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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間,見床上的鈕鈷祿跌在地上,隱隱還能聞見血腥味,她將燈籠往跟前放了放,頭發(fā)散亂表情猙獰的鈕鈷祿已經暈死了過去,身下留了一灘血,眾人都到吸了一口冷氣,忽然覺得這屋子里陰森的恐怖。 前三日殊蘭給十八阿哥每日里都行一次針,十八阿哥漸漸的清醒的時候多了,知道是殊蘭救了他,只要殊蘭看他,他就總是要咧著嘴笑,也難過康熙喜歡這個小兒子,確實是個懂事可愛的孩子,大病初愈他總是餓的時候多,又只能吃些清淡的粥,想吃別的殊蘭又不允許,他就眼巴巴的看著殊蘭,看的殊蘭心軟了,就用骨頭湯給他煮粥喝,他這才高興了些。 安頓了十八睡下,殊蘭又去見了康熙跟他匯報了十八的情形:“已經沒有大礙了,明兒就給他換套針法,五日一次,總共三次,若無大的意外十八阿哥便痊愈了,只是畢竟這一次是虧了身子,以后還要好好的調養(yǎng)才不至于落下病根。” 康熙剛剛見了蒙古來的使臣,聽見殊蘭的話點了點頭,示意她在榻上坐下:“陪朕下盤棋?!?/br> 殊蘭有些不好意思:“妾身的棋藝一般,實在不敢獻丑?!?/br> “還沒下如何知道好還是不好,坐下吧?!笨滴醯?。 帝王的吩咐總是這么不容置疑,殊蘭行了禮,在康熙的斜下首坐下,李德全端了棋盤出來,康熙執(zhí)白棋,殊蘭就執(zhí)黑棋。 康熙到是大度讓了殊蘭三子,看棋路就能多少能看出人的品性,康熙是存了要看殊蘭品性的意思,也好決定給立了大功的殊蘭什么賞賜,還有一個,殊蘭在醫(yī)術上有天賦有造詣,康熙多少寄希望在殊蘭身上,以后好好研習醫(yī)術能將他的病醫(yī)治一二,他如今批奏折都用的是左手,右手抖的寫不成字。 殊蘭下棋從不屑于眼前的小利,老爺子放了破綻出去,殊蘭根本看都不看一下,她的棋局又穩(wěn)又恢弘,贏一次就是實打實的讓老爺子慘敗一次,手法光明磊落的讓人咬牙切齒,第一局老爺子只以三子的結果顯勝。 殊蘭好久都沒有這么酣暢淋漓的跟人下過棋,棋逢對手,不知不覺的就下的時間長了,康熙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讓胤禛進來的,端起手邊的茶水喝了一口才看見站在一旁的胤禛正看著棋局,老爺子心里高興,說起話來也親切:“你什么時候進來的,朕都不知道,你這媳婦了不得,棋下的好!” 胤禛面上的神情也很松緩:“兒臣到是沒有真二八經的跟她下過棋?!?/br> 康熙起了身:“你在這下,朕在一旁看,你可不許輸了,給朕丟臉?!?/br> 殊蘭抿嘴笑著看胤禛:“還請爺手下留情!” 胤禛只是點了點頭,在殊蘭對面坐下。 老爺子背著手看的興致勃勃,聽見馬齊張廷玉求見,眼里的精光一閃而過,一點都不像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他出了里間,在外面見了兩人。 馬齊驚慌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太子起兵造反,人馬已經到了駐地三里之外的馬家店!” 里面的胤禛聽見這話眼眸一深,殊蘭握住手里的棋子抬頭看了一眼胤禛。 九月的塞外寒風呼呼的刮著,到了夜里尤為寒冷,康熙冷笑一聲:“造反,他還得要有這能耐!” 但他顯然是煩躁氣憤的,在地上來回走動:“李德全,去將太子和所有阿哥都傳過來!朕倒要看看太子要怎么造反!” “喳!” 帳篷外地幾百親兵侍衛(wèi)穿著鎧甲,手里按著樸刀將康熙的帳篷圍了起來,李德全帶著侍衛(wèi)將尚且還在軍中的太子強行壓到了康熙帳前,凡是隨行的阿哥都到了,卻獨獨十三阿哥沒有找到。 太子掙扎著要反抗,康熙將他一腳踹到在地上:“逆子,你不是要造反嗎?!” 外頭又傳來一陣報聲,侍衛(wèi)在帳篷外朗聲道:“反賊已被圖海將軍盡數控制!” 跪在外頭的阿哥們都松了一口氣。 太子一聽見這話一愣,又大哭了起來,抱住康熙的腳:“皇阿瑪!皇阿瑪要明鑒?。撼荚趺纯赡苡蟹葱?,這都是別人在栽贓陷害兒臣啊,兒臣要是真想反怎么可能還待在自己的帳篷里等著皇阿瑪來抓,皇阿瑪明鑒,這都是別人在陷害兒臣!” 康熙怒其不爭:“那你說是誰陷害了你,只要有證據,朕替你做主!” 太子慌亂的一會說是大阿哥一會又說是八阿哥,康熙疲憊的閉了閉眼,這就是他養(yǎng)了一輩子的好兒子,毫無一點擔當可言,明明是想造反,臨到關頭又退縮害怕,太子要是真的造反成了,他到還覺得欣慰,只可惜,只可惜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混賬玩意兒! 康熙踹開他,看他那張臉上鼻涕眼淚一大把,只覺得心酸失望,什么都有,連自己都老淚縱橫,右手又抖了起來:“朕養(yǎng)育你三十三載,你幼時出痘朕陪你出宮養(yǎng)病,身邊太監(jiān)宮女朕親自為你挑選生怕你被怠慢一絲一毫,手把手教導你識文斷字,教導你做學問做人,你讀了那么多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太子大哭道:“皇阿瑪對兒子的恩情兒子自然記得,既然說起陳年往事,兒臣一直想問皇阿瑪,皇阿瑪為什么要活活餓死索額圖,餓了整整十二天!索額圖在有不是也曾輔佐皇阿瑪,也是兒臣的外公!”他想到難過之處,哽咽的難以成調:“他何罪之有?何罪之有?他就是對兒臣太好了!兒臣的這個太子之位反正是皇阿瑪給的,皇阿瑪要就拿回去好了!拿回去!兒臣要不起!” 太子的話里含滿了怨氣,康熙被氣得眼前發(fā)黑,李德全看情形不對嚇的扶住康熙:“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傳太醫(yī)!” 里面的胤禛和殊蘭早沒了興致下棋,胤禛聽見康熙不好大步走了出去,殊蘭卻有些發(fā)怔,原來太子真的怨恨康熙的,只是想想,康熙確實做的會讓太子怨恨,太子自幼跟索額圖親厚,即便有再大的錯處康熙也不當折磨死索額圖,給個痛快難道不行?他難道就沒有考慮過兒子的感受,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是太子怨恨他了怎么辦?這樣想又覺得,也許四十二年的時候康熙的心已經動搖了,太子強勢了康熙不高興,軟弱了康熙更不高興,也只能說是生不逢時罷了。 整個營地里被火把照的一片通明,外頭跪著的阿哥凍得嘴唇青紫卻沒有一個人敢吭一聲,看著太醫(yī)匆匆進了帳篷一會太子就被侍衛(wèi)拖了下去,越發(fā)低著頭跪的恭敬。 康熙頭暈目眩躺在榻上,幾個大臣看著太醫(yī)給康熙行了針,康熙才勉強醒過來,喝了參茶緩了一會:“胤禛,去讓外頭跪著的人都進來?!?/br> “是?!?/br> 阿哥們見胤禛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