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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meimei,花錢如流水,容不得他客氣。想著,反正已經(jīng)賣身給顧長煙了,命都是主人家的,他這輩子絕不背主就是了。 顧長煙還是看出他臉上有些難為情,理解他的不易,“天冷,以后出門多穿衣裳,病了誰給我辦事?!卑l(fā)揮黑心老板風格到底。 高升卻也知道主子是關心他,便笑著應了。 翁齊敏晚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到約定的地點,顧長煙很好奇她怎么擺脫掉翁樊這個跟屁蟲的。畢竟燈會這種熱鬧,翁樊這樣的孩子可不樂意錯過。 翁齊敏眨眨眼,“那你不也沒帶顧彥清么?!?/br> 顧長煙嬉皮笑臉道,“我給他找了點事做?!悲偪駥懺挶臼裁吹?。 “我弟弟染了風寒,娘不讓他出門?!彼鰜頃r,翁樊被奶娘哄著喝了藥,已經(jīng)睡下。 顧長煙微訝,“要緊么?”這年代小孩不易養(yǎng)活,即便是大富大貴人家,活不到成年的孩子也不少。 “放心吧,爹爹請?zhí)t(yī)開的方子?!蔽听R敏戴著手套,見顧長煙兩手光禿禿的,便牽起來捂住,為她取暖,“翁樊知道你這般念著他,一定高興得馬上好起來?!?/br> 兩人邊聊邊走,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丫鬟婆子緊跟在后頭,沒過多久夜幕降臨,此時燈會之美真真切切體現(xiàn)出來。 第17章 小意思 每年燈會最熱鬧的地段非內城河莫屬;畫舫琴音不絕,沿岸游人如織,而矗立在最繁華區(qū)域的筑夢樓這一夜更是賺足了存在感。在上元節(jié)特制燈飾的映襯下,比往日更顯奢華奪目,不負眾望地向世人展示他們紙醉金迷聲色犬馬的風光。 此時,外邊的游人將筑夢樓當京城夜景之一,而筑夢樓內卻不那么太平。 毛掌柜年紀半百,身形微胖,行動上卻利落得不遜色于半大的小伙。聽說二樓雅間有官差來拿人,三步并兩步上了二樓。今天這樣的日子,若是惹了什么官司,他在東家面前必定要吃苦頭。 風字雅間門敞開著,外邊站了幾位攜帶兵器目光不善的壯漢,他第一個念頭就是伙計搞錯了,這些哪里像官差,分明是打手,不過馬上又否定這個判斷。筑夢樓有皇親背景在京城不是什么新聞,只有初來乍到的混子才敢不怕死上門找麻煩。 “幾位爺是不是有誤會?”他小聲試探。 見那幾位不吭聲,只是握著兵器的手十分警覺,像是隨時會發(fā)難的樣子。他心底打鼓,就因為見過不少世面,所以才知道這些人如果要殺他,是沒有什么顧慮的。于是語氣一轉,笑容可掬道:“幾位爺累了吧,小店廚子最近學了幾道新菜,恰逢今日上元佳節(jié),幾位爺也高興高興?”他討好的同時不忘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試圖探究雅間里發(fā)生了什么。 雅間內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響,有說話聲,也有肢體碰撞聲,聽得毛掌柜直冒冷汗,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命人去給東家報信時,兩個被套了黑布袋,雙手上了鐵拷的人被兩名壯漢推出來,外頭的壯漢們默契地涌過去將人半拽半拖地帶了下去。整個過程奇快,毛掌柜還未回過神,四周只剩下看熱鬧的其他客人。 “收拾收拾,把你家的新菜上幾道來嘗嘗?!毖砰g里傳來一道男聲。 毛掌柜聽著有些熟,把客人都安撫回各自的雅間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走進先前出事的那間。 “徐……徐大人是您啊……”他心里說了句僥幸,還好剛才沒不知死活地非要進來。大理寺辦案手段向來霸道,他這種給人看場的小嘍啰,隨便捏個名目就能讓他死透透的。 徐則挑眉,“你認得我?” 毛掌柜一邊招呼伙計清理雅間,一邊討好道:“您這樣風光霽月的人,見過一面自是永生難忘?!彼f的也不算是假話,徐則三十幾歲就當了大理寺卿,又生得儀表堂堂,還是個鰥夫,別說京城了,放在整個大越都是炙手可熱的人才。毛掌柜前兩年見過他在城南辦案,查抄一個戶部主事的宅院,所以對他印象深刻。 奉承話徐則從早聽到晚,習慣成自然,此刻臉上并沒什么喜怒,“方才之事,若有人問起,你如何作答?” 毛掌柜幾乎不需要思考,“不認識,不清楚,筑夢樓只供吃酒作樂,客人私事不便過問?!?/br> 也許回答得還算滿意,徐則擺擺手讓他下去。 “你這頓飯不誠心啊?!毙煲盎位斡朴频剡M來,他剛在樓下撞見了大理寺的人,就知道這頓飯又是親爹“順便”請的。 “辦案順便吃飯,吃飯順便辦案,不都一個意思嘛?”徐則見到兒子,神態(tài)就緩和下來,語氣也多了些溺愛。 徐野一直知道對方的德性,也不會真計較。拉了張椅子坐下,“是誰說不讓我回城的?”他可真老老實實在梧桐書院過了年。 “為父想兒子了?!本驼賳净貋?。 “……” 小二將菜上齊之后,父子兩人不再互相磨嘴皮子,專心致志地喂五臟廟。吃過飯,徐則還有公務要忙,原先計劃帶孩子賞燈,這回又要食言。好在徐野對他瞎承諾又做不到的行事作風也是習以為常,并沒有生氣,還囑咐他別熬太晚,自己不想少年喪父。 徐則背著手,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打也不是,只能無奈地搖頭。 父子二人一同下了樓,此時筑夢樓外已經(jīng)人山人海,毛掌柜特別好心地勸他們從后門走,那邊是小胡同。 “你今晚找個客棧隨便對付一宿,明日城門開了就回書院。”徐則不耐煩道。 徐野莫名其妙,“你把我屋子砸了?” 徐則輕拍了他后腦勺一記,“你二伯母娘家齊表妹又來了,老子是為你……”話未說完突然被拉了一把,兩人沒入胡同的陰影處。 筑夢樓后門出來一行人,打頭的是兩名護衛(wèi)裝束的年輕男子,緊接著三名仆婦和兩名小廝走出來。護衛(wèi)隨意在四周巡了幾眼,并不是特別警惕。最后出來的是一對年輕男女,這兩人并沒有刻意遮掩容貌,所以徐家父子一眼就辨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女子的沒說話,只是微低著頭安靜站著,而男子則柔聲叮嚀對方路上小心,似是不舍。女子依舊沒說話,只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個禮便在仆婦們的陪同下朝胡同口走去。盡頭的明亮處,一輛馬車早已等候多時。男子站在原地,一直目送女子消失后才轉身回筑夢樓,去向不知。 在陰影里的父子二人慢慢走出來,徐則懶得理皇家那些風月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我先回去了,你自己玩吧?!?/br> 徐野沒再說什么,只點了點頭,同徐則一起走出胡同。 顧長煙不意外翁齊敏此行目的不是看燈買燈而是純粹的吃小吃,最后還是海棠忍不住提醒自家小主子,怎么也得帶點東西回去,否則夫人問起不好交代,畢竟出門之前就再三交代過,不許亂吃外面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