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了一下，他笑了笑湊過去吻住他的唇。

他喜歡這種肌膚相近的感覺，不僅僅是欲望，還有心理上的渴望，想離得更近些，更親密一些。那個他習(xí)慣保護著的弟弟，心和身體都屬于他。

后來，肖意疲倦地連眼睛都睜不開的時候，忽然嘀咕了一聲：“上次說的畫，還在嗎？”

肖數(shù)停止了動作，啞然失笑：“騙你的，如果你喜歡，我現(xiàn)在就幫你畫?！?/br>
肖意趴在床上，將臉埋在枕頭里，笑了笑：“我看自己干什么，你就畫你吧，然后送給我。”

“這個難度有點高。”肖數(shù)撫摸了一下他背上光滑的肌膚，伏在他耳邊想說些什么，看他閉著眼睛實在很困了就作罷。

第二天一早，肖數(shù)跟肖意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去汽車站，兩個沒有計劃的人，到了那兒還不知道到底去哪里。后來，肖數(shù)索性說：“就坐最近的一班車吧，跟演電影似的，還挺浪漫。”

肖意沒忍住，低頭笑了一下。

最近的一班車，去舟山，于是他們決定去普陀山。

車上，肖數(shù)偷偷地從包里拿了一張畫紙出來，畫的是昨晚肖意睡覺的樣子，只畫了半身。畫上的人光/裸著背趴在那里，閉著眼睛，恬靜安寧。

肖意看了一會兒收了起來，說：“畫的很好，你以后可以憑這個討生活?！?/br>
“算了，不跟別人搶飯碗，我也沒興趣畫別人?！毙?shù)捏了一下他的手。

到了普陀，他們先去找了個旅館把東西放下，然后就坐船閑逛一下。他們都不是特別熱衷游玩的人，隨性而行，沒有目的，反而挺放松的。一路風(fēng)景優(yōu)美，心境也隨之開闊。

路過寺廟，他們也隨人群進去參觀了一下。肖意不信佛，但覺得那些色彩鮮艷造型獨特的建筑挺好看，以一個旅游者的心態(tài)拍了些外景。

因為人多，他跟肖數(shù)走散了幾分鐘。他一路走著，到處都是奉著的香火味和大批的善男信女，覺得自己挺格格不入的。在大雄寶殿里，他忽然看到了肖數(shù)的背影，一時有些失神。那個背影既熟悉又陌生，與平日里的他不太一樣。

大殿里氣氛比較莊嚴(yán)，肖數(shù)站在一群磕頭的人里面，唯一手里沒有拿香的人，但他的表情，怎么說呢，虔誠，對，虔誠，很少看到他這樣的一面。

肖意沒去打擾他，在外面等了很久。人多，喧鬧聲不斷，很難感受到寺廟里的肅靜?？删驮谶@一刻，他注視著肖數(shù)背影的時候，仿佛所有喧囂都消失不見，萬籟寂靜，心里通透輕松。

他們跨出寺院的門，肖意忽然問：“剛才，你在菩薩面前求了什么？”

肖數(shù)微微一愣，繼而笑了一聲，半開玩笑說：“求財求姻緣求健康，估計菩薩快要被我煩死了?！?/br>
他們又走了一段路，有些累，就打算先回酒店。肖數(shù)坐在出租車?yán)?，回頭看到遠(yuǎn)處那尊巨大的觀音像，目光里流露出一絲異樣。

菩薩，我原本什么都不信奉，什么都無所謂，今天我把要磕的頭都磕完了，所有的苦難都由我來背，我只求他這輩子無病無災(zāi)，長命百歲。

第46章第四十六章

他們回到旅館，肖數(shù)忽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他心里一沉，躲進了衛(wèi)生間接聽。

“喂，我……是呂行?！?/br>
肖數(shù)頓時感覺有一團火在胸腔里燃燒，周身都開始發(fā)燙。好一會兒，他才冷靜下來，看著鏡子里自己沉郁的臉說：“你終于聯(lián)系我了?！?/br>
“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解釋，我現(xiàn)在說話也不太方便，但我想告訴你，我是逼不得已的。”呂行的聲音有些痛苦疲倦，他知道“逼不得已”這四個字在這些年的情義面前輕于鴻毛。

“你給李驍做事？”肖數(shù)淡淡地問，他心里即便有太多的不能理解，也已成了事實，不管這其中有什么原委，結(jié)果早已釀成，所以呂行的任何解釋都沒有了意義。

“我沒有辦法……”呂行遲疑了一下，忽然說，“你知道嗎？我還有一個兒子。”

肖數(shù)怔了一下，握著的手機差點掉落地上，兒子？呂行的過去他是清楚的，在私生活方面比較干凈，除了一個歡場的女人沒跟其他人有過瓜葛，難道是……

“我原來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給我生了個兒子，今年已經(jīng)八歲了。當(dāng)然，她當(dāng)初不是為我生的，她以為是某個富二代的，想生下來飛上枝頭或者敲詐一筆，結(jié)果人家確定了不是就不肯認(rèn)賬。她沒有辦法，只好自己養(yǎng)在身邊?！?/br>
“你確定他是你的兒子？”

“李驍抓了他，以此威脅我，后來我們做過親子鑒定，他是我的兒子?！眳涡新曇粲行┻煅剩爱?dāng)那個小孩在我面前哭喊著求我救他的時候，我……我腦子一熱，什么都顧不上了。這些年，他跟著他不靠譜的媽四處流浪，從沒有過安穩(wěn)日子，我想至少補償他一些……我知道不管什么理由，我都不能被原諒，是我害了你跟肖意?！?/br>
肖數(shù)在心里嘆息一聲，五味雜陳有些不好受。他知道即使沒有呂行，李驍還是會下手，他心里怨的不是呂行做了什么，而是作為兄弟欺瞞了他。

“為什么，你不告訴我？”

“對不起……”

肖數(shù)閉了一下眼睛，說：“那你現(xiàn)在就要處處受制于他？”

“我沒辦法，走一步算一步?！?/br>
鏡子里的人仿佛也變成了那張讓人憎恨的嘴臉，肖數(shù)憤怒不已，狠狠地捶了一拳，玻璃發(fā)出碎裂的聲音，血從指縫間滑落。

“怎么了？”肖意聽到動靜走進來，看到他手上的血嚇了一跳，忙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沒什么，”肖數(shù)收斂情緒，淡淡地說，“忽然想到呂行，就心里有些不痛快?！?/br>
肖意拉他的手在水龍頭下沖洗了一下，挑出幾粒細(xì)小的玻璃渣，有些擔(dān)憂地望著他：“你這樣，我怎么放心離開？”

肖數(shù)嘆了口氣，抱了抱他，說：“你放心吧，以后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你不過先去個把月，我處理了店里的事就去找你?！?/br>
肖意看著他沒有情緒的臉，心里有些不踏實，也不知道自己遠(yuǎn)行的決定正不正確。

“行了，帶你出去吃海鮮?！毙?shù)摸摸他的臉，笑了一下，不想給對方帶來太多負(fù)面情緒。

夜里，這一帶都是海鮮排擋，挺熱鬧的?？諝饫锼坪踹€能聞到一股海風(fēng)的咸腥味，一種本土的不難親近的感覺。

他們隨便找了一家，肖數(shù)點了好多蝦蟹魷魚蟶子一類的東西，堆滿了桌子。肖意有些無奈：“我們就兩個人，吃得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