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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已端了一托盤,其上規(guī)規(guī)矩矩的放了三樣?xùn)|西:一匕首,一壺酒,還有疊得整整齊齊的三尺白綾。 那婦人悠然走到癱坐在地的傅斂洢身前,略彎了彎腰,輕聲道:“三姑娘,請選一樣吧……” 傅斂洢的手顫了顫,視線倉皇地在那托盤上滑來滑去,如何也拿不下主意來,又不自覺地抬頭去望面沉如水的兩國大長公主,見其似心硬如鐵,又惴惴不安地看向自己另一邊站著的兄長傅長瀝,傅長瀝張了張嘴,正欲說什么,被掛在刑具上的駱清婉先忍不住了。 “貴人這意思,竟是打算單單為了誅殺我兒,便連你們自己的子嗣都不放過了嗎?”駱清婉竭力仰起脖子,微微冷笑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與我兒這兩條賤命,就能拉上貴人們一道……也是值了!” “自己的子嗣?”兩國大長公主微微一笑,神色漠然地望著駱清婉道,“我這雙手,不知都曾沾染過多少鮮血了……自己的子嗣又如何,此等混淆侯府血脈之事,若是說不清楚,便干脆兩個人一并除去好了?!?/br> 躬身等在傅斂洢身側(cè)的婦人也微微一笑,略直起身來,朝著駱清婉的方向意味深長道:“這對公主來說才哪里到哪里啊……你怕是不知道,靜淑皇后當(dāng)年是怎么沒的吧?!?/br> 駱清婉的呼吸驟然一粗,額頭上滲出細(xì)微的冷汗來。 趙顯瞧著這對主仆一唱一和,縱然心里有底,知道兩國大長公主其人并無濫殺無辜之心,但也一時被如今這騎虎難下的情境弄得心里捏了把汗。 “三姑娘,您若是挑不出來,不如讓老奴幫你選一個吧?”那婦人見傅斂洢挑挑揀揀大半天,仍是拿捏不定主意,手指略略在托盤上滑過,竟是打算自己直接替傅斂洢選了。 傅斂洢心底一慌,看榕青的手指在那酒壺上略滑過,趕忙一把撿了托盤上的匕首來,顫著嗓子道:“我,我,我選好了……” 傅斂洢磨磨蹭蹭地打開了匕首,對著自己的脖子比劃來比劃去,就是如何也下不去手,在場眾人的目光皆沉沉地落在她身上,傅斂洢終于承受不住了,一把扔開匕首,膝行著跪在地上將兩國大長公主蹣跚爬去,揪住兩國大長公主的裙角,哀哀地仰著頭,涕泗橫流道:“外祖母,外祖母您忘了洢兒小時候陪在你身邊的日子了嗎?您忘了您曾經(jīng)對洢兒的那些好了嗎?……洢兒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生在侯府、長在侯府,從前是外祖母的外孫女,一輩子也都是外祖母的外孫女啊!” “難道如今僅僅只因旁人的三言兩語,外祖母便把我們曾經(jīng)的那些感情都忘了嗎?……這太荒謬了,這太離奇了,我是您的外孫女啊,我真的是您的親外孫女啊!難道您就因為外人幾句空口無憑的白話,就要這樣……就要這樣對我嗎?我是您的洢兒啊!” 傅斂洢簡直要被兩國大長公主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給弄瘋了,怕得眼淚鼻涕直往下掉,一時間再也顧不得惺惺作態(tài)什么了。 “好孩子,”兩國大長公主幽幽地捏住傅斂洢等下巴,面無表情道,“你放心,今日若是當(dāng)真冤屈了你,外祖母我也必不會叫你白白含冤而去的……這毒婦的親生女兒定會馬上下去陪你,黃泉路上,倒也不至于叫你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傅斂洢怎可能接受兩國大長公主這樣毫無意義的“安撫”,仍是拽著她的裙角拼命搖頭,哭得直打嗝地不住喊著外祖母。 兩國大長公主見狀便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招了招手,示意那名喚“榕青”的婦人將托盤端來,信手拎起其上的酒壺,捏住傅斂洢的下巴,柔聲道:“既你自己下不去手,外祖母我便最后疼惜你這一次……幫你做了這個了斷吧!” 話音未落,兩國大長公主便拎起酒壺就要往傅斂洢的嘴里灌。 傅斂洢驚得瞪大了雙眼,緊咬齒關(guān),拼命搖著頭不愿去嘗。 一陣嘩啦啦的聲響,卻是被掛在刑具上的駱清婉終于忍不住了,冷笑著開口道:“好,既然你們都要這樣屈打成招了,那我便就招了吧……不錯,我換了孩子,你們府上的那是個假貨,我兒鐘意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侯府千金……貴人不就是想聽我說這個嗎?” “好,我現(xiàn)說了,最后的心愿也了了……想我這黃泉路上,還能有一位侯府千金陪著,我兒鐘意日后還可以在侯府盡享富貴……真是值了!只要我了這一條賤命,不虧,不虧!” 兩國大長公主捏著傅斂洢的手微微一頓,猶豫了一下,將手中拎著的酒壺又放了回去。 “你這毒婦,怎么滿口胡言亂語!”傅斂洢一脫開轄制,當(dāng)即憤怒地朝向駱清婉的方向,瞪大雙眼破口大罵道,“你自己的女兒是誰你自己還不知道嗎!這世上怎么有你這種惡毒之人,費盡心思地挑撥旁人家的祖孫關(guān)系,你就看不得旁人半點好么!惡心至極!真是叫人惡心至極!” 駱清婉的嘴唇微微發(fā)抖,沉默著避開了傅斂洢的目光,只陰著臉滿目陰鷙地盯著兩國大長公主的雙眼,嘴角微微噙著一抹冷笑,毫不客氣道:“好了,貴人要我說的我皆已經(jīng)說完了,麻煩貴人信守諾言,給我一個痛快吧!” “你說完了?”兩國大長公主微微揚(yáng)眉,幽幽道,“我問你當(dāng)年是怎么換的孩子,你還一個字都沒有講呢,這怎么就算說完了?” “把那過程給我一字一句地講清楚,我便給你個痛快……不然,你還想死?你且先慢慢想著吧?!?/br> 駱清婉一窒,既而仍冷笑著梗著脖子道:“從未做過的事情,貴人們強(qiáng)按著頭要我招,我招也就是了……怎的,招了還不算完、還不夠滿意,還得要我再接著往下編一個嗎?” “你真是,滿嘴狡辯,”兩國大長公主陰沉沉的望著駱清婉,一字一頓道,“半點也不識得乖……既如此,我便也與你沒什么好說的了……榕青!” 緊跟著兩國大長公主的婦人一抬手,那三尺白綾便緊緊的勒在了傅斂洢的脖子上,一寸一寸的往里收緊,傅斂洢被勒得滿面通紅,手緊緊的扒在脖子上,張著嘴斷斷續(xù)續(xù)地叫著:“外祖母,母親,母親您若還在世……外祖母……” 被掛在刑具上的駱清婉看得目眥欲裂,險些要維持不住面上冷漠的神態(tài)來。 “到現(xiàn)在還不打算說實話嗎?”趙顯微微挑眉,嘆息著對駱清婉道,“你若是說了實話,公主也不過才只要你一人這條賤命……你若再不說實話,她可真的要死了。值得嗎?” 駱清婉顫抖著嘴唇,心內(nèi)一時大亂,半天也拿不定主意來。 趙顯看著便不由悠悠地嘆了口氣,手輕輕按住那掌著白綾的婦人,搖了搖頭?!w顯可不能真的叫傅斂洢就這么死了。 傅斂洢死不死的,趙顯皆不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