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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裝作乞丐的小姑娘強(qiáng)賣給他們的藥丸。幾乎是話音剛落,卜羲忽然仰頭尖叫起來,聲音尖利刺耳、寒心徹骨,絕不是人所能發(fā)出的聲音。周光璟收回?zé)o妄,抱著楚策悄無聲息地往后退開。楊澤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卜羲,良久,他伸手將卜羲一把摟入懷中。他把她抱住的一瞬間,尖叫聲戛然而止,楊澤苦心維護(hù)的卜羲的身體開始崩潰,長及小腿的頭發(fā)大把大把地掉,皮rou從身上開始脫落,還未落地便已化為灰燼,他懷里緊緊擁抱的人,只一會兒工夫,便化作了一堆齏粉,輕風(fēng)掠過,肆意飛散。只有楊澤手心上還靜靜懸浮著一點(diǎn)光,光芒幽藍(lán)而黯淡,在漆黑一片的夜里卻顯得十分明亮。楊澤看了自己手心的那點(diǎn)光許久,忽然笑了一下,溫柔喚道:“卜羲。”幽光卻一下子騰空而起,一頭扎進(jìn)了楊澤心口,無情而兇猛。周光璟背著楚策朝與來時相反的方向走著。他手上有那個小姑娘給的號稱能治天下蠱毒的藥,依之前那顆的效果來看,這顆療效應(yīng)該也不錯,可要死不死的是,楚策中的,偏偏是這藥唯一不能解的那一種。所謂的情蠱。但無論能解不能解,總得試試看。周光璟背著楚策走了很久,直到天都亮了,才看到一座寨子,寨子前有一條小河蜿蜒而過,一個大嬸抱著盆衣服,正蹲在岸邊洗。周光璟走過去,客氣地問:“請問這位姑娘,你家有沒有多余的房間?我們是兩位過路人,旅途勞累,想借宿一宿?!?/br>被問的“姑娘”有些受寵若驚地點(diǎn)點(diǎn)頭,忙不迭地站起身,領(lǐng)著周光璟朝寨子里走去。謝過大嬸,稍事安頓好之后,周光璟湊到楚策身邊,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他蒼白死寂的臉,然后伸出根手指,戳在他的眉心,順著鼻梁一路滑下,來到他毫無血色的嘴唇,頓了頓,拿開手,周光璟低頭,輕輕地親上楚策的嘴唇,眼簾半闔,神情溫柔而虔誠。他忽然想到那個早晨,他被睡夢中的楚策發(fā)出的響動吵醒,意識尚且朦朧間,冷不防被楚策攬入熾熱的懷抱,然后聽到他低沉而沙啞的聲音,說“我喜歡你,光璟?!?/br>周光璟抬起臉,在楚策眼睛上親了一下,呼出的熱氣噴在他蒼白的臉上,但他的眼簾緊閉,仿佛再也不能醒過來。他湊近他的耳畔,極為小聲地、似是怕被除了他以外的人偷聽去一般,說:“我也喜歡你,阿策。”唔,有點(diǎn)吵。楚策疲倦地睜開眼,入目的是自己從未到過的地方,但是他在江湖歷練,漂泊四海,常宿在陌生的地方,因此并不驚訝。再一轉(zhuǎn)身,看見身邊躺著個人,身子用被子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只露出烏黑的長發(fā),和一張略顯蒼白的清俊的臉。楚策側(cè)耳仔細(xì)聽了聽周光璟的呼吸,確定他在熟睡,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嘴角,然后披衣起身,趿著鞋子,走到窗口,推開窗戶,看見大片古樸的黑瓦木樓,幾個苗族打扮的人談笑著在其間行走。看來是周光璟找了個苗寨暫時安身。楚策想著,暗運(yùn)了一下內(nèi)息,發(fā)覺自己全身并無任何異樣,之前莫名的胸痛也毫無蹤跡了,只是整個人仍舊有些頭暈,疲憊不已。楚策走到床邊,躺回周光璟身旁,打算再補(bǔ)一會兒眠,只是一躺下人就清醒了,越是閉目神志反而越明晰,干脆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周光璟的睡臉。他的臉色不太對,原本紅潤的嘴唇現(xiàn)在沒了什么血色,以前睡覺也一直都是很安詳?shù)模缃窨雌饋韰s有些煩郁。不太對。楚策心想著,手悄悄伸進(jìn)周光璟的被窩里,握住他的手腕,把了會兒脈,倒也沒什么古怪,就是脈相有些微弱。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發(fā)生的事,知道周光璟必定是經(jīng)過了一番苦戰(zhàn),雖說他內(nèi)力被封究竟是如何逃脫的他實(shí)在是很好奇,但看他如此疲倦,還是讓他先好好睡上一覺再說。于是楚策安靜地躺著看了周光璟好一會兒,看看看著就又忍不住了。放在他被窩里的手不老實(shí)地往上攀,摸摸索索地來到他的胸膛,撥開覆蓋在胸前的衣服,往里探去,一摸,立時愣住了,然后一把掀開周光璟緊緊裹在身上的被子。周光璟的胸前纏著厚厚的一層層的紗布,心口的位置卻仍有血水滲透而出,染紅了那一處雪白的紗布,看在楚策眼里,更覺觸目驚心,他的手指來到他心口的上方,想輕輕觸碰,卻又猶豫,最終還是收回手,痛苦地攥緊成拳,啞聲道:“為什么會這樣……”“就是受傷了啊,”周光璟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低頭看了看自己被血浸濕的繃帶,苦惱地皺起眉,“又流血了,這下可好,百里留給我的藥不夠用了?!?/br>“還剩多少?”楚策問。周光璟從衣兜里掏出個小瓷瓶,上下晃了晃,說:“小半瓶吧,路途兇險,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找到他,我的血基本已經(jīng)止住了,現(xiàn)在流的這點(diǎn)不算什么,我們得省著點(diǎn)用,萬一你再出事就不妙了?!?/br>楚策聽他嘀嘀咕咕地講著,什么都沒說,默默地解開了他的繃帶,一圈圈繞開,看到他心口那道掌印上多出的血口,眼眸顫抖了下,拿過他手中的瓷瓶,一股腦地將里面的藥粉都倒了上去。周光璟急道:“哎哎哎,你干嘛呢?”楚策低聲道:“你自己留著用就是,我不會再出事了。”周光璟道:“那你也沒必要全倒出來啊,我就不能一天換一次嗎?”楚策窘迫地低下頭,訥訥地不說話。周光璟看他攥得手背的青筋暴起,把手放上去安慰的摸了摸,“沒事的,都解決了。”楚策轉(zhuǎn)身一把將周光璟摟入懷中,顧忌著他的傷口,又小心翼翼地分開一些。周光璟心口的傷,刀口平整,刺入的也有分寸,顯然是自己扎的。那個賣藥的小姑娘說過的話,他也記得。若是平常蠱蟲,服藥即可,若為情蠱,則需真心人心頭之血為引。他原來早就知道。楚策在年少時做過一個夢,夢里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唯有周光璟的笑靨近在遲尺,他不知受何所控,小心地牽住他的手,與他相擁而吻,寬衣解帶,肌膚相親,糾纏了整夜。第二日清晨醒來,身側(cè)的周光璟依舊在熟睡中,寧靜而又安詳,他的臉卻像澆了油點(diǎn)了火似的火熱,心虛地探到自己身下,褲子都濕了大半。他悄悄地拎著褲子跑到后院里暗搓搓地洗,山間冰涼的泉水讓他頭腦清醒了許多,望著水盆里自己的影子,不知為何腦海里浮現(xiàn)的卻是周光璟的臉。發(fā)怔間,背上忽然一重,回頭一看,果然是周光璟撲了上來,他還穿著睡覺時的衣服,眼睛迷迷瞪瞪的睜不太開,趴在他背上,軟軟的手圈著他的脖子,奶聲奶氣地道:“你在干嘛呀?”楚策說:“我喜歡你,不是兄弟間的那種喜歡,我想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