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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個黑不溜秋的人形物半倚在一棵樹旁。“楊銘?”厲雷三步并作兩步走,伸手把那人臉上的黑泥抹了抹,對上了他半睜的眸子?!皸钽?!”第74章跟豬干上了1厲雷由那雙討厭至極的眼睛一下子確認了這個黑不溜秋的生物的身份,欣喜道:“楊銘!真的是你!”楊銘此時的意識已近渙散,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厲雷,手里仍無意識地敲擊著樹干,眼睛卻閉上了。他口唇蒼白、手腳冰冷,□□出的手臂上竟蠕動著幾條肥大的螞蟥,厲雷心一驚,趕緊伸手連續(xù)拍打,然而竟不得完全奏效,他趕緊用背囊里翻出酒精到上面,螞蟥這才漸漸從楊銘身上脫落。厲雷一邊輕輕拍打著楊銘的臉,喊著他的名字,一邊將丁山交給自己的信號彈發(fā)出去。他粗略地查看了一下楊銘的全身,只見泥巴幾乎在他的身上厚厚地裹了一層,衣服的破裂處布滿了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最嚴重的莫過于他的右腿小腿處,衣物的碎片混合著血跡早已黏成一團。兩根扁長的木枝分別放在他右小腿有內(nèi)外側(cè),再用明顯是從汗衫上撕下來的布條固定著——厲雷知道楊銘的腿一定骨折了,這似乎是他為自己做的簡單的急救。厲雷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將楊銘裹住,一邊摟住他為他保暖,一邊掐他的人中。“楊銘?楊銘!你醒醒!”厲雷大聲地呼喊著,然而楊銘只是微微動了眼皮,并沒有睜開眼睛。翻出背囊,厲雷拿出一瓶水,先沾濕了楊銘的嘴唇,再把水瓶口湊過去。楊銘下意識地抿了抿唇,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剛想張開嘴…“嚇!”不遠處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東西,厲雷慌了慌,手不小心一抖,一大灘水潑在楊銘的臉上,他沾滿泥巴的眉頭不禁微皺,不滿又痛苦地哼了一聲。厲雷有些抱歉地看了他一眼,然而不遠處虎視眈眈站著的東西實在太醒目,厲雷微微繃起身子,心里盤算著該怎么應(yīng)對。那東西四肢粗短、體軀健壯,通體黑色,毛粗而稀,背上長有長而硬的鬃毛,它的吻部突出、犬齒外露并向上翻轉(zhuǎn),呈獠牙狀…不是野豬是什么?!此時,它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厲雷和楊銘,發(fā)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厲雷不禁心道:楊銘這個“倒霉鬼”的功力還真強,自己和丁山昨天到現(xiàn)在都沒碰到一只,這前腳才找到楊銘,野豬就后腳就來了…厲雷目測,這只野豬至少超過一百公斤,從獠牙上判斷,是一只剛成年的雄性。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它只是跟他們對峙著,似乎并沒有發(fā)起進攻的意向。厲雷知道,野豬雖然是比較兇猛的動物,但一般不會輕易攻擊人,除非是它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或是被激怒。盡管如此,厲雷還是不得不防,他緊盯著野豬的一舉一動,慢慢把楊銘放下,擋在了他身前。如果丁山在就好了…厲雷心想,丁山身上有一把槍,如果野豬發(fā)動襲擊,便可以將之一擊即中…而他,除了一把防身的小刀,其他什么也沒有,況且,現(xiàn)在他旁邊還有楊銘這個拖油瓶。厲雷把手慢慢伸向腰間,緊緊地握住小刀。野豬跟厲雷對峙了片刻,終究是沒有感到對方的惡意似的,終于哼唧了一聲,頭轉(zhuǎn)了轉(zhuǎn),像是打算撤退,卻有些余疑未消似的不敢輕舉妄動。就在野豬慢慢后退打算離開而厲雷輕舒了一口氣的當頭,忽然由它近旁的樹叢里發(fā)出窸窸窣窣的響聲,野豬驚了驚,身子開始緊繃。聲響越來越大,緊接著一條大蛇從樹上徐然而下,只見它黑質(zhì)而白章,身姿優(yōu)雅,仿佛只是睡飽了下來“走動走動”,卻不想把這只野豬嚇得三魂不見七魄,撒腿就跑。厲雷心呼“不好”,趕緊閃身護住幾近昏厥的楊銘,因為野豬已經(jīng)撒開了腳丫子正對著他們跑過來,一眨眼功夫便撲到了厲雷眼前!厲雷本可以閃身避開,然而他身后護著楊銘,只能硬著頭皮用雙手抓住野豬突出的犬齒,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它擋開??墒且柏i的重量和沖力太大,厲雷雖然已經(jīng)有心理準備,卻沒料到是這么厲害,不禁被逼得后退了一步,踩了楊銘一腳,正中他的小腹,這一下,給昏厥的楊銘疼得一個激靈,比掐人中管用多了,立刻便哼哼唧唧地半睜開眼睛。厲雷咬牙,一個猛勁兒將野豬拽到了一旁,雙雙滾落在草叢,根本顧不得臉上脖子上被葉刃劃傷的刺痛,兩只手死死地揪住犬齒,絲毫不敢放手。野豬先是懵逼了片刻,隨即便下意識地發(fā)飆自衛(wèi),一邊嘶嚎一邊奮力地蹬踢著。厲雷防身的小刀早已掉落在不知何處,只能憑一腔蠻力跟野豬抗衡,他根本得不到主動權(quán)——放開野豬的犬齒等于將最致命的武器向它雙手奉上,但如果不改變現(xiàn)狀的話,他的力氣只會先于野豬而耗盡。厲雷咬緊牙關(guān),決定鋌而走險,他向野豬暴露出自己脆弱的小腹,趁它一腳踹上自己肚子上的那一刻死死地張開雙腿夾緊豬身,然后一個翻轉(zhuǎn)將它推倒并背對著自己壓在身下,雙手隨即松開對它獠牙的鉗制,死死地把豬頭按向地面,不給它任何動彈的機會。野豬又急又瘋,腳爪拼命撲騰,幾乎將身下扒出兩個深深的泥坑!突然,它猛地一掙,差點將坐在豬身上的厲雷掀下來!厲雷剛穩(wěn)住身子,野豬又死命別過頭,長長的尖吻對準厲雷的手臂就想來一口。厲雷趕緊揪住豬頭毛,將豬頭往泥坑里按下去,接著揮起右拳在它腦袋上狠狠地來了一下。野豬被打懵了片刻,隨即瘋了似地掙扎了起來,厲雷沒辦法,只好再給了兩拳。野豬貌似被打孬了,全身的力氣漸漸松了下來,厲雷雖然不敢懈怠,可是好半天沒見它再發(fā)難,再加上這么幾番折騰下來,他只覺得手腳有些酥軟,于是也慢慢地收了力道。哪知道就在他掉以輕心的一瞬間,野豬竟返照出了一股蠻力,陡然掙脫了厲雷的鉗制,將他掀了個四腳朝天。厲雷跌翻在地面的同時心里不禁大叫“完蛋了”,根本來不及防備,就這么等待著野豬的嘶咬。“砰——”一聲槍響。厲雷躺在地面上,喘著粗氣,預(yù)期中的襲擊沒有到來,他只聽到野豬有氣無力的哼哼聲。“你怎么樣?”不一會兒,一個聲音傳過來,緊接著一個人把他扶了起來。厲雷先看到他手中的槍,然后才把目光聚集在他臉上。原來是丁山。“沒事…沒事…”厲雷喃喃道,“我找到楊銘了…他腿斷了,失血過多…還有,他…”“我知道了,你自己沒事吧?”丁山看著厲雷疲累而驚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