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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不吭地一個人從江南跑回來!你把剩下的人全都放到駱翀云手上去了?!”江充簡直要被這個不靠譜的臭小子給生生氣暈過去了,急得破口大罵道,“你有沒有想過,你把這些人全都放到駱翀云的手上,等于把政知堂未來十年的后備儲才全都干干脆脆地暴露在林系一派的眼前……這難道僅僅只是關乎陛下交代給你的江南一案能不能處理好的問題么?” “……這關乎的是我們政知堂未來十余年的后續(xù)發(fā)展,全都被你一個人的任性給暴露了!我們還搞什么!我們干脆直接退位讓賢,全都把位置騰出來,給他們那群正統(tǒng)啟蒙、師承名門的世家子弟坐去吧!” “我有急事,江南的案子我暫且顧不得了……” “狗屁,你能有什么急事?你急著回來干什么?急著回來送死還是急著把我氣死后給我送終呢?趙顯你這個鱉孫兒……” “……左右那邊駱翀云一個人也絕對能夠處理得了,不過是耗費時間長短的問題而已,丟出去的那部分人、讓出去的那些權(quán)我回頭全都替你爭回來,”趙顯被江充不分青紅皂白、劈頭蓋臉一頓痛罵,卻也不惱,仍是面色不變地繼續(xù)往下道,“但是,江大人,現(xiàn)在,你得幫我?!?/br> 趙顯明秀俊俏的臉上一半猙獰一半暴戾,整個人眼底通紅,透露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深深惡意來,他咬緊后槽牙,寒著嗓子一字一頓道:“我有一件事必須得要現(xiàn)在去做,我要找一個人出來……江大人,相識一場,就算是我趙顯今日求你,這個人你必須幫我把她立刻找出來!” 江充聽得愣了愣,滿腔的怒火被趙顯臉上鋪天蓋地的壓抑恨意澆滅了大半,他被趙顯猙獰偏執(zhí)的眼神看得心里發(fā)涼,愣了許久,才緩緩地插科打諢道:“趙小公子,咱們也認識這么久了,我還是第一回聽您正兒八經(jīng)的叫我一句‘江大人‘,不瞞您說,我這心里還挺受寵若驚的……說說看吧,你想找誰?找他要做什么去?” “此女名為駱清婉,三十上下,晉陽人氏,”趙顯的雙拳不自覺地握緊,仿佛在回憶著什么平生大恨般,用一種恨不得能生啖其rou、飲其血的森然語調(diào),緩緩道,“我要江大人幫我把她從楊家人的手里悄無聲息地帶出來……然后再借江大人在昭獄的腰牌一用。” “找人倒是不難,”江充皺了皺眉,猶疑道,“不過你找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人做什么?還得要我讓人把她從楊家人手里‘悄無聲息‘地帶出來?真要想做到如此地步,恐怕免不得要驚動了陛下的天鷹衛(wèi)去……況且昭獄的腰牌我不是不能借給你,但昭獄乃是陛下直屬,其中關有不少見不得光的案子,你若要是進去,怕是必得過傅統(tǒng)領那一關,不過……” ——不過據(jù)江充所知,趙顯此人性格尤為乖張陰僻,與名門侯府里出生的貴公子傅長瀝,更是自見第一面起便屢有齟齬,一向不合。 “倒也不必驚動傅統(tǒng)領,”趙顯艱難地抽了抽嘴角,陰yindao,“我不過想借昭獄里拷打的刑具一用,既然流程這般麻煩,我便不進去了,再勞江大人幫我跑一趟,挑選幾件趁手的來?!?/br> “我是個刑訊的新手,怕掌握不好度,”趙顯死死咬牙,含著露骨的恨意微微笑著道,“若是可以,江大人能幫我?guī)讉€昭獄里擅長的師傅出來便最好不過了……當然,若是帶不出人來倒也無妨,只消江大人再在昭獄里多幫我問上一問,選幾個不那么容易能叫人死的出來?!?/br> “說來說去,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究竟要找那個人出來做什么?”江充眉頭皺得死緊,幾乎快要能夾死一只蒼蠅來,他雖然也曾為宣宗皇帝做過不少見不得光的腌臜事,也自問這些年早把讀書時學的仁義禮智信那一套喂到狗肚子里去了,但趙顯今日如此言行,分明是打算將要在那位駱姓婦人身上除以種種酷罰極刑……江充到底有些良知未泯,看不太過。 ——雖然江充經(jīng)常在馮毅面前將自己與趙顯相比,認為二人極類:皆是寒門苦讀書出身、也一樣是憑得手段陰狠而出的頭,但其實江充自己心里清楚:他們大有不同。 趙顯之陰狠,更多的是陰,而不是狠他與江充不同,江充能搶先在同輩里冒得出頭來,靠的是他的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江充狠得下心來,拉得下臉去,放得下自尊,用得了儒家之策卻又撇得掉其中灌輸?shù)氖欠巧茞褐^……所以才能成為宣宗皇帝手中一把毫無感情的利刃,大殺四方。 而趙顯能遭人忌憚若此還被如此委以重任,更多的是因為他計謀上的詭譎莫測,陰毒之處,更是讓人回過味后肝膽生寒,細思恐極……他與江充看著大類實則全然不同,江充可以這么毫不給自己留情面地說一句:對于宣宗皇帝,乃至整個政知堂來說,自己是完全可以被取代的,然而趙顯卻萬萬不能。 ——所以無論趙顯表現(xiàn)得多么乖張荒唐,行事之間多有讓宣宗皇帝這樣待人待己都恪守嚴律的正統(tǒng)“君子”深感不適之處,但由于其近乎于妖的智謀,及至如今,宣宗皇帝遇事都還是會忍不住先問一問他的意見。 即便趙顯給出的計策往往都因為過于陰毒而最后被宣宗皇帝棄之不用。 馮毅時常告誡江充:此子陰狠,不可久交,但江充到底與馮毅不同,他是苦人家出身,又自認謀略平平,本身并沒有什么經(jīng)天緯地之大才干。 對于同樣與自己一般是寒門卻智略驚人的趙顯,江充很難不在他身上多寄托點什么。 ——江充心里甚至還曾隱隱幻想過:若非趙顯年幼便遭賊子磋磨苛待,他這一生,未必不可能成就第二個郇渏初。 畢竟,在江充心中,單論智謀,趙顯可遠比什么林泉、洛翀云之流勝上許多。 但終究是為身世所累,左性偏執(zhí),被生生耽擱了。 江充想著便忍不住在心里微微嘆了一口氣,他自己命不好、路走得坎坷,便不也太忍心看趙顯也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偏,于是沉沉地嘆了口氣,緩下聲調(diào)道:“你總是要與我把事情說清楚的吧……讓人幫忙,總不能什么也不說,只讓人埋頭給你做事吧?!?/br> 趙顯沉了沉臉色,陰yindao:“我找駱清婉,自然是為了尋仇……她毀了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害得她去死,還得要她心甘情愿地去送死?!?/br> “殺人不過頭點地,她卻如此陰毒,恨不得把人殺了,再趴在人的尸首上吸出骨髓來供養(yǎng)自己……她把她整個人都毀了,她完完全全毀了她的一輩子,誅心刻骨!”趙顯牙齒打顫,咯吱咯吱作響,像是想到了什么難以忍受的事情般,氣得渾身發(fā)抖,“我本不想去打擾她,已打算暫時不去與那賤人計較了的……那賤人卻非要撲上來找死!” 江充被趙顯身上那如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