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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柯爸爸的牙齒咬到硬幣后,還生生地疼了好久。他捂著嘴,笑著罵道:“吃餃子的就我們爺倆,她整這些玩意兒也沒什么用啊。不是你磕到,就是我磕到,沒什么懸念啊。”小西寧扒著餃子默默地往嘴里送,一個字也沒說。柯爸爸有些尷尬,手里捏著這一枚硬幣,走到流理臺邊上,把硬幣沖刷得干干凈凈。第二年,咬到硬幣的是小西寧。年幼的他正處于換牙時期,有顆牙齒本就有些松動,沒注意咬到硬幣后,就皺著一張包子臉,用手把硬幣從嘴里拿下來。在柯爸爸目瞪口呆中,柯西寧又一言不發(fā)地把掉落的牙齒從嘴里吐了出來。柯爸爸驚呆,幫柯西寧把換下來的牙齒和吃到的硬幣都洗干凈,放在不同的玻璃瓶里保存??挛鲗幉磺宄掳职质菑氖裁磿r候變得迷信起來,或許是在他mama去世之后?總之,那以后,無論是辦什么事,柯爸爸都會偏向鬼神一些,像牙齒和硬幣這類有象征意義的物件,他也會妥善地保管起來。“林阿姨?”柯西寧有點疑惑。他不明白為什么這位阿姨是用他爸爸的手機打過來的。實際上,不止是他,連柯爸爸都應該有二十多年沒和這位阿姨聯(lián)系了。他們父子倆在原先的筒子樓里沒住幾年,就有個算命的聞訊而來,確定地說這屋子里有怨靈,不能久住,容易破了孩子的運勢。那時候柯爸爸又有個朋友鼓搗他一起去外地做生意。柯西寧還沒上小學,本地的小學也不算好,搬到別的大城市教育也會更好些。應該算是兩全其美的事兒。但在柯西寧印象里,柯爸爸應該有猶豫半個月左后。半個月后,柯爸爸答應那位朋友一起做生意。他帶著大包小包和柯西寧,坐著火車,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半輩子的城市。之后,柯爸爸就一直生活在后來的城市中。生意失敗又好轉,好轉又逐漸落敗。這些年,柯爸爸過得雖不算富足,也不能算貧窮。柯西寧也受到了挺好的教育。只不過從小學開始,柯西寧就住宿在學校,只有放假才回家。也許父子倆的關系本來就緩和的機會,但實際上他們后來連說幾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偶爾回家,做生意到心累的柯爸爸和正處于青春期的柯西寧,也是說不到一句就吵起來。摔碗、摔桌子,這些也是幼稚又中二的柯西寧會做出來的事。有一次爭吵,柯爸爸被爭吵沖昏了頭,說道:“我真是白養(yǎng)你了。你和你媽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br>柯西寧從回憶中脫離出來,劇組又進入了下一場戲,他默默走到角落邊,問道:“林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嗎?還有……”他笑了一下:“您怎么用的是我爸的手機?!?/br>那邊的林阿姨顯然也很著急。“西寧啊?!绷职⒁陶f道,“你快回來吧。你爸快……快要沒了?!?/br>柯西寧愣了又愣。“你爸上個月過來的。你出名的事,我們這疙瘩誰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爸就是過來小住幾天。上次遇到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在你家門口走來走去,一問才知道,原來你爸是在給自己辦后事。這怎么行,再怎么著,你這個親兒子也得過來cao心cao心吧?”林阿姨的語氣很沉重,她的那些話,像是沉甸甸的石頭,壓著柯西寧的心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的嘴唇嚅動了一下。柯西寧撇開眼,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個焦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煩躁地踢著腳邊的石頭,“這怎么可能?我爸他年紀也不算大,您該不是被誤導……或者聽錯了?”林阿姨狐疑道:“你不知道嗎?”“知道什么?”柯西寧覺得這空間很悶,又離人群走遠了一些。“我聽說……”林阿姨說道,“你爸爸去年生了重病,做了兩場手術。手術是挺成功的,但他年紀總歸不小了,受不起化療啊吃藥啊什么的折騰,所以身體才垮的?!?/br>去年。別說去年,即便是前年,或者是大前年,柯西寧都不知道柯爸爸那邊的事情??挛鲗幰呀浐芏嗄隂]有見過柯爸爸了。偶爾通一個電話,得到的永遠都是對方語氣不太好的回答。“其實你爸爸也不是放棄啊?!绷职⒁陶f,“他就算來了這兒,每天還是會吃幾包中藥調理身體。怕是實在撐不下去了,才叫人過來處理后事的。不過這哪行啊,阿姨我不是說你,我們這兒就是有規(guī)定,老子的身后事一定要兒子過來辦,讓一個外人cao辦算是哪門子事?!?/br>聽到這里,柯西寧哪里還會覺得這是誤會。手機仍然還貼在耳邊,可惜柯西寧已經聽不進什么內容了。他緩慢地蹲下來,用手臂圈住頭,目光觸及到的只有黑暗。面對著林阿姨絮絮叨叨的聲音,柯西寧閉了閉眼睛,穩(wěn)定住情緒,聲音里仍一些細微的顫抖:“……我馬上過來。您放心?!?/br>林阿姨停頓著哽咽了一下,抹了抹眼淚。“反正你快點來吧,能多快就多快吧,你爸能夠等你的日子不多了。”通訊結束。導演走了過來,拍了下柯西寧的肩膀,說道:“西寧,你怎么了?”柯西寧背對著導演站起來,聲音還算沉穩(wěn)。“沒事?!?/br>導演也沒細究,說道:“有什么事先快點解決吧,下一場是你的重頭戲了?!?/br>柯西寧沒有說話。導演也不疑有他,正要轉身離去,柯西寧忽然說道:“……抱歉,導演,我有事和你說?!?/br>“什么事?”導演微笑著問道。柯西寧說道:“我想請假。”導演皺了一下眉頭:“你確定嗎?”“確定?!?/br>這個時候請假,確實是一件難辦的事。但這位導演還是成全了柯西寧,他試探地問道:“那你要請幾天?。俊?/br>“……我不確定。”要是別人說出這種話,這導演肯定要在心里給對方打個負分了,并且警告自己以后慎用此人。可惜說出“不確定”這種話的恰恰是柯西寧。一個在他心里近乎滿分的演員。導演嘆了口氣,問道:“我能問一問是什么事嗎?”“我家里有點事,必須去處理?!?/br>導演見柯西寧不愿多說,也就知道之后的細節(jié)應該不方便多問。他點了點頭,說道:“幸虧我們這次導的是單元劇。我可以等你,但也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br>柯西寧垂眸,“我會的?!?/br>拍攝計劃需要重新調整,第二、第三個單元劇需要拉上來,需要先敲定那幾位演員的檔期。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導演微微在心里嘆了口氣。柯西寧的車就停在拍攝基地的門外,他暗示自己好幾遍“不要亂、不要亂”。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