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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皇后這邊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辦?可是眼看著那四個太監(jiān)就要走得沒影,皇后有點急了,抓起她的手就朝那幾個人離去的方向一扯。見皇后發(fā)怒,婉蘿只得輕身快步追了過去,只想著快去快回,好在這邊是雍華宮,都是梓寧宮的地界,而且緊臨著長信宮,安全應(yīng)該無慮。皇后見婉蘿跟著那四個太監(jiān)走了,便跨過回廊,踩著沒過腳踝的積雪走到雍華軒后側(cè),那里有一扇窗留著巴掌寬一道縫,虛掩著,里面正是她兒子尚暉房間。這是她定下的規(guī)矩,不管殿里點沒點火盆,總要留一扇窗不能關(guān)死了。“怎么這么久?沒用的東西!”二皇子躺在床上已經(jīng)有些動彈不得,他舍不得將好不容易才吸收到的魂力反哺回去養(yǎng)護這具衰弱的身體,便那么躺著,只等新鮮的血食送到嘴邊。“老祖,老祖息怒,您,您一下子就要兩個,這不是……”蒙蕩抹著滿頭的細(xì)汗,一臉誠惶誠恐的樣子。“少廢話了,扶本君起來?!?/br>二皇子朝著床外方向伸手,蒙蕩趕緊上前把二皇子扶坐起來。“這個身子真是沒用,稍微累上一點就跟要死過去一樣,當(dāng)年若不是本君剛剛脫身實在虛弱,也不必借著你的手,選這么個要死不活的破敗身子來用。”二皇子靠著蒙蕩的攙扶才勉強坐起身,可是不過簡單的幾個動作,他就開始不停地喘氣,耳中陣陣嗚鳴,眼前亦是陣陣發(fā)黑。“可是,老祖,您這身子可是當(dāng)朝二皇子,當(dāng)今皇帝唯一嫡子,身子雖然破敗了些,卻是難得的好用啊。眼看著那皇帝老兒也活不得多久了,只要他一死,這大夏萬里江山還不全都是您囊中之物?”“呵呵呵呵,是啊,你說得沒錯,不過,在得到這萬里江山之前,本君一定要弄到那個棺材子的至陽之魂,沒有至陽之魂本君永遠(yuǎn)只能做個靠生魂維生的死靈,沒辦法真正占據(jù)這個身體?!?/br>“只要老祖你得到了這萬里江山,還怕尋不到至陽之魂么?”蒙蕩最關(guān)心的就是這位老祖能不能當(dāng)上皇帝。“你懂什么?你以為做個皇帝就是往身上披件龍袍那么簡單嗎?皇帝,乃九五至尊,其一身干系牽連天下氣運。若得不到至陽之魂讓本君重回陽世,與這小病秧子的身體完全融合,本君一介陰魂,繼位登基之時就會被那強大的氣運燒得灰飛煙滅。”居然還有這樣的說法,這事蒙蕩可是第一次聽說,不過等他聽明白,他心里卻不禁后悔起來,早知道這個老鬼得不到至陽魂魄就不能當(dāng)皇帝,那他之前可不該那么膽小怕事,早就應(yīng)該想法子把三皇子給弄來讓這位老祖享用的。“行了,莫再廢話了,人帶來了沒有?”“帶來了,帶來了,趁著您明兒大婚,宮里宮外不停地送東西,我特地命人從宮外弄來的,兩個都是元陽未破的壯男,最是滋補,您看,都壯實著呢?!币贿呎f著,蒙蕩一邊撕開封條,快手快腳地打開箱子上的鎖,里頭果然是兩個被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拿麻核桃堵住了嘴巴的年輕男人。老鬼也沒什么力氣爬起來,就那么坐在那兒突然張開了嘴,然后就從他的口鼻間噴出一股濃重的黑氣來,隨著黑氣越涌越多,二皇子的面孔也逐漸扭曲成到一種不可思議又極度恐怖的模樣,為了讓更多的黑氣更快地從嘴里涌出,他的嘴巴狠狠地咧開,暴露出整個牙床,唇部就像要撕裂一般擴張到最大,從側(cè)面看過去,大張的嘴幾乎將他的臉分成了兩半,鼻孔翕張,眼睛暴突,原本清秀的面孔只片刻就變得猙獰仿佛一個怪物。窗外,皇后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為了不讓格格發(fā)顫的牙齒發(fā)出聲音,她甚至把一部分手掌塞進了嘴里,死死咬住。待看到那團黑霧整個遮蔽了二皇子臉時,皇后只覺得眼前陣陣發(fā)黑,自己整個人都要軟下去了??墒巧眢w卻固執(zhí)得僵硬著,一動也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團黑氣撲向那口大箱子,將那大箱子里面兩個人裹挾出來,從他們身上吸出一縷又一縷白氣……皇后幾乎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長信宮的。她戴著闊大的風(fēng)幅,深深低垂著頭,直到進了自己的房間,轟走了所有宮侍,她才放任自己癱倒在地上。她一聲一聲地抽著氣,想哭卻怎么也哭不出聲音來,但顫抖的雙手摸到臉上,卻發(fā)現(xiàn)面上早已涕淚縱橫,滿面盡濕。她的兒子——她的尚暉啊——她跪在地上,深深地彎著腰,一下一下使勁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她透不過氣來,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就像要爆炸一樣的疼。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就想起很多年前,尚暉每次都會哭鬧著不肯喝蒙蕩手上黑色的苦藥,然后滿眼都是哀求地望著她。可是從什么時候,從什么時候開始,尚暉吃藥再也不會哭鬧,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再也不會用那種孺慕的眼神看著自己?她怎么就這么蠢呢?她怎么就能這么傻呢?她怎么就沒看出尚暉向自己求救的眼神?枉她自詡是那么的愛尚暉,可是——可是卻是她親手把她的尚暉送到了惡鬼的嘴里啊……想到這里,皇后的心又是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疼得她想要尖叫,可是殘存的理智卻阻止她出聲,她只能把手背放在齒間重重地咬住,直咬得鮮血淋漓,卻絲毫沒覺出疼痛。“娘娘?!本驮谶@時門外傳來一聲輕輕的叩門聲。“娘娘?”聲音繼續(xù)輕輕地呼喚。是婉蘿。皇后耳朵里一直似有什么在嗡鳴著,她怔了好半晌才意識到那個突然傳進她耳朵里的聲音是什么。“娘娘,我聽阿瑩說您回來了,您在里面嗎?您沒事吧?”見里面一直沒有動靜,站在外面的婉蘿有點著急了,拍門的聲音大了起來。“沒事?!被屎竺銖婇_口,她極力地平穩(wěn)聲線,卻仍舊無法掩飾聲音里的干澀與痛苦。婉蘿聽出異樣,卻不敢多問,只是站在門外守著,心里卻在想著該怎么向皇后回復(fù)剛才她跟著那四個太監(jiān)離開后所打探到的消息。又過了很長時間,皇后才打開門,她已經(jīng)換過一身衣裳,臉上施了很重的脂粉,卻壓不住通紅的眼圈和眼角未拭干的滴痕。婉蘿只看了皇后一眼就趕緊垂了頭,她跟了皇后這許多年,最是知道她素來心高氣傲,可是她此時此刻流露出的脆弱是如此顯而易見,她只能盡量當(dāng)作沒有發(fā)現(xiàn),因為她既然特地重畫了妝容,那顯見得應(yīng)該是并不樂見于別人發(fā)現(xiàn)她此時此刻這般狼狽的。“我是來給娘娘回話的,您讓我跟著的那四個抬箱子太監(jiān)就住在雍華軒后面的雜役房里,只是……那四個人都是啞子,四個人住一間屋,住的地方與別人都不在一處?!蓖裉}細(xì)心地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