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和卜凡會被抓進國壁，充當人質?！壁w四陽啞著嗓子，說的話就像劇本里寫好的一樣。

我抓著他的手，開始發(fā)抖。

紅繩上的珠子因此來回滾動。

“我必須進入國壁。我要去找一個人，”他突兀地轉了個彎，說道，“我就是趙四陽，你要是還想問，我只能告訴你，我是一個被喪尸養(yǎng)大的孤兒?！?/br>
“……”

我的手終于抖到不受控制，放開了對方。

“我會保護好卜凡。進入國壁，也是他自己的意愿，你只需要和吳大夫離開?！壁w四陽捂著脖子站起，又在坐到了床邊。

我站在他身前，臉上一片空白。

想問的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放屁，你胡說！”我最后問出的，反而是另一件事，“你當時不是還想讓我殺了司機他們嗎！怎么現在又全變成你的計劃了！”

“胥如生，我是想教會你，不要放過任何一種可能性，更不要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害你的人?！?/br>
趙四陽看了眼時間，朝我走了過來。

“當然，就算你真的殺了他，我也有其他辦法?！?/br>
為什么？！

既然想進入國壁，為什么要等到現在？

既然都等到現在了，為什么突然這么急切？

快要被無數問題擠爆的腦子里，忽而蹦出了那天聽到的廣播。

尸鼠暴發(fā)。

國壁A級封鎖。

懸賞智尸。

線索一點點的分散開，卻始終少了一條線把他們串上。

趙四陽走過我身側的時候，極快地出手掐住了我的臉！

然后用力拉著往外扯。

“你做森么？”我木著臉看他。

趙四陽的那雙眼睛太黑了，只要他想藏，那就真的是一點情緒也不會外露。

他說：“四哥走了?！?/br>
我手上的紅繩像是在瞬間點燃了一般，燙得我生疼。

“到底是為什么？”

從開頭到現在，我都沒弄懂他。

趙四陽提起我?guī)е宙湹哪侵皇?，放到我頭上：“答案是，你是信仰。我始終相信，喪尸才是正確的?！?/br>
“不行！”我仍沒搞清這是怎么一回事，可我還是不能讓他們走。

太危險了。

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承受不起。

“時間到了。我本來不想這樣道別。”趙四陽一說出這句話，我就知道不妙了。

可我卻不知道他會怎么做。

直到我看見他腳下升起了一陣灰白色的煙霧。

是麻醉瓦斯。

“這個東西最近開始在黑市里風靡，我不知道是誰做的，或許你知道?！?/br>
趙四陽一手接住了我。

在視線模糊間，我聽到他說了最后一句話：“好好活下去，如生。”

不行……不可以！

求你們了！

我真的已經變強了……

我可以好好保護你們了。

求你們留下。

不用再去冒險，也不會再受傷，我會幫你們屠盡所有危險！

就不可以留下嗎？！

我不想再一個人了啊……

實驗室里剩下一片寂靜。

我的懇求也只有我自己聽見。

冰冷的白熾燈光浸滿全身。

不知過了多久。

我的右手食指終于能稍稍動一動了。

“如生?！眳谴蠓驇е暗八麄冞M來。

我有些僵硬地扭頭看向他。

“我們走吧。”他的娃娃臉因為疲憊而倍顯老態(tài)。

“我不走?！?/br>
我看著自己手上的紅色手鏈。

就像一個半身不遂的人，在地板上撐起又跌下。

最后歪歪斜斜地站了起來。

“我要帶他們走！誰攔都沒用！哪怕頭破血流，哪怕粉身碎骨，哪怕只剩一身白骨！我也帶他們走！”

第33章

"如生,你要去哪！"吳大夫見我站了起來,臉上頓顯驚慌。

照理說,麻醉瓦斯的藥效不會這么快消失。

這顯然在他的意料之外。

可他忘了，他之前給我注射過痛覺恢復劑。

我動了動自己咬爛的舌頭,繞過他走了出去。

"等等！如生！你不可以出去！"吳大夫追過來,拉住了我。

“放開?！蔽倚χ鴮λf,可眼里卻是一片瘋狂。

“如生…冷靜下來……”吳大夫幾乎卑微地懇求我，“你必須冷靜下來！”

你叫我冷靜？

你配嗎？

我指著縮在一旁的小幺：“要是現在,在外面生死一線的人，是她呢？！你也會放著不管？換作我勸你，你會走嗎？！”

吳大夫瞬間就沉默了。

我笑了一下，替他回答：“你肯定不會啊。”

實驗室外面的槍聲還在不斷響起。

多待一秒，就少一分可能。

“你們走吧,我一個人出去。”我從口袋里拿出了那瓶藥水，遞給吳大夫,"ZB研究所里的人把這個叫作抑制劑，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你試試吧。"

“我不要?！眳谴蠓蚬麛嗑芙^。

“什么？！”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不要。"吳大夫像是怕我聽不懂一樣，一字一頓地重復。

這下輪到我驚愣了。

你不要？

你竟然不要？

你不是一直在找這個東西嗎？！

“你為什么要把這個東西給我？”吳大夫冷冰冰的盯著我，"這不是你用來保命的籌碼嗎？還是說，你也知道自己出去了會死？”

我沒有反駁。

而是繼續(xù)繞開他往外走。

“胥如生！?。　眳谴蠓蛲蝗粵_過來,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

我cao！

你他媽力氣這么大的嗎？！

深藏不露啊，兄弟！

我動了動脖子，正想回頭。

結果又是清脆的一個耳光,扇在了另一邊臉上！

我cao。

你他媽還沒完了？

打上癮了，是吧？

我皺眉笑著回頭，卻見驚愕地發(fā)現對方哭了。

“拜托你清醒清醒??！”吳大夫取下眼鏡，擦了把臉，“你現在出去，不僅救不了他們，還會害死他們！只要智尸沒有出現，他們就還有價值，就不會死！”

不會死。

直到現在，我聽進去的就只有這三個字。

一直心里抓狂的獠牙，瞬間停歇了。

他說的對。

只要我沒被引出去。

作為誘餌的卜凡他們就不會有事。

吳大夫見我恢復正常，終于松了口氣：“我們快走吧！這里雖然隱蔽，但也有可能被找到！”

“走？我沒說過要走啊？”

“你，”吳大夫頓時氣結，“你還想做什么！”

“救人啊?！蔽艺f的理所當然。

可吳大夫卻一臉要被我氣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