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面的人都挺不服氣。張重跟王磊年輕，經(jīng)不起激，摩拳擦掌地想一較高低。

他想了想，把剛才楊羽留下的一疊資料扔給張重，說：“這是天策投資集團下面的一家公司，你們看一下?！?/br>
“喲，這是塊肥rou啊?！蓖趵谛χ鴾惿蟻?，“老大，你怎么聯(lián)系上的？”

“陳所的人脈。”肖意淡淡一笑。

“我就說他適合當拉皮條的。”張重哼了一聲。

“你有本事也去拉一個這樣的給我看看?！蓖趵谡Y料，被對方踢了一腳。

肖意看了一下時間，忽問：“葉依呢，還沒上班？”

張重抬了一下頭，說：“她今天學校有事，不來了?！?/br>
肖意也就隨口一問，沒有放在心上。張重則重新又抬起頭，盯著肖意，有些期期艾艾：“老……老大，你……”

“什么？”肖意問。

“算了，不說了。”張重嘆了口氣，開始在電腦前忙碌。

肖意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這小子估計是真上心了，患得患失的。他不愛八卦，這樣的想法也只是在心里一閃而過。

肖意下班回家的時候，肖數(shù)正圍著個圍裙在廚房里忙碌，一米八多的個弄個碎花的小圍裙，樣子有些可樂。肖意記得這圍裙還是上次聚餐時，邱海老婆留下的。

肖數(shù)正在抄一盤土豆絲，火苗竄得老高，他在那邊手忙腳亂的不像會做菜的人。肖意遠遠地看了一眼，有點擔心房子讓他給燒著了，也一時弄不明白他怎么有閑情逸致下廚做飯。不過貌似有現(xiàn)成飯菜吃他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肖數(shù)的菜一一上了桌子，土豆絲、素三丁、鯽魚豆腐湯，樣子看著倒還行。肖意奇怪地盯著他問：“你怎么想起來做飯??？”

剛在廚房里熱出一身汗來，肖數(shù)灌了幾口涼水，整個臉油光光的：“我下班比較早，沒事干就學做菜，你嘗嘗怎么樣？”

肖意夾了幾根土豆絲嚼，眉頭微皺，說：“其實外面吃就挺方便的。”

“你不是愛干凈嗎？外面吃就不怕臟啊？”

肖意想就你這樣也比外面干凈不到哪里去，外面吃至少不會嚼著一口的鹽巴。

肖數(shù)也嘗了一口，吃出問題來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剛忘了放鹽，起鍋才想起來，鹽沒化。要不你吃其他的?！?/br>
鯽魚不知是不是剖的時候苦膽破了，連著湯都是苦的。就那個素三丁還行，肖意就著這個菜吃了一碗飯。他對食物要求不高，能果腹就行。吃完飯，他去洗了碗。對著許久不曾動用過的廚房，他嘆了口氣，肖數(shù)似乎已經(jīng)在慢慢地改變他的生活。他不知道這種改變是好還是不好，心里莫名的有些煩躁。

“今天上班怎么樣？”肖意其實一進門就看出他曬得烏黑的膀子。

“還行，先干著，反正是短期的?！毙?shù)正對著風扇吹自己，短袖被吹得鼓鼓的。他今天下面穿的是一條剛過膝的短褲，小腿筆直剛勁，上面有些細微的汗毛。

肖意轉過臉，打開了電視。電視里正放著新聞，有些無聊。

肖數(shù)坐過來，說：“過幾天如果你下班早，我們先去打球吧。我找著一個離小區(qū)不遠的籃球場，還不錯。”

“不去?！毙ひ庵苯泳芙^，他寧愿自個去跑步。

“為什么啊？”

“又不認識?！毙ひ鈽O不喜歡跟不認識的人有身體接觸，工作上的禮節(jié)沒有辦法，私下的聚會活動能避則避。

“打著打著不就認識了？”肖數(shù)看著他冷淡的態(tài)度，有些奇怪，“你以前也不這樣啊，你到底怎么了？有人群恐懼癥？”

肖意神色略微變了一下，某些記憶涌上心頭，他煩躁地說：“關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行了，我習慣了這樣生活，如果你不習慣可以走?！?/br>
“我只是想關心你一下。”肖數(shù)想把手搭在他肩上，卻被他一把甩開。

“你別自以為是了，你是誰?。俊?/br>
“我是你哥！”肖數(shù)忽然吼了一聲，脾氣也上來了，一把按住對方，“肖意，我他媽受夠你了！我這人沒有耐心，這幾天已經(jīng)夠低三下四了，你還想怎么樣？你是不是覺得我坐過牢所以看不起我，覺得掉了身價？”

肖意被按坐在沙發(fā)上，他側目，按在他肩頭的手似乎有青筋綻出，想來是用了很大的勁。他沒有掙扎，只安靜地坐著，對方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目光透露出一絲狠意。他想自己一開始就錯了，這個人本來就是個陌生人。

“放開?！彼淅涞亻_口。

肖數(shù)慢慢地放開他，頹然地坐在沙發(fā)上。

“我沒有看不起你，是你敏感了。我就是這樣子，你也別試圖想改變我。等找好了房子，你搬出去吧。”

明明吃飯的時候氣氛還不錯，話題也很普通，不過是打球運動之類的，可幾分鐘后就演變成這樣。肖數(shù)知道他們終究是十幾年沒有相處了，彼此心里都有不能言語的秘密。他想了解肖意，今天似乎有些cao之過急適得其反。他承認自己脾氣不算好，可在肖意面前已經(jīng)算是小綿羊了。

“我不搬，我就呆在這里了?！彼p臂攤在沙發(fā)背上一副耍賴的表情，想了想，他說，“我記得我離開的時候，你正好讀初三……”

“你到底想說什么？”肖意不耐煩地打斷他。

肖數(shù)試圖緩和氣氛，又想讓對方知道某些事情，他繼續(xù)說，“在你看來，我們十幾年沒見面了。但其實，我一直都有去看你，在你中考的那天，在你讀高中，讀大學，后來在杭城工作，只是你不知道?！?/br>
肖意略帶驚訝地看著他，發(fā)現(xiàn)對方眼里透露的傷感，心里微微一怔，像是被觸動了某些記憶，五味雜陳。他一直不知道原來對方找過他，還連續(xù)了那么多年。

“后面我出了事進去了，”肖數(shù)繼續(xù)說，“這四五年，我才沒能來找你。我知道你一定不能理解我當年離開，年少輕狂誰知道呢？但是現(xiàn)在，我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我……”

“行了，睡吧。”肖意打斷他，站起身要走。肖數(shù)在后面忽然拉住他的手腕，說：“我一直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親的親人?！?/br>
肖意回過頭，迎上對方有些期待的眼神，那些年歲不曾改變的是少年時的真誠和默契。

“那又怎么樣呢？”肖意淡笑著，抽出了自己的手，“肖數(shù)，我們是成年人不再是孩子，已經(jīng)不需要那些了?！?/br>
第7章第七章

肖意覺得現(xiàn)在再去糾結對方為什么離開有些矯情，就像他說的，孩子時的情感雖然真摯，但是現(xiàn)在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