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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過他的嗎”。 ……然而, 輕飄飄的、不負責任的幾句甜言蜜語, 就能夠抵得過他今晚在這個房間門前死守了這么久, 還險些碎刀的情誼嗎。 她沉默了片刻, 忽然沖著他咧嘴一笑。 隨著那個顯得有點愚蠢的笑容緩緩在她臉上展開, 她身上先前那種身為優(yōu)秀審神者的銳利,以及統(tǒng)率本丸已久而淬煉出的某種高高在上的凜然感,忽然全部都消失了?,F(xiàn)在她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氣場, 只是一個普通的、隨和的, 因為看到了期待已久的友人而感到開心的年輕姑娘而已。 然后, 她說:“既然我第一個遇見的是你,那么我就要帶你回去?!?/br> “并不是沒有遇見過別的‘髭切’,然而很不幸的是,在那之前,我就已經(jīng)遇見過‘髭切’了?!?/br> 她面前那個渾身還繚繞著隱約的黑氣、仿佛渾身已經(jīng)脫力的青年,聞言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他好像真的沒想到她居然會說這種話似的,表情有點震驚,因而滑稽似的咧了咧嘴,那顆小虎牙在薄唇間若隱若現(xiàn)地閃了一下。 “……可是,我還沒找到徹底凈化自己的方法呢?!彼p描淡寫似的說道,甚至臉帶無奈地在她面前攤開了雙手,示意她好好打量一下他糟糕透頂?shù)耐庑我约笆种心潜瑯釉愀馔疙數(shù)谋倔w刀。 “而且我這個暗墮的付喪神,還在時之政府的本部大樓里,和他們的人戰(zhàn)斗了一整夜——”他這么平淡地敘述著,隨著這句對事實的陳述說出口,他的內(nèi)心也好像有某個塞子被猛然拔起一樣。 他翹起了唇角,那顆小虎牙探了出來,讓他一瞬間看上去竟然有種孩子氣一般的天真;但下一秒鐘他的目光就沉了沉,身上的氣勢霎那間就又轉(zhuǎn)換成了成年人一般的高深莫測——那兩種相互矛盾、截然不同的印象在他身上無縫切換,居然不讓人感到有任何違和感。 也許,這就是他獨特的魅力之所在吧。 髭切笑瞇瞇地朝著女審神者眨了眨眼睛。雖然在長久的戰(zhàn)斗之后他感到身體虛弱不堪,氣力也差不多都要流失殆盡;但反將她一軍的感覺意外地很不錯,他臉上的笑意因此更加深了一點。 “……而你這樣優(yōu)秀的審神者還揚言要把我?guī)Щ乇就枞ァ!彼鲎魉频倪纹鹆俗欤瑖K嘖感嘆了兩聲。 “嘖嘖,時之政府能夠容忍您這樣公然挑釁他們的威嚴嗎?恕我直言,您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呢,尊敬的審神者大人——” 他快活地拖長著調(diào)子,慢悠悠地說著。然而他還沒說完,就被她直接打斷了。 “……咦,您忘了嗎。我這樣‘優(yōu)秀的審神者’,剛剛在過去的一夜里掀翻了時之政府這座本部大樓?!?/br> 女審神者笑意盈盈地說道,就好像對自己任意妄為的戰(zhàn)果感到十分得意似的。 “我覺得,多帶一個還未完全凈化完成的付喪神回到自己的本丸,也不會給自己的罪名再添上重重一筆的。” 髭切:“……” 他一時間竟然被這種理直氣壯的回答弄得有點無言以對。但大腦遲鈍地對她的這幾句話作出了自己的解讀之后,他又感到一陣啼笑皆非。 他并不相信她不懂得怎么說些好聽話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然而今天自從那句“帶你回家”的話之后,她就再也沒說過什么裹滿了糖霜的甜蜜的話。反而是一句一句不能更真的言語,措辭簡直刺人肺腑。 “哦呀,還真是膽大妄為到了極點的發(fā)言啊?!彼滩蛔⌒α似饋?,那顆小小的虎牙露出來,一瞬間讓他那張染上許多臟污的英俊面容忽然煥發(fā)出一種難言的光彩。 “這么理直氣壯地要做壞事的人,就是我也會很佩服的~”他拖長了尾音,慢悠悠地說道。 “但是,您不害怕未來會被時之政府追究責任嗎?就只是為了一個今后仍能有很多機會重新遇到的‘髭切’?”他發(fā)出疑問的聲音,表情也一副馴良的憂心忡忡——看起來十分具有迷惑性。 不過女審神者好像壓根就沒有把他的疑問以及他勉強使用的演技放在心上似的。 她啊了一聲,微微皺起了眉頭,用一種理所當然的態(tài)度答道: “我會找出方法凈化你的?!?/br> 髭切臉上那個半真半假的笑容消失了。 他下意識地脫口說了一句“……什么?!”,又迅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可有點近乎于OOC的笨拙,于是立刻漾起一抹笑容來補救,同時輕飄飄地應(yīng)了一句: “那么困難的事情……我尋找了這么久也無法做到的事情,能讓你這么輕易就解決了嗎?!€真不愧是天真丸那個家伙信賴的主人啊?” 這最后一句話里仿佛隱藏著一點什么別樣的情緒,女審神者聞言雙眼一亮。 “所以現(xiàn)在,你承認我是你的主人,愿意作為我的刀,跟我回家了嗎?”她飛快地追問道,視線又垂下在地面上七橫八豎倒著的那堆人身上打了個轉(zhuǎn),略有絲苦惱似的補充道:“我可不能在這里逗留太久啊……如你所見的,這里是時之政府的本部。我這一夜剛剛掀翻了他們的主控室,也不知道本丸那邊怎么樣了,有沒有因為我在這里做的事情而受到連累呢?……所以,我急著趕回去?!?/br> 她重新抬起視線來望著髭切。 “跟我一起走嗎,髭切君?” 髭切深深地凝望著她。他幽深的目光掠過她的面容,她的眼眸,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臉上最細微的表情。 然后,他忽然咧開嘴笑了一下,朝著她伸出了自己那只空閑的左手。他的掌心朝上,黑色的手套上沾染了更深色的血跡與淺色的塵土,看上去真的算不得多么光鮮;但他的嗓音溫柔明亮,就像是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對她帶著一絲調(diào)侃之意似的說著“不要在男人面前就這么馴服地閉上眼睛,因為這種樣子會讓人想要親吻你的”。 他說:“真是敵不過你啊……” 說到這里,他微微頓了一下。 “主人?!?/br> 這個稱呼終于再一次被他吐出,他的聲音里仿佛帶著一抹好笑、一抹驚訝、一抹感慨以及嘆息似的情緒。 “今后,要對我好啊……”他嘆息似的說道,微微壓低了一點聲音,嗓音變得有些沙啞起來。 “所以,給你一個忠告——”他悠悠地拖長聲音,語尾不知為何泛出了一絲曖昧。 “……為了駕馭一個原本不應(yīng)該屬于你的人,所以,要牢牢地抓住我???” 女審神者:?! 她不得不用力咳嗽了一聲,才壓下了一旁的那位天下五劍之一身上忽然泛出的一抹森寒氣勢。 ……那簡直可以稱之為“殺意”了。然而她可一點都不想在這種時刻節(jié)外生枝啊。 她又咳嗽了一聲,借以掩飾自己又被面前這位黑切白的髭切強撩了一波所帶來的尷尬與無措感。 即使度過再久的時光,她還是不能適應(yīng)被這些美男子忽然青睞的好運氣——這真是從前多年的母胎單身小透明才能養(yǎng)成的性格特質(zhì),她忍不住因為體會到了這一點而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