        方才粗粗一逛,我將這地圖記了個大概。印象里東南角上有處小樓閣,不在這次宴席的范圍內(nèi),很是僻靜。因著入了夜,各處里都點了燈,瞧得出是刻意選了厚重的燈籠紙,并不十分通明,朦朦朧朧半明半昧,更有味道些。

        我登上了那處樓閣。那閣建的不高,可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