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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第11章十一鶯歌燕語,婉旎幽香。李寶緩緩睜眼,只見天光大亮,透過了床前紗帳。他已經(jīng)看得見了?李寶抬手碰了碰眼睛。這是哪里?李寶起身,就見自己睡得是錦席玉枕,身上穿的是華麗細(xì)軟的錦袍。而床下還有一雙樣式精美的鞋子,鞋面上繡的翠竹青翠欲滴。穿了鞋,下了床,李寶撩開帳走出去。屋里的擺設(shè)無一不精美華貴,全是李寶從所未見之物。木窗外隱約可見花紅葉綠,李寶走過去推開窗,只見清流穿石而過,小橋躍然其上,樹頭綠葉如篩,點(diǎn)點(diǎn)金光流瀉而下。遙望東南西北,亭臺水榭,或居山石,或建臨水。從未聽過的叮咚玲瓏樂聲,充盈于耳內(nèi),偶然可見身穿羅綺錦緞,身姿曼妙的女子,穿梭于如畫疏林之間……一切的一切,好如仙境。李寶不知自己何時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立于曲折游廊之內(nèi)。腳下自顧自移步走著,左右兩邊,忽而青山如翠嶂,白石崢嶸各異,忽而梨樹杏樹,花開如那漫天彩霞,忽而竟到了水上,游魚彩蓮十分有趣。突然一陣沁人心扉的清香,讓李寶抬頭望去。竟是一位仙人般好看的女子,站在他身前。女子向他微微福身,李寶一時無措地憋紅了臉,向后退了兩步才反應(yīng)過來,別扭地抱拳還了一禮。女子笑吟吟地,“公子萬福。公子今日宿于陋舍,睡得可好?!?/br>李寶突然愧疚,他狼狽地點(diǎn)頭,脫口而出道:“抱歉,擅闖了貴地?!?/br>“無需介懷?!迸有》鹊?fù)u了搖頭,道:“說來難堪,小女子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請說?!崩顚毭Φ?。“公子此行,可是要去茯苓山錦泉寺,尋一位名為慧仁的僧人?”女子問道。“是?!崩顚汓c(diǎn)頭。“那僧人,曾救下一只后腿受傷的小狐,正是家妹。如今她傷勢已經(jīng)痊愈,卻礙于寺內(nèi)佛光閉鎖,出入不得。小女子煩請公子此去,能將家妹領(lǐng)回來?!迸釉俅蜗蚶顚毟I?。“好。我記住了?!崩顚氁豢趹?yīng)下。“多謝公子?!迸又x道,身形慢慢淡去,即將消失時,她似記起了什么,忙開口道:“公子,你眼睛里的那位幽魂meimei,并無害你之心。如果可以,還請公子原諒她之前冒犯,幫她一幫。她也是個苦命之人……”她話音未落,周遭美景,盡數(shù)隱入白霧之中。而李寶的身形,也在飛快地向后退去——李寶慢慢地睜眼,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濃霧,隱約可見其后黑影輪廓,卻看不出是何物。手指所觸之地,除了灰塵便是粗糙冰冷的石頭表面。李寶伸手推醒身邊唯一的熱源,說道:“師弟,我見到狐仙了?!?/br>“……”何雨澤迷迷糊糊地一睜眼,就聽到了這么一句話,只得沉默以對。李寶把夢里見到的種種,都跟他講了一遍。何雨澤越聽越皺眉,偶爾打斷李寶,向他詢問一些細(xì)節(jié),李寶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番夾雜著詢問的講訴之后,何雨澤相信李寶是真的見到了狐仙。因?yàn)槔顚毸f的,全都是這宅院未廢棄前應(yīng)有的景物。而這些東西,別說他根本沒有和李寶說過那些廢墟、造景,就算讓李寶親眼看到廢墟,以他的閱歷來說,他也根本沒辦法想象出,權(quán)錢富貴之家是會何等的雍容華貴。“那你以后,還要帶著一只狐貍精,再回到這里嗎?”何雨澤問。“我答應(yīng)她了?!崩顚毢喍痰幕卮鸬?。“……”何雨澤現(xiàn)在是真的有些后悔,非要和李寶一起去治療眼睛了。報仇這件事,還真是困難重重。——————————————————眼中刺眼的紅變成了白茫的霧,李寶又開始睜著眼睛充當(dāng)睜眼瞎。何雨澤從破敗的宅院出來后,很快帶著李寶轉(zhuǎn)回了大路。昨天那種糗境,他不愿再經(jīng)歷一次,大路再繞,他也不會輕易走荒無人跡的捷徑了。而上路之后,短短兩個多時辰,他們就到了一個可稱作是熱鬧的小鎮(zhèn)。雖然這兩個時辰,這師兄弟二人都是用輕功趕路,這個小鎮(zhèn)實(shí)際是離昨夜所宿的破陋宅院,還有很遠(yuǎn)的一段距離。但是到了小鎮(zhèn)牌坊下,何雨澤仍是懊悔昨夜沒有再朝前趕一段路。他們帶的路費(fèi)不少,如果昨夜到了這個小鎮(zhèn),那他們就不用在那么冷得天,宿在漏風(fēng)又冰冷的宅院了。而且還讓師兄遇上了狐貍精,又?jǐn)偵狭艘粯堵闊┦隆?/br>師兄弟二人,走在小鎮(zhèn)的街道上,忙碌的行人,叫賣的小販,食物撲鼻的香氣,如此種種,幾乎讓二人眼睛鼻子耳朵都不夠用了。李寶雖然看不見,但是鼻子聞到,耳朵聽到,人擠人是被人撞到之類的,也讓他感受到了小鎮(zhèn)的熱鬧。他們倆人在山谷里待了八年,現(xiàn)在甚至連做夢,都夢不到這種極具煙火氣息的街道。如今走在街上,真的好比做夢一樣。但很快,二人就都清醒了。李寶是不間斷地感覺到注視在他身上的視線,還有那些人自以為他們倆人聽不見的嘀咕。而何雨澤是真切地看到,路人在對他們指指點(diǎn)點(diǎn),偶爾擦肩而過的婦女甚至都會掩鼻……二人的形容實(shí)在狼狽。原本他們出谷沒幾天,又正是冬天,就算幾天沒洗澡,也臟不到哪去。但奈何一路走來事故太多,加上又露宿了幾次——頭上身上的灰塵泥土,干了又被弄臟,看不出原樣來的血跡;臉上雖然消腫,色彩也淡了些,但是卻還像胎記似得留著些青紫的痕跡……看上去的確很糟糕——何雨澤審視他們倆人,得出了這個結(jié)論。很讓人喪氣。“先去成衣店買衣服,然后再去找個住宿的客棧。我們洗個澡,換件衣服?!崩顚毨『斡隄?,給了他一個行動的建議。何雨澤看了看街上很想買,但店老板在他看過去時卻露出防備,一點(diǎn)都不想賣的各種攤子,不得不承認(rèn)他最好按照李寶說得做。何雨澤帶著李寶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成衣店,在老板不信任的眼神下選了兩件衣服,并付了錢。然后拎著衣服,就近找到一間客棧,同樣頂著店小二和帳房的不信任的眼神,要了一間雙人房叫了兩桶熱水,然后給了押金。不得不說,付了錢之后,大家的臉色都好看多了,但是眼神卻更異樣了。何雨澤想,大概看見一個乞丐居然腰纏萬貫,就會是這樣的眼神。他們雖然也并沒有腰纏萬貫,但金錢上并不短缺。“呼——”由店小二帶路,進(jìn)了訂下的房間,來到桌邊坐下,何雨澤緊繃著的頭皮這才放松了些。他長出一口氣,給在他對面坐下的李寶,倒了杯桌上茶壺里的白水,然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