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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那柄刀,唰地一下把刀從刀鞘中抽了出來。 刀刃上滿是干涸的血跡——但好歹還沒有卷刃,要介錯的話,當然是比他自己的刀要更好些的選擇。 他咬著牙,五官抽搐著,慢慢雙手持刀,舉到了西鄉(xiāng)的頸后。 九條小姐沉默著,并不后退,站在原地,甚至目光都沒有移開,就那么注視著別府晉介咬牙切齒地喊了一句“先生先行一步!我等很快就到!”,然后唰地一聲,手臂揮下,刀光一閃—— 在那一瞬間,別府的眼中飚出了淚來。西鄉(xiāng)的身體重重砸向地面,倒在了地上。鮮血汩汩地涌出,很快就染紅了他身下的那一片土地。 九條小姐低聲說道:“快受電光三尺劍——” 別府雙手握著刀,還保持著那種刀尖向前揮下時的身體姿態(tài),刀尖抵在地上,整個人都劇烈地發(fā)起抖來,眼中的淚水如同噴發(fā)一般涌了出來,瞬間就涕淚俱下,號哭了起來。 “先生——!先生啊——!!” 九條小姐卻驟然仰首向天,似乎有片刻的屏息。而后,她長長地、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 “局長……”她輕似無聲地說道。 “您看到了這一切嗎,近藤先生……” “我,沒有辜負您當初寬容地留下我的好意哦——” “如您最后所說的那樣——” “……我也沒有放棄過土方先生?!?/br> “現在,我要去找他了……” “……就像,十年前我做過的那樣?!?/br> ※※※※※※※※※※※※※※※※※※※※ 10月31日: 我把手腕扭了……好痛啊= = 所以今天字數稍微少了一點 下一章我會來個超大的腦洞的w PS. 這一章里妹子說的“快受電光三尺劍”來自于近藤桑的辭世詩。 下次更新:不是明天就是后天w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喵喵 2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歸鶴深 25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1034?【回歸篇?之六】?53 后來, 別府晉介確實也沒有給柳泉造成任何困擾。 他雙眼通紅著, 緊盯著她尚未變回去的一頭雪白的頭發(fā)——那是羅剎變身的象征。但是,或許是因為西鄉(xiāng)在生前并沒有對她的羅剎身份追根究底、也沒有吩咐別府對此做什么的緣故,雖然別府看上去很想問個明白,但是最后他還是強忍下了這種有害的沖動。 畢竟, 當初交戰(zhàn)的雙方都制造過羅剎這種怪物。單憑身為羅剎這一個孤立的事實, 并不能判明柳泉使用的變若水是來自于新選組還是土佐與薩長這一方。 而且,在西鄉(xiāng)都已經死去的現在,窮究一個女人真正的背景和身份,其實已經毫無意義。 所以別府也只是把刀還給了柳泉,然后象征性地問了一句“你現在作何打算”。 柳泉想了想, 覺得自己當然不能說“我要去找當年的新選組副長了”。不過在西鄉(xiāng)已經死去的現在, 系統(tǒng)菌還遲遲不宣布任務完成,也很可疑, 不知道是否還需要在此地進一步的調查;所以她隨意找了個借口, 推說自己“在終焉到來之前當然不能就此認輸, 一定要大戰(zhàn)一場才夠本!”, 然后就朝著別府來時的相反方向進發(fā)了。 她當然不是去找什么終焉之地的。也不是去奮勇殺敵(?)的。甚至和剛才慷慨激昂的宣言不太相同, 她暫時也并沒有立刻朝著副長可能出現的方向奔去的意圖。 站在山坡上, 她再度竭力辨明了方位,然后—— 拎著剛剛那支似乎還能擊發(fā)的步.槍,朝著某個方向沖了下去! 她愈是接近自己預測的交戰(zhàn)地帶, 愈是能夠聽到那一陣緊似一陣的槍炮聲。子彈不要錢似的嗖嗖在她身體四周飛過, 已經被炮擊得破爛不堪的街壘仍然不停地因為被子彈擊中沙袋而爆起一陣陣灰土, 幾乎要遮蔽人們的視線。遺體倒伏在街壘和通道之間,就那么躺在泥濘的土地上,有穿著筆挺的官軍軍服的,也有衣衫破爛、左臂上綁著白布的。滿地都是污水和炮彈坑,土地濕滑得難以行走——有那么一瞬間,柳泉仿佛恍然感到自己又回到了田原坂的山林間一樣;然而,今天的天際卻是無比晴朗的,在硝煙彌漫的視野的一隅,煙霧暫時遮不到的地方,鹿兒島的天空透出一種近乎清澈的青碧色。 她壓低身子,在半頹圯的、沙袋和圓木堆成的堡壘之間穿行,盡量利用地形的優(yōu)勢遮擋自己的身軀——雖然羅剎之軀即使負傷也不會輕易死去,但現在可不是負傷的時候??!她還有事情要做! 終于,當她跌跌撞撞地邁過又一具左臂上綁著白布的遺體時,一抬腳卻腳下一滑,為了維持身體的重心而沒能把腳抬高到足以跨過那具遺體的高度,狠狠地絆了一下—— 然后,她就聽到下方傳來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柳泉猛然駐足,低下頭去盯著腳下那具她原以為是“遺體”的身軀。 那具身軀又掙動了一下——雖然動作很輕微,但毫無疑問那個人還沒有死。 柳泉一愣,迅速蹲下身去。 “喂!怎么樣了?還活著嗎?!”她在槍炮聲的轟響里也不得不提高了一點聲音。 那具軀體的主人靜止了一瞬,然后極為艱難地又蠕動了一下。 他看上去對自己的軀體已經幾乎喪失了支配的能力,只能鼓起最后的一點力氣睜開了眼睛。 “……是、誰……?” 柳泉瞇起眼睛竭力辨認了一下,但對方臉上的血污連同污泥一起板結了,幾乎像是一層面具般覆蓋在他的臉上,讓她無法辨認清楚對方的五官。 她只好先自報家門。 “我是九條?!彼唵蔚卣f道。 那個人默了一霎,然后蠕動嘴唇。聲音從他變得幾乎像是砂紙一般粗糙干竭的喉間擠了出來,聽上去像是支離破碎的音節(jié)。 “先、先生——還……?” 柳泉立刻意會到了對方想問的問題,垂下視線委婉地回答道:“為了保全自己最后的榮光和名譽,已經……切腹了?!?/br> 對方又沉默了很久——或許只是因為自己的生命之火也極端微弱,所以已經連悲痛或是震驚的情緒都無法表達出來了吧。 最后,他艱難地擠出了幾個音節(jié)來。 “新八……在前面……去、救——” 話未說完,那個人的頭顱已經沉重地歪向一旁。 柳泉頓了一下,伸出手去按在對方頸間的動脈上——已經感受不到跳動了。 她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 至少她現在知道了,村田新八就在前面,并且,直到這一刻說不定還活著。 有個疑問她很想問問他。或許也只有他能夠給出答案。 柳泉繼續(xù)弓著腰,沿著堡壘間的狹小通道一路快速小跑。 而在這段壘壕的另一端,子彈則更加密集。 村田新八在燒掉那件縫著照片的洋服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