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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長淵就覺得她不孝順母親,第二天,霍薛氏知道這件事,更是變本加厲地刁難她。 程瑜墨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她去年六月成婚,但是到現(xiàn)在,能不受打擾地和霍長淵獨處的次數(shù)一只手就數(shù)得過來。她已經(jīng)嫁人一年有余,最開始是阮氏偷偷地問,到現(xiàn)在程老夫人也不住追問,都在催她趕緊生孩子。 程瑜墨倒是想?。】墒腔粞κ瞎室鈹r著他們,不讓她和霍長淵親近,她有什么辦法?現(xiàn)在霍薛氏也拿她生不出孩子做筏子,嚷嚷著要給霍長淵納妾。 程瑜墨心力交瘁,她不得不親手在自己心里插上一刀,搬出程瑜瑾來,明里暗里威脅霍薛氏。好在霍長淵明白事理,主動說出不要納妾,程瑜墨才終于松了口氣。 天知道她說出自己的太子妃jiejie時,心里有多痛。 程瑜墨從小生活在程瑜瑾的陰影下,所有人見到她,都會說“你看你jiejie,如何如何”。程瑜墨當了程瑜瑾一輩子的影子,前世,程瑜瑾這個完美前妻即便死了,影響力都籠罩在方方面面。侯府里發(fā)銀錢的份例規(guī)矩,是程瑜瑾定的,辦大宴席的菜單酒水,是程瑜瑾定的,就連程瑜墨房間里的一塊桌布,一個花紋,都是程瑜瑾定的。 她早就忍夠了。她以為她這一世豁出去一切,已經(jīng)改變了命運,眾人在和她說話時,終于不再提她的jiejie如何如何,她終于能徹底擺脫程瑜瑾的標簽,以自己的身份被眾人記住。 程瑜墨對此又恨又快意,姐妹二人,憑什么meimei一直是對照組呢?憑什么一直是程瑜瑾踩在她頭上呢?她非要讓別人知道,只要有同樣的機會,她并不遜于程瑜瑾。 這一切持續(xù)到程瑜瑾退婚,轉而是程瑜墨訂婚,嫁人。程瑜墨成了最年輕的侯夫人,夫婿前途無量,而程瑜瑾呢,只是一個被退了婚,從神壇墜落的前明星。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以及莫欺少年窮,似乎都在她們姐妹二人身上印證了。 程瑜墨說不出的快意,而曾經(jīng)因為程瑜瑾忽略了她的人,程瑜墨一定要讓他們知道自己有多有眼無珠。程瑜墨享受著遲來的繁榮,雖然關上門,她在霍家的日子可謂步履維艱,但是,她依然是靖勇侯夫人,霍長淵日后權勢會遠超旁人,相比于程瑜瑾,她是不折不扣的人生贏家。 沒瞧見,程敏也變得對她極為熱情嗎? 可是這樣舒心的日子,還沒持續(xù)多久,就戛然而止。 程瑜瑾被封為太子妃了。仿佛一下子,程瑜墨被從陽光下打回陰溝,她試圖展示給外人的光鮮形象,也驟然分崩離析。 她依然還是那個,做什么都不如jiejie,永遠靠著jiejie的名聲過活的可憐人。這半年不斷有人向程瑜墨詢問關于太子妃的事情,程瑜墨都說不知,她咬著牙,不肯借程瑜瑾一丁點勢。仿佛這樣就能證明,她并沒有輸。 但是當程瑜墨在霍家人面前說出程瑜瑾的名字,以此讓霍薛氏打消納妾的念頭后,程瑜墨所有的信心都崩塌了。 她這段時間本來就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她以為借了程瑜瑾的勢,納妾風波已經(jīng)解決了??墒墙袢粘惕つ珔s看到,霍薛氏接蘇氏入府,正是前世,差點取代了程瑜墨成為侯夫人,并且在婚后依然給她制造了許多麻煩的表妹,蘇氏。 她都已經(jīng)犧牲了這么多,霍薛氏到底還要怎么樣!程瑜墨徹底崩潰,當即不管不顧和霍薛氏爭吵起來,霍薛氏本來就對兒媳用太子妃壓她很不爽,現(xiàn)在看到程瑜墨竟然敢頂撞她,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指著程瑜墨的鼻子罵不孝。 霍長淵就在這種時候走入正房。他一進門,就看到霍薛氏指著程瑜墨大罵不孝,而程瑜墨雙眸含淚,陰鷙又絕望地瞪著霍薛氏。她的眼神中滿是恨意,看那眼神,簡直恨不得將霍薛氏生吞活剝了。 霍長淵悚然一驚,立刻上前拽住程瑜墨的手,將她狠狠拉到后面:“你做什么?” 霍長淵的手勁并沒有收斂,他一個行軍打仗的人,全力一甩力道該有多大。程瑜墨幾乎是被扔到了后面,她站立不穩(wěn),后腰狠狠撞上了桌角。 程瑜墨吃痛,摔倒在地上,好半晌爬都爬不起來。 霍長淵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下手重了,瞧見程瑜墨痛的渾身弓起的模樣,他頓生愧疚,正想上前扶程瑜墨起來,卻被霍薛氏攔住。 霍薛氏看見霍長淵回來,本來就生出底氣,見兒子問都不問便將那個小妖精推開,霍薛氏更加得意,立刻洋洋自得地圍過去,拉著霍長淵的手哭兒媳不孝,哭自己多年守寡空守侯府的辛酸,哭自己獨自將兒子拉扯大的不易。 霍長淵聽到這里,心不由軟了。他知道母親為他付出了許多,所以從不忍拂逆霍薛氏任何事。這樣一來,他原本愧疚的心又漸漸變得堅硬,誰讓程瑜墨對母親不孝,她早該被教訓了。 想到這里霍長淵冷下心腸,沒有管委頓在地的程瑜墨,而是攙扶著霍薛氏,居高臨下,冷冰冰地說:“母親,是兒子管教不力,竟然讓她敢對您不孝。兒子這就回去教訓她,母親切莫為此氣壞了身子?!?/br> 霍薛氏心中一陣熨帖,她欣慰地拍了拍兒子堅實有力、早變成成年男子的手臂,歡歡喜喜地將他拉到座位上,另一手牽過蘇氏,說:“我就知道長淵是最孝順不過的。你還記得你蘇表妹嗎?可兒,快過來見過你淵表哥?!?/br> 蘇可兒走上前,嬌嬌怯怯對霍長淵行禮:“淵表哥?!?/br> 霍長淵面有疑惑:“這是?” “這是你姨姨家的女兒,名喚可兒,你忘了不曾?”霍薛氏嗔怪地看著霍長淵,說,“你們小時候玩的最好了,沒想到一轉眼,你們都長這么大了,可兒也變成了大姑娘。真是女大十八變,瞧瞧可兒的模樣身段,真是無可挑剔,放眼京城里,恐怕沒人比得過她?!?/br> 蘇可兒確實有幾分姿色,但是若說無可挑剔,無人能及,那就太夸張了。遠的不說,僅僅說東宮中的太子妃,對于蘇可兒而言便是碾壓級的美貌。 霍長淵心里微嗤,但是他知道母親的性子,沒有掃霍薛氏的顏面,而是點頭應道:“母親說的是。” 霍薛氏越發(fā)高興,拉著蘇可兒,不斷給霍長淵介紹。他們坐在舒舒服服的內(nèi)室,仿佛都已經(jīng)忘了,落地罩外的八仙桌旁邊,程瑜墨這個正牌夫人還倒在地上,痛的冷汗直流。 程瑜墨好容易在丫鬟的扶持下站起來,最開始是腰疼,后面變成小腹一抽一抽的痛,直痛的她冷汗直流,直不起身來。程瑜墨冷冷看了里面一眼,氣到極致,已經(jīng)變成冷的,麻的,仿佛只剩下恨。她費力咽下口中的鐵銹味,氣若游絲地對丫鬟說:“我們走?!?/br> 霍長淵雖然坐在里間,其實一直掛念著外面的程瑜墨。他現(xiàn)在冷靜下來,又泛上后悔,程瑜墨身體一直弱,哪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