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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手里還拿了個名冊過來,她是分管梓寧宮財權(quán)的大宮女,底下人的月例銀子都要從她這里走,因此梓寧宮里哪宮哪室有幾個人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墒牵∠罄飬s完全沒有那四個人的存在,為了查證不是自己記錯,她還特地去拿了本月的出銀賬冊過來要向皇后核對。可是不等她說完,皇后卻是揮手阻止了她后面所有要說的話,“雪夜天黑,本宮沒看清楚,待你走了,本宮才想起來,那幾個人是本宮前幾日才派過去的,明日會跟著暉兒一并出宮去皇子府,以后就專門伺候二皇子,他們的檔已經(jīng)直接記在皇子府了,所以,你這兒才會沒有名單。時辰太晚了,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本宮累了,要先歇著了,你也下去吧?!?/br>皇后一席話說得婉蘿微怔,不過她立刻就明白了皇后言下之意,“奴婢明白了,那奴婢先伺侯娘娘洗漱。”“打兩盆水進來就行了,這里不用你了?!?/br>“是?!蓖裉}應(yīng)聲要退出去。“等等,不必用熱水,這殿里頭太熱了,本宮有些燥得慌,送兩盆冷水進來?!?/br>婉蘿再次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地就把皇后要的冷水送了進來,然后識趣地退了出去。不過,看著皇后緊閉的門扉,她卻沒有下去休息,而是轉(zhuǎn)進一個角門,叫起了一個小太監(jiān),如此這般吩咐了幾句,交了塊牌子給他,讓他明天就借著采買的機會,去趟魏國公府。第67章帝后的知心話大夏皇室已經(jīng)很久沒有辦過婚禮了。雖然二皇子與梁國靖國公主的婚期實在有些匆促,但好在二皇子早已經(jīng)在相看貴女準備婚事,梁國公主更是帶了完整的嫁妝過來,在簡化了一些流程之后,這婚禮居然也辦得順順當當。二皇子去四方館迎了靖國公主后,入宮向皇帝和皇后叩拜,然后就帶著新娘去了二皇子府。真正的喜宴是設(shè)在二皇子府中,幾乎滿朝文武都去參加了宴會。反倒是宮里頭,從二皇子離開之后,熱鬧就告一段落,安靜了下來。老皇帝被抬回到寢宮,皇后并沒有離開,一直沉默地跟在他身邊,進了寢宮,常安識趣地退下。老皇帝看了看皇后,苦笑一下說道:“幫朕一把,這身衣裳實在太重了?!?/br>皇后依言伸手,幫老皇帝解下身上的大禮服,扶著他坐回床上躺著。“今天是暉兒大喜的日子,梓童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老皇帝倚在迎枕上看著面前熟悉卻又陌生的皇后,有多久了,他們這對天底下最尊貴的夫妻,卻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坐在一起安靜地說說話了。皇后勉強想擠出一個笑容,但試了試還是放棄了。“梓童是不是還在怪朕?”老皇帝看著皇后的神情,想了想突然伸手拉住皇后的手,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輕輕拍了拍。皇后低頭看著那只拍在自己手上的手,冰冷、干枯、瘦弱,青筋根根暴起,手背上隱隱地已經(jīng)有了不少淡褐色的斑點。曾幾何時,當年意氣風發(fā)的清俊皇子,竟然已經(jīng)變成如今這日薄西山的垂暮老人?他只比她大十歲而已啊。“皇后定是在怪朕,為什么一定要讓暉兒娶那梁國公主。”老皇帝抬眼看著自己的皇后,嫁給他二十年,除了眼角多了幾絲細紋,她似乎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她仍舊如剛嫁作定王妃時一般,喜著艷色,愛戴金珠,妝容永遠精致華美,那些在普通女人身上會顯得俗艷的東西,穿戴在她身上卻只讓她更加雍容富貴。她天生就有母儀天下的氣質(zhì)!只是今天,即使敷了最細膩的脂粉,勻了最柔美的胭脂,仍舊蓋不住她蒼白的面色、烏青的眼袋和泛紅的眼圈,顯然,她昨夜過得并不痛快,像是一夜未眠還哭了許久。老皇帝有些無奈地想,她大概還在為他替尚暉匆促指婚梁國公主的事在生氣吧?“朕派人打聽過那靖國公主,她……”老皇帝想了想,想要解釋點什么,卻突然被皇后打斷。“皇上——”“嗯?”“當年尚煦出事,并不是臣妾做的,不管陛下您信也好,不信也罷,臣妾雖然善妒好嫉,但是怎么都不至于對孩子下手,更何況那孩子母親不過是個低賤的宮女出身,就算他身為長子,也斷然越不過臣妾的兒子去?!?/br>聽到皇后突然提起“尚煦”這個名字,老皇帝原本松松覆在皇后手上的手指驀然間一緊,干枯瘦弱的手竟是驟然間爆發(fā)出鐵鉗般的力道,直捏得皇后手掌生疼。可是她沒有抽出手,也沒有任何表情,從昨天夜里開始,她似乎就已經(jīng)不太能夠再感覺到疼痛了。就像今天早上婉瑩替她挽發(fā),因為更換花簪不小心扯掉了她好幾根長發(fā),若是平日里她早疼得要罵人,可是今天早上直到婉瑩跪下向她請罪,她還茫然不知自己曾經(jīng)被扯掉過頭發(fā)。“皇后怎么突然提起尚煦?”老皇帝勉強抑制住自己因為聽到這個名字而驟生的激動情緒,緩緩將自己的手從皇后的手上挪了開來。“那孩子如果還活著,今年應(yīng)該已經(jīng)二十四歲了吧?怕是早就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子女繞膝了?!被屎罂戳艘谎劾匣实蹚淖约菏直成吓查_的手,唇角扯出淡淡的一絲苦笑。“今天是尚暉大喜的日子,作什么要提起尚煦?”老皇帝的聲音變得有些冷,平生幾分不悅。皇后卻似并不在意老皇帝冷淡的態(tài)度,只是繼續(xù)輕聲道:“當年誰都以為是我對尚煦下的手,尚煦頭七那天,皇上突然闖到我的宮里,當時若不是我告訴您我懷孕了,您只怕就要廢后了吧?”皇后說的極是輕描淡寫,但是老皇帝回想起當年的事,卻不能否認自己當時沖進梓寧宮確實是打算廢后的,因為尚煦在宮里莫名其妙染上天花的事情,有太多的痕跡指向皇后。而在他知道皇后懷孕之后,他雖然為了孩子放棄了廢后的決定,但是他的心里卻是更加認定對尚煦下毒手的正是皇后。因為她懷孕了,所以要替她即將出生的兒子掃清障礙,更因為懷孕了,料定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動搖她皇后的位置,所以有恃無恐!“就連我爹都以為是我因妒生恨才會對尚煦下手,沒有人相信我,沒有人肯聽我的辯解,我的委屈無處可訴。”“而正因為您堅信是我害了尚煦,所以我懷胎九月,您一次都沒有來過梓寧宮?!?/br>“當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崩匣实郯櫭迹辉敢饣叵肽切┦虑?,不管當時到底是誰對尚煦下的手,他的兒子都死了,死的極其痛苦,而他作為他的父親,卻連去看看他都不行,甚至死了都不能見最后一面,只因為尚煦染上的是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