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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光,在客場,當(dāng)著對手同黨的面。 大志淡定而笑,靜待好戲般。 “相親”一說若放平時,最多當(dāng)個玩笑。但偏偏她正心虛,第一反應(yīng)就當(dāng)真了。 強(qiáng)自靜了靜。 柳芝嫻跟大志不交心,深知這人起哄能力一流,懷疑也就多了幾分。 她問:“這次又上哪個局還人情?” 大志說:“這我不清楚,你打個電話問問唄。” 電話當(dāng)然不可能當(dāng)著他面打。 柳芝嫻忍下羞憤,冷笑:“不打了,隨他去。見著他幫轉(zhuǎn)告一聲,我今晚回城了?!?/br> 高跟鞋噔噔噔離開派出所,像一只色彩斑斕的鳥,飛離冷冰冰的藍(lán)白相間建筑。 沒多久,大切諾基駛進(jìn)派出所院子。 大志從辦公室想門口探頭,神情怪趣味的,“小昭哥,相親那么快回了?” 康昭一張臉難掩疲色,眉宇微蹙,更顯冷厲。 “推了,相個球?!?/br> 大志說:“那怎么辦,我剛告訴嫻老板你去相親了,人剛走呢。” 講話內(nèi)容著急,神情卻一點(diǎn)也不。 康昭頓了下,掏出手機(jī)重返車?yán)铩?/br> 大志遙遙相送,竊笑道:“小昭哥,今晚有我在,你好好休息。” - 私人中巴車門敞開,司機(jī)大哥和售票大姐都下車和熟人聊天,今日街日,車廂坐了半車趕集回家的人。 柳芝嫻坐在正對門的座位,一身講究的旗袍分外惹眼,若車廂是一幅黑白畫,她便是唯一著色那一個。 上車的男女老少都會多瞄幾眼。 天色轉(zhuǎn)暗,眼看大雨將至,司機(jī)還是要等滿人才發(fā)車。 柳芝嫻撥下康昭的號碼。 在怎么忙碌,吃飯時間大概還是能接一接電話。 語音提示占線。 “……” 柳芝嫻又皺了皺鼻子,剛掛斷電話,康昭的名字立馬閃現(xiàn)屏幕。 她接起。 “你在哪?” 那邊劈頭蓋臉般一句,隱隱藏著怨火。 柳芝嫻既心虛又委屈,嘴硬含糊:“在車上?!?/br> 這時,雨滴飄落,窗玻璃上一道道水痕蜿蜒而下,漸漸模糊窗外視線。 康昭說:“我看到你了?!?/br> 車窗和雨簾忽然礙事起來,柳芝嫻下意識提包要往外走。 司機(jī)大哥上來啟動引擎,車身震動起來。 站車外閑聊的幾人魚貫而入,上車避雨。 售票大姐也整整腰包上車,朝外嚷嚷還有沒有人要往某某村方向去。 柳芝嫻一時間給人流堵回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最后上車那人個頭很高,黑衣黑褲,一手抓著手機(jī),一手忽然伸過來抓她手腕。 她豁然抬頭,熟悉的臉龐匹配上耳旁聲音。 康昭說:“下車?!?/br> 柳芝嫻就這么給“拽”下來,康昭還知分寸的,在下車梯處回頭扶她一把。 柳芝嫻落地后,手腕傳來的力度依然帶著不容辯駁的控制欲。 “哎,要發(fā)車了,不走了嗎?” 售票大姐揚(yáng)聲道,大半車廂的目光也跟過來。 康昭和柳芝嫻都沒回頭。 等看兩人走到路對面,售票大姐看完戲般失望,嘟囔道:“原來有老公來接?。 ?/br> 坐原來柳芝嫻后面的一個婆婆接話,“你老公不也來接你,不單接你,還接了別人的老婆呢?!?/br> 婆婆往司機(jī)晃了一眼神。 車上大姐大嬸跟著哄笑起來,售票大姐一張糙臉飛紅,喊她老公關(guān)門發(fā)車。 柳芝嫻被塞進(jìn)大切諾基的副駕座,康昭一眼不發(fā),發(fā)動引擎狂飆。 柳芝嫻不問去哪,也不問他要干什么,甚至沒轉(zhuǎn)頭看他。 怕說錯哪個字,大切諾基直接扎向稻田。 大切諾基拐進(jìn)文河村,越來越接近苗圃。 柳芝嫻悄悄松口氣,想起初遇時激怒他,他到底也放她走,如今成為他女朋友,應(yīng)該不至于要接受暴力后果。 可不久,那口氣又提起來。 大切諾基直接路過苗圃,駛出水泥路,往山的方向開去。 山前橫著一道小河,河上搭平橋,僅有一車寬。 大切諾基開出跳河的架勢。 柳芝嫻握上安全把手,死死盯著前方。 抵達(dá)橋的另一端,大切諾基戛然而停,康昭拉起手剎,空調(diào)還留著。 雨洗過的山嶺又給天色染黑,周遭呈現(xiàn)深沉的墨綠色。 勞作的村民早已歸家,山前河邊只有一輛大切諾基,那白色如苔蘚旁冒出的蘑菇,突兀又和諧。 柳芝嫻驚魂甫定,前頭那點(diǎn)心虛被嚇走,扭頭沖他肩膀砸過一拳,眼中有委屈,也有嗔怒。 還不解氣,再掄一拳,卻撞進(jìn)寬厚的掌心里。 修長的五指包住她,跟剛才鎖腕一樣,柔韌中帶著不容抗拒的禁錮。 咔噠一聲,安全帶縮回內(nèi)壁,康昭傾身而來,陰影和溫潤同時覆到她身上。柳芝嫻松開牙關(guān),完整地接納他。 這一吻,是他的妥協(xié),也是她的歉意。 雨簾和車體隔出一方小世界,車廂密閉而狹窄,危險情愫急劇發(fā)酵。 康昭捧著她的臉,鼻尖輕觸她的,呼吸交錯,烘得臉頰透紅。 他們同時抬眸,找到彼此眼中小小的自己,好像對山喊話有了回應(yīng)。 那道沉啞而性感的男聲說:“我現(xiàn)在就要?!?/br> 柳芝嫻不帶思索地輕抬下巴,淺淺啄他一下。 這一吻叩開欲望的門扉,禁錮的渴望一涌而出。 P 苔蘚中的白色蘑菇在風(fēng)雨中輕顫,似在跳一曲無人知曉的舞蹈。 許久,驟雨方歇,殘陽爬出烏云,落日金光掃過寂靜的大切諾基,映出車窗上一個歪歪扭扭的心形痕跡。 第41章 柳芝嫻和康昭馬馬虎虎穿回衣服。 驟雨初歇,窗戶降下,清新空氣涌進(jìn)來,混含泥土和青草芬芳,置換掉一車廂的甜腥味。 他們還賴在后座,互相身上一層薄汗,有點(diǎn)黏熱。 柳芝嫻只把腦袋輕輕枕他肩頭,沖著窗外殘陽發(fā)呆。 想著可能是最后訴說的機(jī)會,柳芝嫻緩緩開口,嗓音有點(diǎn)干燥。 “雒文昕是我大學(xué)時談的男朋友,比我小兩歲,在一起四年。家里計劃讓他出國讀研,他想跟我留在國內(nèi)。我承受不起辜負(fù)整個家庭希望的重量,把他哄出國了。走之前跟我求了婚,想讓我過幾年陪讀出去,我沒答應(yīng),就分了?!?/br> 康昭一時無話。 不多一會,殘陽盡褪,蛙鳴連綿,蛐蛐窸窣。 康昭打開內(nèi)飾燈,扶了她一下,欠身從扶手箱取出一個盒子交到她手中。 “給我的?” 柳芝嫻端詳著首飾大小的盒子,疑色上臉。 康昭眼中只有兩個字:廢話。 柳芝嫻打開,黑色絨布上嵌著一只玉鐲,冰種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