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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衍一抬手,止住青衣魔修的話,“我擔心的,也正和這件靈器有關(guān)。整個太上派都知道,我小小一個練氣弟子,卻得到一件靈器,誰不垂涎誰不嫉妒?”“也許大能們要臉面,不會親自出手爭奪。他們身邊卻有無數(shù)人,迫不及待地想替他們效力。我修為太低,師門不會庇佑。且太上派還有約戰(zhàn)死斗這類規(guī)矩在,到時麻煩找上門,我也無法應(yīng)對?!?/br>小少年重新坐回桌邊,手指捻起一顆靈石,“于是我就想到這個辦法,主動與陳世杰約戰(zhàn),也能延緩八個月時間。我明白自己資質(zhì)如何,也從未僥幸,只是盡力而為罷了?!?/br>“有陳世杰擋在前面,其余人也無法對我約戰(zhàn)。八個月時間,我就要搏上一搏。橫豎都是一死,誰會甘心束手就擒?”他眼神灼灼,與簡蒼的目光撞在一塊,堅定得果決堅定得倔強,竟與他秀美外表并不違和。本該是矛盾的兩種特制雜糅在一起,鮮明生動得令人無法忽略,是暗夜之中的明亮燈火,是黑沉天色中唯一一線清朗碧藍,暴虐又柔和,摧枯拉朽無堅不摧,竟然簡蒼也跟著失神剎那。楚衍又驟然一笑,瞇細的眼中陰云如潮,“既然那位大能想看我心性如何,我就主動大膽地展現(xiàn)出來,也讓他覺得我有些利用價值。想來如此,他應(yīng)當覺得滿意?!?/br>“我要是輕易就死了,豈不辜負大能一片心意。這八個月的繁雜事情,他也會替我擋下來。能清修八個月不問世事,也是我得償所愿。”話雖如此,楚衍卻啪地一聲,將那顆靈石重新扔回桌上。不甘心,當然是不甘心。憑什么自己生死自由,全被一根看不見的細線牽引,被那人遙遙握緊。他要自己生,楚衍就不得死。他要楚衍受磨難,自己就無法平穩(wěn)度日。誰也并非天生的奴才料子賤骨頭。若非逆境磨人慢慢學會低頭,一身傲骨也被殘酷現(xiàn)實折斷,誰能心灰意冷地認了命。大能選你為棋子,也許有人覺得深感榮幸??沙懿皇悄欠N能輕易被馴化的人,他有傲骨也有倔強,遇到再大的困境,也別想讓他低頭半點。千百世的輪回,雖然磨去了楚衍鋒銳的棱角,可他仍是本心未改。不在意的事情可以忍,一涉及尊嚴自由,楚衍比誰都脾氣暴躁,非要抬頭質(zhì)問蒼天,不得到答案決不罷休。其實這種做法不夠聰明,難怪魔尊責備自己。乖順些的人,就該向自己師門表表忠心。橫豎都是自家?guī)煾缸约议T派,先前受的委屈就當考驗,靈活些不那么死板,日后自有無盡好處。但楚衍還是不甘心,他那股高傲氣魄始終未被磨滅,強撐起他的脖頸,讓他不低頭不認輸。夾在兩股巨大勢力間,稍一放松,就有天大/麻煩。自己的舉動的確不夠圓滑,楚衍現(xiàn)在想來,他仍然不后悔。青衣魔修走了兩步,面色如冰未見緩和。楚衍心中也有些忐忑,他剛才的態(tài)度十分不客氣,簡直稱得上失禮。簡蒼一片好心全為自己打算,因此生氣發(fā)難也再正常不過,楚衍已然有所準備。“你知道,本尊與蘇青云何處不同?”簡蒼定身一望,沒等楚衍回答,就自顧自地答,“你師父滿心全是太上派,而我只在意你一人。”“我在意你是否受了委屈,會不會覺得難過,更會擔心你前途命運怎樣?!鼻嘁履迾O罕見地惆悵了,他的話音分外溫軟,“如果可能,我想讓你一生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下去。只要你平安就好,沒多高修為,本尊也心甘情愿?!?/br>平時越是冷厲嘴毒的人,說起貼心話來,越會令人顫抖不已。簡蒼這等反應(yīng),著實令楚衍吃驚。他根本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敏銳直覺提醒他,再往前一步就是無盡深淵,現(xiàn)在轉(zhuǎn)身就跑,尚有一線生機。“我不得不前進。若我甘心墮落胸無大志,又怎能助魔尊報仇雪恨?”少年笑了笑,沒有不耐唯有堅定,“魔尊一片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我既蠢又笨,怕要辜負魔尊一片好意?!?/br>意料之中的拒絕,簡蒼并不驚訝。但凡楚衍能低頭懂妥協(xié),他都不至于被逼入今日的困苦境地。的確不該怪楚衍,要怪就怪那視蒼生為棋子的人,自以為高高在上無所不能,殊不知站得越高下場越慘。他相信楚衍的心性智慧,也看出少年細瘦身軀下蘊藏的莫大潛力。總有一日楚衍會脫困而出騰飛于天,那時鄙視嘲弄他的人,只能呆呆張嘴默然無語。眼見楚衍還忐忑不安地望著自己,簡蒼卻笑了。笑容驚艷而短暫,足以讓時光凝固讓微風停駐。“隨你,本尊也信你?!鼻嘁履扪凵袢岷?,“本尊親自選中的人,怎能無傲骨?不管仙道魔道,修士總該有執(zhí)念有堅持,初心不改堅定如斯,方能成就大能。”魔尊這樣干脆直白地夸獎自己,還是第一次吧?楚衍愣了愣,反倒有些不習慣。簡蒼一皺眉,微涼手指又碰了碰楚衍面頰,又輕輕嘆息道:“還是這副呆頭呆腦的模樣,你怕是勝不過陳世杰。”剛剛升起的微妙好感,又因這句不合時宜的話消退了。楚衍也不生氣,眉眼一揚笑得開心,“不是還有魔尊么,您見多識廣能為非凡,必定比我?guī)煾赣杏枚嗔??!?/br>“用得著的時候才叫魔尊,你當我這么好糊弄?”簡蒼一抬眉,“怎么,不怪我搬弄是非,挑撥你們師徒倆的關(guān)系?”如此犀利又不留情的回答,還是簡蒼本人風格。記仇又小心眼,還動不動話語惡毒打擊自己,可楚衍竟不生氣。并非之前忍氣吞聲的自我開解,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寬容。相處這么長時間,足夠楚衍看清簡蒼的本性,也能對他抱有信任。可兩面三刀抨擊蘇青云的行為,楚衍還是說不出。他有些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又問簡蒼:“魔尊大人,靈山大典是什么?我大概能猜出,靈山大典事關(guān)重大,否則蘇青云也不會以此為籌碼,來要挾陳世杰?!?/br>簡蒼斜了楚衍一眼,勉強接受他避而不談的態(tài)度,“什么都不知道你都敢賭,還真是膽子大?!?/br>“靈山大典十年一次,算是上界比較重要的聚會之一。十年內(nèi)筑基的修士,不論年齡不分門派,都可聚集在靈山等候篩選。不需奪得頭籌,前十名都有豐厚獎勵,功法玄器靈石珍寶,隨意挑選?!?/br>“只是靈山大典名額稀少,偌大的上界只有一百之數(shù)。上等門派各持有四個名額,其余修士就只能靠自己一路篩選拼殺了。能在靈山大典脫穎而出的修士,每每都有大造化,事實也的確如此?!?/br>楚衍想了想,目光狡黠地問:“既是如此,魔尊大人必定是靈山大典前十名,不,必是第一名啊?!?/br>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