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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想添置些什么,你跟朱桑還有朱陌講,他們跟我去過成衣鋪子?!?/br> 顧紹禎賭氣的閉上眼睛,眼尾偶爾挑起,淡淡的掃過那人忙碌的身影,復又緊緊合上,溫良良收拾完,隨意將額前的碎發(fā)抿到耳后,她端著藥碗站在門口,燭光映得如同畫里走出來似的。 “顧紹禎,我走了?!?/br> 手落在門把上,便聽身后那人急急喊了一聲,“溫良良!” “嗯?”溫良良回頭,顧紹禎斜躺的身子此時坐了起來,燦若星辰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他生的很是俊美,如今身子大好,更比從前多了幾絲英氣。 顧紹禎渾身熱血涌到頭頂,千言萬語聚在嘴邊,卻不知怎樣去挽留這個決心已定的女人。她怎么能走,怎么能在沖喜之后,決絕的為了另外一個男人,棄他不顧? 溫良良等了半天,剛要轉(zhuǎn)身走,顧紹禎忽然冷冷說道,“替我縫衣裳。” “???”顧紹禎指了指蜀錦屏風后攤開的幾件華服,都是時興的新款,穿都沒穿過兩回的。溫良良上前拾起衣服,上好的面料溜光水滑,她抻開衣領(lǐng),卻忽然惱怒起來。 衣服上的扣子,被人為扯掉,連帶著邊緣的金絲銀線,全都掙脫開來。這一堆衣裳,別說一晚,便是讓溫良良坐在燈前不眠不休,少說也要三五天。 她攥著衣裳,憤憤的望向顧紹禎,那人瞇起眼睛,雙手枕在腦后,兩條腿伸開,房中的火燭爆出噼里啪啦的響聲,儼然假寐起來。 “我知道你討厭我?!睖亓剂紣灺晲灇庾?,稍微剪了燭心,便找出簍子將對應的金線穿好,針尖穿過薄透的面料,漸漸勾勒出一排細密的針腳。 顧紹禎不作聲,他偏過身子,側(cè)躺在床上,腦袋枕著手心,望著燈下背對自己的佳人。心道,若是能讓她一輩子坐在那為自己縫補衣裳,卻也是妙極的事情。 銀燭榮榮,水青色的春衫將她身段襯托的愈發(fā)動人,這一刻,倒叫他想起初見溫良良的光景。 那日他出府,正好對過趙家有客,烏木色的馬車上,一雙素手掀開了簾幔,顧紹禎只看了一眼,便再也沒能挪開視線。 溫良良有雙好看的眼睛,不說話,卻總叫人覺得春意盎然。車下的丫鬟伸出胳膊去迎她,水青色的軟煙羅裙在日光的照耀下,如同薄霧繚繞,如夢似幻。 她就像是朝陽初升,帶著一身的蓬勃之氣,讓自己在那一刻無所遁形。他忽然就憎惡那一身病體,恨透藥罐子般的自己。 那一年,是慶安十三年,溫良良家道中落,自汴京城輾轉(zhuǎn)來到金陵投奔姨母趙家。 “顧紹禎,去年你病得藥石無醫(yī),是我以沖喜之名連夜嫁進顧府?!毖酝庵?,溫良良雖未點破,兩人卻都是心知肚明。 顧紹禎打了個哈欠,翻開眼皮慵懶的回她,“你是被你姨母賣過來的,不是主動請纓嫁給我的。本就是買賣,別跟我談感激報恩,假?!?/br> 他抱起胳膊,錦衣領(lǐng)口大敞,露出一片皙白的皮膚,這樣狠辣的話說出來,仿佛心里才稍稍好過一些。 溫良良咬著唇,一聲不吭,顧紹禎能看到她肩膀微微顫動,忽然就瘀滯的坐了起來,將錦被往下一推,不耐煩道。 “你走吧,我要睡了?!?/br> ...... 金陵城郊的山坡上,漆黑的夜影里,一人一馬站在山頭,頎長筆直的身形眺望遠處,燈火重重,那人應當出發(fā)了。 慶安十三年朝廷動蕩,儲君位懸。他無力自保,牽連為己出頭的溫老太傅一家株連滅門,全府上下,只存活數(shù)十女眷。與溫老太傅孫女定下的婚約,自此無疾而終。 宋昱琮只覺得心臟砰砰跳的厲害,六年未見,他腦中依稀記得那個嬌俏靈動的女孩子。她的眼睛烏黑油亮,宛若炫燦的寶石,滿頭烏發(fā)梳成兩個小髻,對邊分別用鵝黃的薄紗纏繞起來,每每隨著她的跳動猶如彩蝶翩飛。 自打知道她是自己的小娘子后,宋昱琮便一心想把她早點娶進宮里,要她日日喊他“三哥哥”。 這樣想著,宋昱琮嘴角忍不住掛起一抹暖笑,年初甫一安定,大局暫穩(wěn),他便迫不及待私自從汴京城快馬加鞭趕往金陵,他要接她回去,一刻都等不了。 山下傳來馬蹄聲,宋昱琮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三兩步走到亭子里,站在風口揚著脖頸往下看。山影層巒,一道漆黑的暗影如同閃電一般策馬疾馳,鼓起的披風在身后簌簌飛舞,他知道,一定是她來了。 宋昱琮翻身上馬,揚起鞭子用力一揮,猛一夾馬肚,駿馬頓時狂奔起來,噠噠的馬蹄聲好似多年未見的思念,激的渾身熱血沸騰。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直到最后一個山坡。 翁鳴的箭聲破空而出,劃過漆黑的暮色噌的一聲,自宋昱琮前身穿胸而過,他痛苦的捂住胸口,松了韁繩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溫良良趕到山頂?shù)臅r候,四周空落落的,遠山影影綽綽,似一道道鬼魅的人影??諝馊缤毭艿闹刖W(wǎng),一層層的交疊著,壓迫著,她站在亭子里,嗓子干涸,胸悶氣急,找遍了,沒有人。 風聲略過耳畔,撕扯著樹枝一路咆哮蜿蜒,對面的山坡上,立著一個人,他收了弓/箭,看著失魂落魄的溫良良,夜色皎潔,比不過他此時凌厲冷淡的眸光。 顧紹禎輕咳一聲,將弓/箭背在身上,轉(zhuǎn)頭消失在漣漣夜幕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大半夜想了一個腦洞出來,甜的厲害,求預收,文名是,文案如下: 周仲生的唇紅齒白,一副桃花面,翩翩風流相。 城中媒婆幾乎把周家門檻踏平。 周仲不慌不忙道:諸位請回,我有個小娘子,尚未過門。 ..... 周仲對外客氣溫和,內(nèi)里卻是冷厲狠辣。 蕭寧從幼時便知自己有個娃娃親, 后來她偶然窺得那人真面,便一直噩夢纏身,郁郁寡歡。 她想,總要尋個由頭將親事退了。 于是,當周仲說,阿寧,你及笄了,我往蕭家送聘禮吧。 蕭寧便連忙推拒:不不,我還小。 當周仲說,阿寧,我們都成親了,該洞房了吧。 蕭寧嚇得小臉慘白:仲哥哥,我還小。 當周仲說,阿寧,杜家老二都生孩子了,我也年紀大了。 蕭寧差點哭起來,一邊后退,一邊擺手:夫君,我還小。 周仲上下打量了一番,捏起蕭寧的下巴笑道:阿寧,哪??? ☆、002 皎潔的月光如同薄紗浮動,漸漸隱去了華光萬縷,東方天際,一抹朝霞吐出淡淡的紅暈,隨即以輕快的姿態(tài),一躍轉(zhuǎn)成燦爛的金色圓盤。 這夜,顧紹禎睡得分外舒坦。 軟枕之下壓著一封自京城寄來的書信,是當朝丞相亦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