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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深深的刺傷。他是我哥?所以他不能眼瞅著我誤入歧途,把自己在部隊的前途毀了,所以他一個勁兒地往回拽我,不惜容忍我對他懷抱著不正常的感情,連揍我都下不了手。排長,你真是我的好排長,你真是我親哥!……那個年紀(jì)除了莽撞和偏激還懂什么?他的火熱還殘留在我舌頭上,我的身體卻已經(jīng)透心涼。除了像個瘋子一樣瘋跑,我不知道如何宣泄這讓我傷心透頂?shù)膼蹜佟?/br>那一年的最后幾天我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什么人也懶得理,什么事也不想做。我開始痛恨自己在這個不自由的鬼地方,想大醉一場,想發(fā)泄,想找個什么人痛打一架就像在體校時和哥幾個出去干架一樣!可現(xiàn)在在這個坐牢一樣的部隊機(jī)關(guān),我什么也干不了,甚至沒有能一個人待著的地方。我為什么要當(dāng)兵?為什么沒去那個野戰(zhàn)部隊,偏偏跑到這來?我抓下帽子沮喪不已,渾身的精力無處釋放,就像一個憋著氣的氣球隨時會爆發(fā),可是卻沒有我爆發(fā)的余地。紀(jì)律,約束,條令,每一樣都足以讓我窒息。和楊東輝只碰到一次,早上在熱水房,我往門里走,他拎著兩個暖水瓶出來,我們在門口打了個照面。他帽檐下的眼睛看了看我,出門就走了,從他的表情我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緒,喜怒哀樂都隱藏在他沉穩(wěn)成熟的面孔下。我看著他的背影,手中的兩個空瓶也變得沉重。徐靜沒有再來過,關(guān)于她的話題流傳了幾天,也逐漸偃旗息鼓了。元旦要來的幾天,除了站崗,日常訓(xùn)練都停止了,我們的任務(wù)是布置軍區(qū)大院準(zhǔn)備過節(jié)。大門崗掛上了“喜迎元旦”的橫幅,警備區(qū)里道路兩旁張燈結(jié)彩,掛著紅燈籠。我們被派去插彩旗,掛燈籠,閃閃的燈泡讓軍區(qū)多了過新年的氣氛,戰(zhàn)友們都沉浸在過節(jié)和不用訓(xùn)練的喜悅中。我?guī)椭黄鸩贾?,給主道兩旁的冬青掛上小燈泡,看它們通上電,一亮一亮,閃得很喜慶,我羨慕它們,它們沒心沒肺。楊東輝不在營區(qū),要放假了,除了值班干部很多干部都上街了。他去哪我不知道,應(yīng)該是去陪徐靜了。她大老遠(yuǎn)地來,就是為了跟他過新年吧。連里聯(lián)歡會要買布置氣氛的拉花和水果飲料伙食,任務(wù)交給了我和馬剛,還有班上一個江西兵張順。我們?nèi)齻€獲準(zhǔn)外出,跟著司務(wù)長采購?fù)旰?,我們用一包煙向司?wù)長賄賂,爭取了一個小時的自由。馬剛藏了一張IC電話卡,把我倆拉到了馬路邊一個IC電話亭,這東西現(xiàn)在馬路上瞅不見了,當(dāng)時是非?;鸬?,部隊里誰有IC卡都是個寶貝,因為可以往外打電話,還便宜。IC卡火的時候,碰上人多還要排隊,那電話亭里一膩歪就幾十分鐘的,讓人火大。馬剛掏出卡說,這一小時誰都不許往家打,只許給對象打,抓緊時間。馬剛看上了通信連的一個女兵,沒事就打總機(jī),就為了聽聽那女兵的聲音,我還給他帶過一封信,都在部隊,不敢說什么露骨的話,無非是XX同志:感謝你和話務(wù)隊接通我們的電話,祝工作順利什么的,就像封文法不通的表揚信。信過去了就沒下文,話務(wù)隊的女兵大多都是領(lǐng)導(dǎo)親戚安排來的,一個個眼睛長在頭頂上,馬剛不氣餒,跑外頭來花錢打軍線,服了。張順對象在老家,難得能打個電話,也叨叨個沒完。他倆搶著電話線,我在外頭悶著頭抽煙。馬剛過來拉我:“快,到你了?!?/br>我說:“你倆可勁打吧,我不打?!?/br>“咋不打呢?客氣啥?”“沒對象打給誰?打給你姐?。俊蔽覜]好氣。“你打?。磕阋蛭椰F(xiàn)在就給你號!”馬剛非把我拽進(jìn)電話亭,把話筒塞我手里。“就你小子那晚上那動靜,沒相好的我都不信”他在我耳朵邊上嘰咕,拽著張順買煙去了。我舉著話筒猶豫著,慢慢插進(jìn)了卡,開始撥號。那是個尋呼。掛了之后,等了三分鐘,電話就回了過來。“喂。”他的聲音清澈,低沉。我抓著聽筒,一言不發(fā)。“我楊東輝。哪位?”他問,我沉默著,他等了片刻,追問:“喂?”我仍然沉默。他也沉默了。電話仍然通著,他沒掛,我們都一言不發(fā)。電話那頭他也身處大街上,有街上的喧囂。他只有外出時能使用這個尋呼,他在哪里,是不是和那個女孩在一起。同樣,他也能聽到我身邊馬路上車水馬龍的聲音。我們都沒有掛斷,就這樣在電話兩端靜默,只有壓抑的呼吸聲,在話筒兩端持續(xù)。良久,他突然說:“云偉?”我掛斷了,抽出卡,緊緊握在手心……新年還是來到了。第29章太想愛你元旦晚上,新年聯(lián)歡會在歡樂的氣氛中開始,分區(qū)首長也來了,慰問后就走了,剩下的時間是各排各班出節(jié)目。輪到我時我走上臺,接過主持人遞來的話筒,說:“我是一排三班高云偉,給大家唱首歌?!瘪R剛,白洋,還有我們班的弟兄們鼓掌起哄為我捧場,提早準(zhǔn)備好的伴奏帶響起,前奏很熟悉,熟悉到戰(zhàn)友們用熱烈的掌聲表示了對這首歌的歡迎。那是那幾年流行的一首老歌,一個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遺忘的歌星。我在前奏的曲調(diào)里報出歌名:“。”慌亂城市中連風(fēng)都不自由熱鬧的街頭就屬我最寂寞是愛的蠱惑讓我又興起貪求的念頭我卻常犯錯像一個太忙太累太傻的陀螺轉(zhuǎn)個不休只放不收停不了手太想愛你是我壓抑不了的念頭想要全面占領(lǐng)你的喜怒哀愁你已征服了我卻還不屬於我叫我如何不去猜測你在想什麼太想愛你是我壓抑不了的折磨能否請你不要不要選擇閃躲只想愛你的我太想愛你的我難道只能在迷霧中猜你的輪廓……我唱著,一句一句,都像在我心上刮,在高潮處變成了大合唱,戰(zhàn)友們和我一起嘶吼,飯?zhí)美飬R成了一片高亢的歌聲。我望著下面坐滿的綠色軍裝,望著他們中間的一個方向,他坐在那里,看著我,隔著彩燈,隔著人群,隔著那一張張桌子和沖上來攬住我的肩膀一起唱的戰(zhàn)友,我看他的目光變得模糊,“只想愛你的我,太想愛你的我,難道只能在迷霧中猜你的輪廓……”我在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