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度跟了上去：“那我呢？”

“你？有你什么事兒？”

楚長柯一聽便急了：“我也在這兒住啊?！?/br>
“那要看菜頭愿不愿意?！毙〉兜f，隨即有些諷刺地看了他一眼，“再說，咱們楚大俠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哪里攔得管得住呢？你就算是回你的刀客堂，也同我沒什么關(guān)系了?！?/br>
“小刀，別說氣話?！背L柯立馬拉下臉來，說著去解自己腰間那口懷人，解下來直接拋給了小刀。

小刀沒反應(yīng)過來，一時間只得伸手接了刀，抬眼看他，問他這是什么意思。

“我要是再混蛋，你就抽刀戳我死我，既然江湖上都說，我和這懷人從來不分開，那今日這刀就給你保管，以后你在哪兒，我在哪兒?！背L柯的目光堅定，眼底似乎有萬千情緒，而他一動不動，只是在林間的影影綽綽中看著小刀。

小刀也在看他。

半晌，將懷人掛到自己馬上：“罷了，你愿意跟著，便跟著吧?！?/br>
兩人對視一眼，有默契一般一拍馬側(cè)，登時朝著梅花山坳的地方小跑而去。

?

☆、天涯

?　　山谷青郁的林間，一股炊煙徐徐升起，在高處融入云端。

清晨的山中起了大霧，整座山看上去空靈悠美，山谷間有潺潺流水，木屋旁拴著兩匹馬，在晨早的薄霧中打著響鼻，踏著稀薄的馬尿。

兩個人早已起來，在木屋的炭火旁對弈，執(zhí)白子的少年安然悠閑，而執(zhí)黑子的男子□□上身，渾身扎著銀針，仔細看像刺猬一般。屋中黑暗，屋外微微堂亮。

“我們到底什么時候走？”半天，執(zhí)黑子的男人皺著眉頭問。

少年卻是頭也不抬：“別想?！?/br>
“我真養(yǎng)的差不多了?！?/br>
這回少年不再與他廢話，手起棋落：“走一個。”

男子看了看棋盤上的局勢，再次萎靡，陷入了懊惱中。少年卻抬眼瞄了一下，笑著下了床榻跪上他那一頭：“來，我給你去針?！?/br>
“你什么時候?qū)W的，我怎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得很。”少年顧自低頭一一收回銀針，手中握著小囊，“我雖不懂什么高深的醫(yī)術(shù)，但這些年好歹也學(xué)過一些雜的，這些都是幫你活絡(luò)經(jīng)脈，暢通血氣的?！?/br>
男子的頭發(fā)披散著拗在前胸，面色有些發(fā)青，顯然是身體還不大好的緣故，仔細看去，不是菜頭又是誰？

小刀少年樣的臉在晨光中被勾勒出一個輪廓，很安靜，過了半晌他給菜頭披上衣服：“我出去透透氣，你先躺一躺，一會兒我也帶你出去散散步?！?/br>
他推門出去時，又見到一人赤膊著在院中舞刀，眼見著小刀出來了，手飛快地挽了一個花兒，斂刀入鞘：“起了？”

“起了半天了?！毙〉读嗥鹞葸叺哪九?，往不遠處潺潺的溪水邊走去，打算打一盆水來，卻聽楚長柯在后邊喊，“春水刺骨得很，你打來給我，我用內(nèi)力給你熬暖了?！?/br>
小刀笑了一聲，背對著他腳步不停：“你當自己是小暖爐？”

菜頭見他接話，喜出望外，□□著上身就跟隨而上：“他傷勢怎么樣？”

“好的七七八八，只是要完全沒有問題，至少還要十天八個月?！?/br>
“那無雙……”

小刀微微側(cè)頭看他，楚長柯于是就閉了嘴。

十幾天前，兩人順著來桃花坳的小路到了這一處，便找到了在木屋中呼呼大睡養(yǎng)病的菜頭。

那時候小刀剛見到菜頭，愣愣的看了半晌，忽然就跪在地趴在菜頭身上哭了個稀里嘩啦，把楚長柯嚇了一跳，不知小刀竟也會如此情緒激動。那時候菜頭渾身發(fā)青，雖說已沒有什么性命憂慮，卻因為渾身血脈不順積淤于身，渾身脹痛。

小刀這是幾天來每天幫菜頭用銀針疏通血脈，到了今日，身上的腫脹淤青才終于盡數(shù)化去。

原來是在那天菜頭掉入水底的暗窟中，果然被卷入了暖流之里，以至于不被刺骨的冰水活活凍死，但說是暖流，水溫也低的可以，尤其他攢盡一身力氣，順著暗流游了出去，這才保住一命，身上的經(jīng)脈卻因過久的寒冷而受僵，讓他差點斷送了性命。

模模糊糊間，菜頭感到有人救了他，是他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息，但是那時他已經(jīng)太累了，辨別不出是誰來救他，他但凡還有一點氣力，就必定會讓來人將小刀也救出來。

可是他沒有，他陷入了長久的黑暗中。

在失去意識前，他聽到誰仿佛在他耳邊說：“一命換一命，我終于不欠你的了，我們兩清了?！?/br>
菜頭在醒來之后，甚至小刀找到他之后，始終回想那句胡，卻始終想不出個名堂來。這些天他不曾問小刀和楚長柯無雙去了哪里，那兩人也便從來不曾與他提起。心中隱隱約約有一個不好的答案，抓心撓肝似的，總沒有宣泄的地方。

再問小刀自己是為何獲救，又是何人救他，小刀一律一問三不知，直到有一天楚長柯無意透露出，山上便是無雙師從的門派，無雙的大長師現(xiàn)就在山上，菜頭這才恍然大悟。

自從知道了真相，他總想方設(shè)法套小刀的話，小刀偏偏嘴巴守口如瓶，向來是個難對付的主，后來菜頭急了，他便開始想方設(shè)法讓小刀帶自己出去，不論怎么說，他總該上山看一眼，是否是自己心中想的那個回答。

如果是，那她對他說的那句話，又是怎么的意思？什么叫做兩清。

菜頭一天到晚神思恍惚，大病初愈便思慮過重。小刀看到最后，見他身體也沒什么大礙了，于是坐在床榻邊，面無表情地看著菜頭：“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菜頭登時像來了精神氣兒一樣，轉(zhuǎn)身握住小刀的手。楚長柯靠在門上，眼睛卻時不時地往菜頭這邊瞄。

小刀依舊是面無表情：“無雙走前同我說了，讓我也轉(zhuǎn)告你，她要成親了?！?/br>
菜頭一愣。

“是世家子弟吧，我不清楚，背景一定干凈?！毙〉墩f著抽手轉(zhuǎn)身去做些其它七零八碎的，“她說既是已結(jié)婚，同你也就沒必要再見面了。讓你放心，她不會再死乞白賴地跟著你不走?！?/br>
過了一會兒，木門吱呀開了，楚長柯坐在不遠處的柴堆上，瞇眼看著走出來反身將門掩好的小刀。

“他怎么說？沒受刺激太大，昏過去吧？”楚長柯打趣道。

小刀卻不愿跟他開玩笑，笑了一聲看著他：“是啊，是當初他自己選擇不要，這時候能怨怪旁人什么呢？”

楚長柯一聽就僵住了，半天才一個蹦跶起來，躥到小刀身邊，二話不說夾住人直接跳到樹上了。小刀出其不意嚇了一跳，驚叫一聲反射條件就打出一拳，被楚長柯穩(wěn)穩(wěn)接住，往懷里一帶，兩人便都靠在了樹上。

“你做什么！放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