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0
人并未聽從岳維仁的勸告離開,反而提出了建議。岳維仁心下一陣反感,他皺眉:“……為什么?”“唔,我想跟人說話,我太太在逃難的時候病死了,我兒子有自己的事情,總是不理我,我孫子要學(xué)習(xí),說我是傻子,不跟我說話?!敝心耆说哪樕下冻隽祟愃莆谋砬椤?/br>“就陪我聊聊天就行?!敝心耆似诖乜粗谰S仁。岳維仁盯著眼前的男人。只見男人帶著小鹿一般的眼神,望向自己。岳維仁倏地覺得好笑。原來……是這么回事??!剛才自己亂猜什么?不就是……呵呵,如今,就連他岳維仁,也墮落成了這樣!居然有人敢跟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原來,這個懦弱的男人是看中了自己的身體,才在一路尾隨他,向他示好……真是……岳維仁冷眼打量著男人;這個世界上,還真是永遠(yuǎn)都不缺臭蟲。“聊天?”岳維仁冷笑:“在床上聊?”男人瑟縮了一下:“在在床上聊……也可以?!?/br>“滾!”岳維仁一腳踹在男人的足踝處,指著門口怒道。“唔,我……我想跟你聊天?!?/br>“聊個屁!”“可是……好久沒有人陪我說話了……”“你就這么賤?”“那個……我……我會給你錢的!”“給錢?”岳維仁瞇起眼睛。“嗯?!敝心昴腥艘娫谰S仁回應(yīng),急忙點頭道。岳維仁一把拽起男人的后領(lǐng)就把他壓上了自己發(fā)臭的鐵床,帶著連岳維仁自己都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氣。男人驚訝地看著他:“你……你干什么?!”男人的頭發(fā)散在床上,無謂地掙扎著手腳。岳維仁鋼筋鐵骨一般的手臂施展出禁錮,一動不動。被掙扎翻得凌亂的被褥中,男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窺視自己的臉。“你要干什么?”中年人一臉純情地問。岳維仁舉起拳頭,一擊撞向鐵床。男人擯住了呼吸,面上出現(xiàn)了極度驚恐的表情……岳維仁有種玩弄了別人期待的快感,他嘴角溢出一絲冷笑:“再說!你再說!他奶奶的,你要再敢說一句,老子打死你!”“嗚嗚……我不敢了??!”男人幾乎要哭出聲。“不用付錢,把煙留下?!痹谰S仁皺眉,翻身放開了對男人的禁錮。男人顫抖著脊背爬起,幾乎不敢看他,眼中仍旋著晶瑩的水汽,笨手笨腳地下了床。見男人神色恍惚,似乎不準(zhǔn)備兌現(xiàn)自己的要求……岳維仁干脆自己伸手進(jìn)中年人的荷包,從衣衫凌亂的中年人身上摸出了煙和打火機,點燃,叼在嘴里一根。中年人全身僵硬。就在他以為中年人會默默地走掉時,外面的鐵門忽然梆梆地響起來。“爹——爹——你在里面么?”門外傳來一個青年的呼喝。“嗚……景玉!”中年人一瘸一拐地朝門口跑去。敞開的門形中,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立在那里。歲月流逝,卻仍掩不住男人俊美又英挺的容貌,萬里挑一的身形。“爹!”剛才還找自己的中年人撲進(jìn)了男人的懷里:“景玉!嗚嗚……”岳維仁張開了嘴,煙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掉在了地上:“梁……梁皓?!”男人在暗色中打量了自己半晌,把中年人塞進(jìn)汽車,回身驚喜地道:“岳……難道是岳兄?”呵,岳兄,這個名字,自己多少年沒有聽見了?“你怎么住在這兒?來了香港怎么也不跟我打聲招呼?”“這說來話長……我也不知道你也在港島……”“唉,岳兄啊,我和羅武現(xiàn)在開了一家公司,倒賣東西,你……”青年上下打量著岳維仁,“唉……你……早知道你這樣,不如到我那里去做倉庫經(jīng)理,也好過你在這里妄度!”坐上俊美男人開來的汽車,岳維仁的酒醒了大半。自己身上浸滿了黑油的軍裝,和青年身上干凈帶著幽香的長袍,行成了鮮明的對比。岳維仁覺得自己的骯臟襯著車內(nèi)潔凈的內(nèi)壁,顯得格格不入,然后這種格格不入的感覺,轉(zhuǎn)而變成了羞腆……不過俊美的友人似乎并沒有察覺他的羞腆,只是一味地沉浸在這忽如其來偶遇的驚喜中。“在這里遇見岳兄,真是幸事?!?/br>岳維仁自嘲地笑了笑。友人叫梁皓,曾是自己的朋友。沒有想到,流落至此,第一個相見的人,說要幫助自己的人,居然是他!以前雖然相交,甚至親密,但岳維仁在內(nèi)心中卻一直覺得,自己比起這位,無論是思想境界,還是為人做派,高了不止一點半點。他們的友誼,建立在岳維仁巨大的心理優(yōu)勢上。可如今……世事弄人。梁皓先帶著岳維仁去吃了飯,中年人則被梁皓派人送回了府中。酒足飯飽,靠在車的后座,岳維仁先開了口:“好多年沒見了……”“是啊?!绷吼?yīng)著。“大家死的死,散的散……不知道現(xiàn)在都在哪里。”岳維仁苦笑,忽然感到一陣蕭索。“嗯?!绷吼]有正面回答,似乎對同僚們的去向并無關(guān)心。“對了,你后來,還有王全的消息么?”岳維仁問道。梁皓聞言,眼中閃出一道寒光,可很快又消逝而去,輕聲啟音,聲線聽不出一絲起伏:“重慶談判的時候,他隨團,見過一面?!?/br>“沒死啊?”“后來據(jù)說,是投共?!?/br>“又是投共……你當(dāng)時,是什么感覺?”岳維仁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對梁皓不禁產(chǎn)生一股兔死狐悲之感。“當(dāng)時,我想殺了他?!绷吼┑氐?。“你跟王全……以前是那個吧……”岳維仁緩緩地道。“哪個?”梁皓挑眉。“就像你現(xiàn)在跟羅武一樣。”梁皓沉默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這么多年了,我還看不出來?”岳維仁嘆了口氣,“以前不懂,后來你跟羅武大張旗鼓地好了。我難道不會聯(lián)想舊事?我和你不一樣……我是傷心,再也不愿見她,甚至現(xiàn)在看了女人,無論是什么樣的女人……我都不行……呵……說來真是可笑。”“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