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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接住,轉(zhuǎn)頭便見樊霽景正無辜地看著他,“你!”“換套干凈的衣服吧?!狈V景光明正大地掃視完,繼續(xù)轉(zhuǎn)身。如果目光可以穿洞,他的背早已千瘡百孔。花淮秀將衣服利落地穿完,坐在桌邊一聲不吭地提起筷子開吃。樊霽景默默地轉(zhuǎn)身坐過來,盯著他看了半天之后,皺眉道:“表哥消瘦了?!?/br>花淮秀筷子頓了頓,“你哪里來的衣服?”他記得見到樊霽景時,身上并沒有包袱。“剛才在成衣店買的?!彼麤]說自己半夜推門進去的時候,差點把以為遭劫的成衣店老板嚇暈過去,“下山太急,沒來得及給表哥置辦。”花淮秀道:“你知道我被追殺?”樊霽景嘆道:“可惜知道的太晚了?!?/br>“所以,你是來救我的?”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ɑ葱愕乃季w不可自抑地又歪到另一條路上去了。樊霽景快刀斬亂麻地阻止他的胡思亂想,“我來找表哥,只是因為我想表哥?!?/br>“是么?”那雙秋泓般的眼眸中分明寫著大大的不信。樊霽景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己要想解凍也絕非朝夕之功,只好淡淡地扯開話題道:“表哥為什么不回花家?”“你覺得我回得去嗎?”花淮秀瞪著他。除非答應(yīng)那樁婚事,不然回去也只是被掃地出門的結(jié)局。樊霽景低頭不語。花淮秀瞇起眼睛,“你現(xiàn)在是在勸我回去成親?”“當(dāng)然不是。”樊霽景抬頭,堅定道,“就算表哥回去成親,我也一定回去搶親?!?/br>花淮秀抿唇,努力不讓愉悅從嘴角漫溢出來。“我只是不想讓表哥遇到危險?!泵髦獎偛艠淞种車欢ㄓ休x煌門的高手在旁伺機救人,但是當(dāng)他看到花淮秀遇險的剎那,心頭恐慌依舊無法用語言形容。他不敢想象,在刺客門追殺花淮秀的過程中,輝煌門若是沒有把握好分寸而失手……自己將會如何。“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被ɑ葱愕皖^,夾了一塊紅燒rou入嘴。可惜他看不到,他對面那人用何等溫柔的眼波望著自己。“跟我回去吧?!狈V景舊事重提。花淮秀這次倒沒想像之前那么決絕地拒絕,而是反問道:“以什么身份?”“任何身份,”樊霽景在花淮秀發(fā)飆之前,很快接下去道,“只要表哥肯跟我回去,哪怕表哥要以九華派掌門的身份,我也愿意?!?/br>花淮秀抬眸,狐疑地看著他,“當(dāng)真?”若說除了當(dāng)初被無情地趕下山之外,他心頭還有什么刺,那就是掌門之位。在樊霽景心目中,掌門之位似乎高于一切。他可以為掌門之位不擇手段一次,自然也可以不擇手段第二次,第三次……樊霽景放下筷子,眼睛緊緊地盯著他,鄭重道:“從今往后,只要你開口,我會竭盡我所能。”花淮秀心存猶疑。知道他的手段之后,他對他的信任便如黃河流水,一去不復(fù)返?!爱?dāng)初為何趕我下山?”“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更多的另一面?!狈V景也痛苦。若說花淮秀之前喜歡他是喜歡他的憨厚,那么他愿意將這個假象保留一輩子。若非花淮秀執(zhí)意不肯離開九華派,他絕不會主動揭開面具。花淮秀挑眉道:“你想隱瞞我一輩子?”“如果可以。”樊霽景直認(rèn)不諱。花淮秀默然。他不是沒想過對方為何不隱瞞他一輩子的。至少,他心中的樊霽景還是那個憨厚忠誠的老實人。那么就算被拒絕,自己受欺騙被利用的憤怒不會這么劇烈。“如果表哥希望,我可以做表哥心目中的樊霽景?!狈V景說得認(rèn)真。對他來說,那個憨厚的樊霽景已經(jīng)是他身體中的一部分,并不全然是假裝。所以,就算日日如此,也絕非難事。花淮秀淡淡道:“我要一個虛假的軀殼何用?!?/br>樊霽景望著他,眸光黯然。“當(dāng)真從此之后,我說什么你便做什么?”“當(dāng)真。”樊霽景精神一振道,“從今以后,我只聽表哥一人號令!”“那么……”花淮秀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淺笑。樊霽景眼巴巴地看著他。花淮秀緩緩道:“再去要一間房?!?/br>“……”樊霽景郁悶道,“可是我身上銀兩不夠?!?/br>花淮秀攤手道:“想辦法?!?/br>樊霽景望著他,見毫無轉(zhuǎn)圜余地,輕輕地嘆了口氣,起身往外走。“等等?!被ɑ葱阍谒砗蟮?。樊霽景立刻回座,速度之快,比當(dāng)初殺殺手時有過之而無不及。花淮秀道:“吃完再走?!?/br>樊霽景眼睛一亮。“等我吃完再走?!被ɑ葱阋е曜樱翱傄腥耸帐暗??!?/br>“……”真情未明(四)即使鋪了一層床墊,屋檐上的瓦片依然咯得慌。樊霽景雙手枕在腦海,無聲地望著夜空。屋檐下,花淮秀正在鋪床,嘴里含含糊糊地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兒,看來心情很是不錯。不知是否受他心情感染,樊霽景的嘴角也微微翹起來。疏星淡淡,皓月無蹤,卻越發(fā)顯得夜空浩瀚,無邊無垠。樊霽景合上眼睛。自從父母雙亡之后,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這么平靜過了。但顯然,有人并不喜歡他的平靜。清風(fēng)送來輕淺的踩踏聲。他睜開眼睛,無聲站起,冷冷地看著那七個從客棧后面摸進來的鬼祟身影。刺客門或許沒有血屠堂殺手武功高強,也沒有藍焰盟弟子會攝魂之術(shù),但他們勝在堅持,無論死傷多少,只要未達目的,便決不罷休。似乎感覺到樊霽景的注視,殺手們很快散開,從七個不同的角度朝樊霽景沖去。樊霽景從腰上解下劍鞘。他的動作優(yōu)雅而悠閑,但在殺手的眼中,卻是剎那間的事。三個殺手猛然突前,將另外四個殺手掩藏在身后。劍花閃爍。如同煙花,點綴夜空。三個殺手只覺頸項一冷,身體便不由自主地朝后倒去。緊跟在他們身后的殺手被他們倒下的尸體阻了阻,很快側(cè)身,伸腳踩上那塊離自己最近的屋檐,借力繼續(xù)向樊霽景沖去。但刀尖到時,目標(biāo)卻平地消失了。“打擾別人是很不禮貌的?!?/br>淡然的喟嘆融化在清風(fēng)里,回蕩在耳邊。殺手們倉皇回頭,卻發(fā)現(xiàn)轉(zhuǎn)得太用力,竟讓自己的腦袋飛了起來,在失去意識之前的剎那,他們看到那個人正站在那四具依然矗立的身體后面微笑。窗戶咿呀一聲推開。花淮秀探出頭來。樊霽景站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