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于如蘭瞳孔一縮，她聽到這句話，就想到了湯康成曾經(jīng)說過的那些話。

    “你說你沒什么文憑，也沒什么技能，你有什么能力給淼淼更好的生活？”

    “你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有什么資格指責(zé)老子？”

    “要錢、要錢，每次都是要錢！每個(gè)月那么多錢，你他媽把錢都花在哪里去了？”

    ……

    于如蘭額頭冒出冷汗，汗珠順著鼻尖滴落到她微張開的雙唇。

    裴燃冷哼了一聲，“你自己無能，還想把痛苦加注在湯淼身上？”

    說著，他蹲下身子，像看個(gè)可憐人一樣看著于如蘭。

    “湯康成早就背著你和另一個(gè)女人結(jié)婚，還有了一個(gè)女兒。那個(gè)女孩比湯淼小一歲，名字叫湯恬?！?/br>
    于如蘭呼吸變得紊亂，渾身顫抖，“你胡說八道！”

    裴燃冷視著她，像是要把傷口撕裂開來，將真相鋪在她眼前。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六年前，你就知道了！你只是一直不敢去面對?！?/br>
    于如蘭兩只手抱著自己的腦袋，死死從發(fā)間摳了進(jìn)去。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是和湯康成主動(dòng)分手，我是主動(dòng)和他分的手！”

    裴燃看著眼前這個(gè)女人露出歇斯底里的一面，依然冰冷道，“如果是你主動(dòng)分手，那你為什么不敢去面對湯康成？！去指責(zé)他，去向他索要補(bǔ)償！”

    “你就是個(gè)膽小鬼，明明那個(gè)女人是在你之后勾搭上湯康成，你卻沒有勇氣和湯康成當(dāng)面對質(zhì)，還想委曲求全挽回湯康成?！?/br>
    “可惜，現(xiàn)在光明正大的湯太太是她，不是你。你只是個(gè)被拋棄的可憐蟲，甚至還連累你的女兒?！?/br>
    于如蘭受了刺激，她抬起頭，露出猙獰的表情，“你懂什么？我這么做都是為了淼淼！”

    裴燃視線在她臉上停留，嘴角嘲弄道，“把她送去給楊鳴，把她當(dāng)作和另外一個(gè)女人爭寵的工具，這也是為了湯淼？”

    于如蘭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

    “你是不是還想，通過湯淼去報(bào)復(fù)湯康成？”

    雷聲轟隆作響，屋外的大風(fēng)使勁刮著，雨水不斷敲擊著窗面。

    裴燃無情地揭露著于如蘭想掩藏的一切。

    “你毀掉了自己的人生，你還想毀掉你女兒的人生?！?/br>
    “沒有勇氣去反抗，卻傷害你唯一的女兒，你真可悲?！?/br>
    于如蘭全身血液倒流，她胸口生出憤怒，將客廳桌前的花瓶推到在地。

    嘭——

    地上全是碎片。

    “你胡說！”

    雷聲越來越大。

    湯淼被嚇醒，驚得背后全是汗水。

    她隱隱聽到了客廳傳來嘈雜的聲音，她嗓子很疼，咳嗽了好幾下，虛弱地喊了一句，“mama”。

    沒人回應(yīng)她。

    她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往屋外走。

    于如蘭被裴燃的話刺激得精神臨近崩潰，五官漸漸扭曲。

    “你胡說，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我的女兒！”

    裴燃面容冷冽，他看著于如蘭。

    “為了她？湯淼要是沒有你這樣一個(gè)懦弱無能的母親，會(huì)輕松得多。你只是她的累贅?！?/br>
    于如蘭的臉顫抖著，五官扭曲，看上去情緒十分激烈。

    “如果換做是那位湯太太，湯淼說不定還能活得更有尊嚴(yán)一點(diǎn)。畢竟湯叔叔也選擇的她，不是嗎？”

    剎那間，于如蘭腦子里那根弦崩掉了。

    她視線停留在客廳桌上的水果盤上，上面有一把水果小刀。

    她拿起那把水果小刀就要向裴燃刺去。

    裴燃眸色微閃，似乎沒有料到。

    他向后面一躲，她刺空了。

    于如蘭雙眼充血，情緒已經(jīng)崩潰，“你們這群混蛋，我要?dú)⒘四銈?！你們都去死吧！?/br>
    裴燃朝著屋外走去，打開了湯家的大門。

    屋內(nèi)的窗簾被風(fēng)吹得飛了起來。

    他不懼外面的大雨，很快走了出去。

    于如蘭拿著刀，快步追了上去。

    湯淼才從臥室出來，就看到房門被風(fēng)吹得左右搖晃。

    她看到屋外于如蘭競逐裴燃的場面，心里一緊，穿著一身睡裙，赤著腳沖了出去。

    裴燃的腳步很快，他已經(jīng)走到了道路上，于如蘭在后面渾身已經(jīng)被淋濕，像個(gè)女鬼一樣追著他，步伐竟然十分疾速。

    她很快追上了裴燃。

    這時(shí)雨下得很大，所有人都去屋里躲雨了，幾乎沒有人在外面。

    只有余詩懷正撐著一把傘往湯家的方向走，她想去看看生病的湯淼。

    正好撞上了于如蘭和裴燃。

    她目光落到了于如蘭的水果刀上，還看到于如蘭向裴燃刺去。

    她尖叫出聲。

    裴燃又躲過了于如蘭的一刺。

    于如蘭跟瘋了一樣，嘴里念叨著，“去死，去死，全都去死！”

    裴燃躲閃不及，被她刺中了腹部。

    于如蘭心里生出欣喜，又緊接著刺了一刀上去。

    “mama！”湯淼驚叫了一聲。

    于如蘭被這一喊，稍微叫清了神志。

    當(dāng)她清醒過來時(shí)，發(fā)現(xiàn)湯淼正緊握著她手里的水果刀，掌心緊緊貼著刀鋒。

    鮮血不斷從她掌心縫隙里流了出來。

    湯淼渾身濕透，看上去狼狽不堪。

    她蒼白著雙唇，兩眼已經(jīng)哭紅，“mama，不要！”

    于如蘭瞳孔一縮，“淼淼？”

    湯淼哭得咳嗽起來，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似的。

    她使不上勁，根本沒法搶走于如蘭的刀。

    裴燃從后面扶住了湯淼的肩膀，發(fā)現(xiàn)她渾身都還在發(fā)燙。

    他心中駭然，“淼淼！”

    湯淼半依靠在裴燃身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她紅著眼睛，朝著于如蘭祈求道。

    “mama，求你了?！?/br>
    于如蘭才驚覺自己做了什么。

    哐當(dāng)一聲，刀掉在了地上。

    湯淼咳嗽不止，掌心的鮮血源源不斷流了出來，從睡裙流下，在濕潤的泥土上匯聚成一條條小流。

    裴燃身上也沾上了血腥的紅色。

    兩個(gè)孩子相互偎依著，滿目失望地看著她。

    她都干了些什么？

    于如蘭轟然跪倒在地上抱頭痛哭。

    這時(shí)，別墅區(qū)許多人都撐著傘出來，看到了裴燃褲子上流下的血，湯淼掌心的血，還有渾身是血的于如蘭。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驚恐起來。

    巡邏的保安很快趕到，將于如蘭架了起來，控制了她的行為。

    警察和救護(hù)車幾乎同時(shí)趕到。

    湯淼強(qiáng)撐著一口氣，想去抱抱于如蘭。

    但她發(fā)燒更嚴(yán)重，全身完全沒有力氣，眼角流下眼淚。

    啞聲道，“mama。”

    裴燃把她抱在懷里，用厚重的毛巾將她裹了起來。

    他的目光落在她簡單包扎止血的掌心，眸色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