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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秦楚在大春飯館吃了碗面,這才開車回秦家。 于一片密林之中,淺山別墅靜靜地臥在半山腰,宛如一頭在沉睡的雄獅。就像是住在這淺山別墅的那位老人一樣。 老爺子的住處,今日十分安靜。 檀香縈繞在空氣中,潺潺的流水聲貫穿整個小院,院內(nèi)雅致又安靜。 那條人工挖掘的小溪旁擺著一張?zhí)珟熞巍G冂娋妥谔珟熞紊?,享受著早晨溫暖的陽光,時不時地撒幾粒魚食丟進小溪,引來一群錦鯉爭先恐后地搶奪。 他蹙著眉頭,心想著:這錦鯉也太多了點,爭爭搶搶,不成體統(tǒng)。 “廖旺?!?/br> 廖旺用托盤端著茶走過來,“老先生,何事?”廖旺將茶盞放下,往杯盞中注水。水注入七分滿,熱氣裊裊。 秦鐘望著溪中小魚,說:“錦鯉太多,留幾條懂事的就行了?!?/br> 廖旺望著那魚兒,又問:“是送去別的池子,還是不要了。” “丟了?!?/br> 秦鐘剛說完這話,對面的小樓的窗戶被打開。 秦鐘抬頭,看見秦姝走到了窗邊。純白色的毛絨圍巾裹在脖子上,襯得那張臉蛋白皙清雅,她不發(fā)瘋的時候,靜靜地靠著窗戶,便是一副美人臨窗圖。 秦鐘忽然改口,道:“送去前院的池子里吧?!?/br> 廖旺抬眼看了四小姐一眼,“好?!彼D身去拿漁網(wǎng),蹲在小溪邊網(wǎng)魚。秦姝聽到了下面的動靜,也像是沒聽到一樣,只望著后面那片山,眼神冷漠。 秦楚的破車開到秦家大門口的時候,給他放行的保鏢隊長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人。 他們大公子,什么時候買了一臺這么便宜的車? 秦楚把車停在秦家大門口,直接讓阿威將車開去停車庫,他則步行,踩著鵝卵石小道,到了他爺爺?shù)淖√帯?/br> 廖旺將錦鯉放進木桶里,聽見了腳步聲,便回首朝著小院入口瞥了一眼。瞧見信步走來的秦楚,廖旺抬頭對身旁的秦鐘說:“大公子回來了,老先生。” 秦鐘眼皮子抬了抬,“嗯?!彼^續(xù)喂魚,等秦楚來到身后,喊了聲爺爺,這才轉過身來。 秦鐘瞇著眼睛打量秦楚。 而秦楚,也在觀察秦鐘。 冬日的艷陽天,太陽落在老人那張溝壑一樣滄桑的臉上,讓他蒼老盡顯,但神色卻是不見疲憊。老人那雙眼睛,一貫的銳利凌厲,陰沉沉地看人的時候,令人吃不消。 但秦楚無所畏懼。 “爺爺,您找我來,是要說什么?”秦楚表情輕松。 秦鐘收回了目光,他伸手拿起身旁方形黃梨木桌上的文件,開口說著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你好得很啊,秦楚?!?/br> “爺爺...”剛開口喊了聲爺爺,秦楚就看見秦鐘舉起那份文件,朝他劈頭蓋臉地扔了過來。 與此同時,秦鐘震怒道:“看看你做的好事!你還招惹她做什么!你姓秦,你不姓賤!” 秦楚用兩根手指頭夾住文件,不浮不躁,也不畏懼。 他筆挺的站姿,像是一顆松,好像泰山壓頂,也不會輕易折斷。 秦鐘最是欣賞秦楚身上的這股正氣,但一想到這孩子做的事,秦鐘便感到無力。 是做了什么孽??! 小女兒困在情字里面出來了,大孫子也是如此。 他們秦家人,當什么不好,偏都要當癡情種。 樓下的動靜,終于吸引了秦姝的注意。 秦姝垂眸,遠遠地望著秦鐘與秦楚。她目光,在秦楚的臉上停頓了片刻,才疑惑地蹙起眉頭。就像是不認識秦楚一樣。 蘇雨不知何時來到了秦姝的身旁,她將一個造型別致的銅質(zhì)暖手爐子遞到秦姝懷里。“四小姐,這大早上的可冷了,你站窗戶邊做什么?” 一年當中,有那么一些時日,秦姝的狀態(tài)是清醒的。 她捧著手爐,清晨的陽光鋪灑在她的臉頰上,那長卷的睫翼上面停落著一縷陽光,像是小蝴蝶。 眨了眨眼睛,睫毛便跟著輕顫。秦姝道:“總在屋子里呆著,也悶?!?/br> 朝下面的兩個人努了努嘴,秦姝問蘇雨:“那個人,是誰?” 這些年渾渾噩噩,加之秦楚回來的次數(shù)不多,秦姝好多年都沒有見過秦楚。 而她早也忘了,數(shù)月前發(fā)病的那次,是見過秦楚的。 蘇雨眼里閃過一絲難過。 四小姐竟是連大公子都不記得。 “四小姐不記得他了么?” 秦姝問蘇雨:“我認識他么?” “四小姐仔細看看?!?/br> 秦姝便盯著秦楚那張臉,仔細地看了起來。 秦楚這人很警惕,誰在看他,是從哪個方向看他,他心里十分清楚。辨清楚那道目光的來處,秦楚心里有些驚訝。 四姑姑這是好了? 秦楚抬頭朝著小樓這邊望了一眼,就看到三樓的窗邊站著一位清雅的白衣美人。四姑姑安靜的時候,依然是漂亮的。 秦楚望著秦姝,秦姝也望著秦楚。 終于,秦姝有了些印象。 她朝秦楚點點頭,忽然摸了摸口袋,為難地跟蘇雨說:“哎,口袋里沒有糖?!?/br> 聽秦姝這樣說,蘇雨便是明白,四小姐這是認出了秦楚。 大公子還小的時候,每次四小姐從婆家回來,都會在兜里或包里裝一把太妃糖。蘇雨笑笑,她說:“我記得家里還有些糖果,我去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太妃糖?!?/br> ☆、195章 她最好,我喜歡她 “嗯。”秦姝告訴蘇雨:“有的話,等會兒給寶寶拿幾顆去?!彪S后,她淡然的眸子從秦鐘略顯佝僂的背影掃過,秦姝又說:“吃點糖,他心里會好受些?!?/br> 可憐的小家伙,這是又要被他爺爺罵了。 看見秦姝轉身回了屋,秦楚這才收回視線。 秦鐘知道秦姝在樓上看下面,有些話他就沒有直白說出來。等秦姝進了屋,秦鐘對著秦楚,徹底沉下臉來。 他回到太師椅上坐下,秦楚就老老實實站在背后。 秦鐘喝了一口茶,對廖旺說:“你把魚送走吧。” “好的,老先生?!?/br> 等廖旺離開,秦鐘這才對秦楚說:“你應該猜到了,你手里那份文件,是關于誰的?!?/br> 秦楚望著牛皮紙袋,不用打開,也猜到了內(nèi)容。 他問:“你去查了?” 秦鐘:“哼!我不去查,你還打算胡鬧到什么時候!” 秦楚不做聲。 秦鐘想到自己讓人查到的資料,就感到心驚。“那天你父母回來,跟我說你那個女朋友叫陶如墨,長得跟當年那個丫頭也有幾分相似的時候,我還當他們是搞錯了?!?/br> “我讓人去查了,查到的東西,當真是令我心驚?!崩蠣斪訃@息一聲,口里泛苦,“秦楚,你怎么這么偏執(zhí)?” 秦楚依然吹著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