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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連忙接在了手里。“公子,這三只鴿子,是來往京城的,陛下吩咐過,要公子隨時與京中去書,早已讓在下備好飛鴿。”沈輕君聽著這一句一句的“陛下吩咐”,突然覺得腦仁兒似乎有點(diǎn)疼。但經(jīng)由樓景說話,他自然不好推拒,只得讓青竹接下。關(guān)州一帶,因地處邊關(guān)偏遠(yuǎn),再加上因為沈輕君祖父的事,之前他對沈毅所在的西北,一直有意避開,所以,這邊并沒有辰隱閣的分閣,若要與京中傳遞消息,的確要靠另養(yǎng)的信鴿。..............“公子,請看,出了此處山谷,便是我軍的守關(guān)之地了,程將軍趙將軍他們,都在那里?!睒蔷傲⒃隈R上,遠(yuǎn)遠(yuǎn)朝前方指了指。沈輕君并未乘坐馬車,而是和青竹兩個人在州城中換乘了馬匹,馬車綴在后頭,一應(yīng)用物裝載其中。他順著樓景指的方向看了看,果見前方不過數(shù)里之地,隱有人煙。他閉了閉眼,隱約可辯聽是軍中將士的集訓(xùn)之聲。沈輕君轉(zhuǎn)頭朝樓景頷了頷首,“多謝樓大人引路,既已到此,我自行前去便是,樓大人請回?!?/br>樓景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好。畢竟軍中重地,我雖為關(guān)州刺史,但畢竟是文官,不是軍中將士,卻也無法隨意出入,便只好送公子到這里了。”“多謝相送,再會?!?/br>樓景拱手一禮,“再會。”…………“將軍,營外來了兩個人,像是主仆,說是墨淵公子,奉陛下旨意來軍中出任軍師?!?/br>“哦?他現(xiàn)在何處?”虬髯大漢一身鎧甲,體型彪壯,古銅膚色,三十多歲模樣,聽到營頭的回報,當(dāng)即站了起來,這便是西北大將軍程至騰。“就在營地外面?!?/br>“快與我前去相迎?!背讨硫v繞過桌案,便舉步朝外走。“將軍且止步?!备睂②w留昌出言攔住了他。“什么事?待我迎回軍師再議?!背讨硫v有幾分不耐煩。陛下早讓驛站快馬加鞭發(fā)來處置令,要自己先按兵不動,等待軍師前來。趙留昌走上前一步,低聲道,“將軍,您貴為一軍統(tǒng)帥,來人不過是個無官無職的軍師,您親自相迎,恐使其妄自尊大啊!”程至騰轉(zhuǎn)回身,眉毛一皺,“你懂什么?他是陛下親命的軍師,就連陛下,對他也是恭敬有加,我親自去迎,有何不妥?況且,我不相信陛下,會選一個輕易就會趕架子上臺子的人做軍師!”“可是將軍——”程至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回來再說。”…………程至騰趕出營地,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到了坐立在馬上的白衣狐氅的男子。他遠(yuǎn)遠(yuǎn)一抱拳,“閣下可是墨淵公子?”“正是。程將軍?”沈輕君朝青竹使了個眼色,青竹立即將楚玄昭的那封親筆信送了過去。程至騰見他并不下馬,又加之剛才趙留昌的話,笑容微微有些僵硬,但他為人畢竟心大,僅是一瞬,便過了,打開信掃了一遍,收了起來,回道,“不錯,正是我。請閣下入營中來?!?/br>沈輕君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軍前面請?!?/br>“請?!?/br>…………“軍師,這是副將趙留昌。留昌,這是軍師,墨淵公子。”趙留昌沒有開口說話,顯然是等著沈輕君主動開口。程至騰搗了趙留昌一下子,“留昌?!?/br>趙留昌朝沈輕君拱了拱手,只是面色卻似乎不怎么情愿,“見過軍師?!?/br>沈輕君眸色一閃,緩慢地說道,“不必客氣?!?/br>程至騰也覺得氣氛有些不對,連忙打圓場,“軍師,你一路行來,舟車勞頓,我已命人安排住處,你不如先去歇息?”沈輕君還未開口,趙留昌就開了口,“對對,去歇息吧,軍師如此白凈細(xì)瘦,可不是我們這些出死力的糙漢子,何苦來這沙場之地呢!”“留昌!不得無禮!”趙留昌轉(zhuǎn)開了臉,輕哼了句,“我也是為軍師著想?!?/br>程至騰嘆了口氣,朝沈輕君道,“軍師,留昌就這個性子,心是不壞的。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什么叫別跟我一般見識????我怎么了?我說的是實話!”趙留昌臉色更不善了。程至騰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留昌,讓軍師先去休息吧?!?/br>趙留昌背轉(zhuǎn)了身,卻倒是沒有再說話。“軍師,你看?”程至騰也有些尷尬。“無妨。我的隨侍和用物還在外頭,勞煩將軍著人安排?!鄙蜉p君轉(zhuǎn)身出了議事堂。程至騰連忙跟上去,招呼過一個小兵,“你,為軍師引路,前往安排出來的房間,幫軍師歸置用物?!?/br>“是?!?/br>…………沈輕君一路走到房間,所過之處,將士皆是駐足觀望,待他一過,又偶有議言。但他們自認(rèn)小聲,可沈輕君是誰?他們絕大部分的言論,都一字不漏地落入了沈輕君耳中。無非是議論他的容貌,或者,議論這么一個身形細(xì)瘦的公子,為何來了軍營。沈輕君沒有理會,徑直到了臥房。他待一切歸置妥當(dāng),這才坐下來,自袖中取出楚玄昭那封信:“輕君,我知道,你現(xiàn)在肯定在軍營,樓景絕對留不住你吧?唉,去就去吧,小心些。程將軍是個真性情的人,你不必?fù)?dān)憂,只是軍中其他人未必服你,不過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我也不擔(dān)心。我只是擔(dān)心,關(guān)州那么冷,你會不會著了寒?自你離京,已是數(shù)日,我,睡不好。在馬車?yán)?,你也睡不好吧?到了記得好好休息。別忘了回信?!?/br>沈輕君看完,信手將紙折了起來,卻沒有給楚玄昭回信的打算。半晌,卻又突然地站起身,走到桌旁,自行研了墨,鋪開紙,寫了四個字,“安好,勿念。”…………年關(guān)越來越近,臘月二十三,沈輕君走的第十天,也是小年兒了。大淵都城又是一場大雪下了下來,紛紛揚(yáng)揚(yáng),很快鋪了滿地。楚玄昭站在雅竹軒的門前,伸出手接了接雪花,雪花落在掌心,卻很快化作虛無。楚玄昭低頭看著濕潤的手掌心,不知第多少次抽出白玉扇摸了摸,獨(dú)自呢喃道,“你會不會跟我回信啊?大概不會吧?還有,下雪天鴿子會不會飛?會不會凍死在路上……”“陛下,您說什么?”鄧塵有些沒聽清。而且他不明白,為什么陛下總是扇不離手,哪怕今天是個大雪紛飛的天氣。自從馮二等人改為暗影衛(wèi),太監(jiān)總管鄧塵便成了隨時跟隨楚玄昭,楚玄昭知他忠心,將來又是個長隨的,為了以后方便,一些事,就沒有再避開他。“哦,沒事。你下去吧,暫時不用你跟著?!?/br>“是?!编噳m應(yīng)了一聲,悄悄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