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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 “我去縣城,順道載你。以后不要再坐黑車。” 柳芝嫻皺鼻子抗議,“如果西瓜李的順風(fēng)車也叫黑車,那你的是什么車?” “警車?!?/br> “……” 說罷,康昭轉(zhuǎn)身走向大切諾基。 宿舍在三樓,柳芝嫻上到走廊時不自覺往樓下瞄了眼。 男人站在車門的夾角里,正脫掉警服里面的背心,赤-裸脊背在夕光中泛著誘人的麥色,肌rou舒張,靈活有力。 三兩下套好一件純黑T恤,康昭似有所感,忽然一甩車門,朝小樓轉(zhuǎn)身。 柳芝嫻趕忙縮回去,匆匆進去換衣收拾。 長褲和平底鞋換下,柳芝嫻一襲長裙,戴一頂寬邊帽,拎一只不大的行李袋,飄然下樓。 柳芝嫻坐副駕,上車也不摘帽,帽檐無形阻止交談,只有色彩熱烈的唇和下巴暴露在康昭的視線中。 沒有音樂,康昭默默開車。 外公家的桐坪村在南鷹鎮(zhèn)和縣城中間,村口離縣道還有一長段距離。 外公還沒到,康昭陪她等。 扶手箱有一只葉子疊的三角錐,跟粽子一樣。柳芝嫻早在上車前注意到,一直沒機會問。康昭拎過頂端的梗,扔到她懷中。 “給你?!?/br> 口吻跟動作跟昨晚扔玫瑰如出一轍。 “這是什么?”柳芝嫻小心翼翼端詳。 “毛毛蟲。” “啊——!” 小粽子飛到康昭腿邊,他彎腰撿起,又笑著拋回去。 “到底什么啊?!”柳芝嫻活像捏一只張牙舞爪的小龍蝦。 “打開看不就知道了。” 提了提,似乎有墜重感。 她只好抽出側(cè)面固定的細枝,從里拈出一只塑封袋。 “是你的沒錯吧?!?/br> 袋子里是一枚四葉草耳環(huán),跟她丟失的一模一樣。 柳芝嫻覺得,在康昭眼里,這不是普通的塑封袋,而是一只證物袋,保存著柳芝嫻的“犯罪”證據(jù)。 不過,價值不菲的耳環(huán)失而復(fù)得,柳芝嫻展顏而笑,連帶小粽子也變得可愛,恨不得能做成標本保留。 “是我的。還以為找不回,心疼死我了?!?/br> 她從手提包掏出另外一只,拉下?lián)醢鍥_著鏡子戴回去。 左看右看,還是這副最心水。 康昭靜靜看了會,欠身從褲兜抽出什么,又扔了過來。 “還你?!?/br> 兩張百元人民幣,那晚她特地回頭甩給他的。 紅彤彤的,跟綠色的小粽子天生絕配。 柳芝嫻回味過來,“干什么,我不要。AA,男女公平?!?/br> 又來了。 那種危險而又具有壓迫性的笑容。 康昭說:“你怎么確定我后來沒有找別人?” 第6章 氣氛凍僵幾秒。 難以分辨是否只是一個報復(fù)性玩笑。 若是事實,符合那晚康昭勾搭她的理由,他有足夠的資本;若是玩笑,也符合當(dāng)下他逗玩她的心理。 但柳芝嫻?jié)撘庾R當(dāng)真了,“為他人作嫁衣裳”的難堪怎么也排遣不散。 柳芝嫻氣勢不輸人道:“你還撕爛我的旗袍?!?/br> 康昭愣怔,似在說:有嗎? 柳芝嫻從手機調(diào)出照片,懟到他眼前。 康昭揶揄,“還拍照留證,思想覺悟不錯。” “我畢竟是警察的家屬?!?/br> 康昭似笑非笑瞄了她一眼。 柳芝嫻梗著脖子:“哪說錯了?你看時間,離‘事發(fā)’只過去幾個小時。那期間都在醫(yī)院陪我爸,沒去其他地方?!?/br> 照片是她回家后自拍的,坐姿,旗袍開衩處露出一截光溜溜的大腿。 布料撕裂的地方讓人聯(lián)想到曾遭受過的破壞力,襯得白腿分外嬌弱惹人憐。 康昭的目光,好像在那上面。 柳芝嫻一把收回手機。 康昭斂起笑,“多簡單的事,在哪買的?我賠你一條?!?/br> 本來只是想激他,沒料到這人還挺爽快誠懇,柳芝嫻有點下不來臺。 “算了,我爸轉(zhuǎn)院你幫上大忙,一條裙子而已,不值錢,沒關(guān)系?!?/br> 康昭眼神堅持,“兩碼事?!?/br> ……看來真要跟這個人沒完沒了。 柳芝嫻說:“什么時候有空,回城里我請你吃飯?!?/br> 康昭:“最近沒空?!?/br> “……” “在哪買的?” 越來越摸不透他的路數(shù),柳芝嫻妥協(xié),“路邊小店做的,你隨便吧?!?/br> 藍色小三輪車出現(xiàn)在馬路盡頭,外公近在咫尺。 康昭順走她的手機,在她眼前一晃開鎖,整套動作行云流水。 “我的號碼,存一下?!彼w快輸入號碼,撥通后掛機交還,“妮妮畢竟也是女孩子,以后碰到急事,小熊不在可以第一時間打給我。就算我沒空,還有所里其他同事。不要用微信語音,荒山僻野的,流量不夠穩(wěn)定?!?/br> 柳芝嫻輸入名字保存,“你就不怕我……再‘忽悠’你嗎?” “報假警的你也不會是第一個?!?/br> “……” 康昭先開門下去,柳芝嫻邊跟上邊嘀咕:“我又不是騙子。” 三輪車停在眼前。 “外公——”柳芝嫻給他一個扎實的熊抱,老人目光稍顯遲滯,身體還算硬朗。 “我一身汗津津的……”外公拿下草帽扇風(fēng),又夾腋下雙手接過康昭散過的煙。 外公別耳朵后,沒點。 談戀愛時外婆給外公立過規(guī)矩,抽煙她不管,只有一個條件:別在她面前抽。 后來便成了家規(guī),一直延續(xù)到熊家男人的第三代。 外婆在世時,把這條擇偶條件潛移默化給她。 寒暄幾句后告別,各自回車。 柳芝嫻擠到外公身邊,系緊帽繩,回頭康昭已經(jīng)進車里,她沖著大白揮了揮手。 大切諾基的后視鏡里只留下一抹張揚的暗紅,飄逸在藍色小三輪上,出奇的和諧。 唇角不禁淺勾,康昭踩下油門疾馳而去。 “外公,你也認識康昭?” 祖孫兩肩膀不時隨著車身震顫碰到一塊,像踩著一首旋律的節(jié)奏。 老人說:“在南鷹鎮(zhèn)沒有人不認識小昭和他父親康樹洋,特別是靠山林為生的林業(yè)人。門鶴嶺是我們省唯一一個森林派出所,就是樹洋親手組建起來的,現(xiàn)在子承父志,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比他爸爸當(dāng)上所長時還年輕兩歲,想不認識也很難。” “外公跟他們很熟?他爸爸也應(yīng)該退休了吧?!?/br> 老人卻沉重搖搖頭,“犧牲了?!?/br> 兩旁水稻抽穗揚花,嫩綠中摻雜密密麻麻的淡黃,晚風(fēng)拂過,翻涌波動。 柳芝嫻噤聲,發(fā)了一會呆。 “小昭準備上初中那個暑假,門鶴嶺起了一場大火,大到什么程度呢,連我們家都飄來了灰燼。你還問天空是不是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