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又把青衣拿出來整理。許久才微笑著說道：“長生要回來了呢?！?/br>
周擬并不知道這其中的代價，只是搖搖頭，走開了。

已經(jīng)決定好計劃了，明天小北就出發(fā)上路。

吃晚飯時，小北特意讓所有人聚在一起。平時對他來說平淡的飯菜，今天吃起來居然居然格外的香。

“今天是我在軍隊的最后一個晚上，明天我就要離開去別的地方了?！毙”睆娜莸卣f道。他沒有把自己要去赴死的這件事說明。二十一抬頭看了一眼他，又埋下頭去。說實話，他也很舍不得小北走。

周擬聞言，一臉不可置信。那會小北不還對自己說，長生要回來了嗎？既然長生要回來，小北又為什么舍得走？難不成……

“你到底是要去哪？”他聽出有蹊蹺，急忙追問。

小北叫他放心，說自己只是調到了別的地方而已。

“鑒于這個原因，將軍之位以后就交給周擬了。能與你們相識一場，我很幸運。”小北說著，起身朝他們深鞠一躬。永別了呢。

聽到這話，他們有些不舍，不過也有人盼著他趕快離開。小北苦笑了一下，再怎樣也不會再見了。

周擬直愣愣地坐在那里，看著站在燈光下顯得很耀眼的小北，他心中總隱隱覺得有什么事不對。

吃過晚飯，小北坐在外面的石桌旁，獨自抬頭望天，手中還抱著青衣。

二十一提了壺酒過來，在石凳上坐下，順手將兩個酒盞放在桌面上。聽見清脆的磕碰聲，小北轉過頭，將青衣暫時鋪放在腿上，一言不發(fā)地倒?jié)M兩個酒盞。

“來陪我喝點？”小北酒量不好，這次卻主動舉杯對二十一說道。“自然?！彼阃瑯佣似鹁票K。

杯盞湊到唇邊，小北下意識的猛倒一大口進去。烈酒一下的沖擊讓他辣出了些眼淚，嘴有些發(fā)麻，可心中比這更苦澀。

“你說，他要回來了，我卻不能再見他了。”小北別過頭去，迎著月光，二十一正巧看見他眼角的。不知有沒有裹著對長生的不舍。

小北掏出準備好的布，攤開在桌面上，又把青衣疊得整整齊齊放進去。剛要包起來，又不放心的理了理青衣的領口，忽然想起什么，把那打了結的頭發(fā)放在上面，才細細包好，系上個結。

“既然這樣，就請你明天把這衣服交給長生好了。”小北自顧自地說著，把布包交給二十一：“本來想再繡些什么，可沒有時間了。他原來的衣服有的地方已經(jīng)破了，我也沒有機會給他補，就買了一件比較像的衣服。希望他會喜歡吧。我可是囑咐給你了，一定叫他穿上。還有他一直帶著的我的那個香囊，今天我看見它還在呢，告訴長生有時間換一換里面的香料，這么多年也該換了……”

小北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極力在忍住淚。二十一不禁替他們惋惜，他們注定滿是波折，傷痕累累。

又蓄滿了一杯酒，小北晃了晃盞，仰頭一飲而盡。

次日。

陽光無比明媚，天也藍的純凈。小北特意起了個大早，換上穿的次數(shù)比較少的一件衣服。這衣服專門挑的是玄色，因為血染全身時，墨色最不為明顯。

他如往常一樣背上卿以劍，行云流水地抽出劍，使出幾式劍法。剛要放回劍，小北忽然記起自己不會需要了，便摘下劍鞘，一并交給剛過來的天邪，道：“天邪，請你幫我把卿以劍交還給長生?！?/br>
天邪一向冷漠，此時也有些被觸動。他接過冰涼的劍，道:”一路走好。“

小北心中默念，長生，我不在的日子，你要照顧好自己。

還沒有吃早飯，周擬正好在院中遇見小北。“常北，你要走了？”

“嗯，后會有期吧。我這就要走了?！毖杂?，小北轉身離開。大概不會再見了。

二十一和天邪同他一起，騎了馬向軍營之外的深山中去。一路上鳥鳴婉轉，似乎在為他送行。

第四十三章當我的世界沒有了你

到達一片空地，小北勒馬停下。他跳下馬，獨自站在那里。和事先說好的一樣，二十一和天邪退到暗處，就留下小北。為了到時候自斷經(jīng)脈，小北在懷里揣了一把匕首。他不愿意讓見證了他與長生之間的卿以劍站上自己的鮮血，他怕長生以后會觸景傷情。

小北原地打坐，看上去心如止水，其實他的內心卻亂如麻。真是，好不甘心啊。明明長生很快就可以恢復到原來那個對他很好的長生了，可這之間的代價卻是自己……小北咬著嘴唇，渾身有些輕微地顫抖。

哪怕只有一個時辰也好，讓自己再同長生說說話，讓自己再摸摸他的臉，在主動親他一次……

他只是將軍，也有心上人，與別人又有什么不同?？扇舴趴v長生魔化下去，的確他們兩人都能相安無事，說不定他會一直做他的將軍直到老去，一直掛念著長生直到死，但天下蒼生該如何？

小北忽然間感覺眼皮外有些刺眼的陽光被什么擋住，隨后什么人落到地面的聲音傳來。他睜開眼，果真，長生站在那。

“你是有多大膽子，明知道我會聞到你的氣味還敢什么東西也不帶就坐在這？哼，果真是毛頭小子，入世太淺?！遍L生嘲諷的笑道。

他四周看了一下，又說：“真是什么陷阱也沒有，難不成你真是活夠了自己送上門想見我殺的嗎？”長生湊的更近了些，甚至要親上他一般。小北的心跳竟有些加快。他暗罵自己沒用，分明現(xiàn)在的長生僅僅是在玩弄自己。

小北暗自運功，逼著血液匯集，一只手不動聲色地伸向匕首。長生，要別了……

他抬起頭，雙眸同長生直直的對上。僅僅幾秒，小北卻發(fā)現(xiàn)長生有些愣住。再不舍也沒用，現(xiàn)在是最好的時機！

他猛地抽出匕首，干脆利落地割向自己幾處脈。加上同時猛力運功，幾乎一瞬間鮮血迸發(fā)。刀背迎著陽光，明晃晃的，咣啷一聲掉在地上。

鮮紅的血液帶著溫度，浸染了小北的玄衣，卻很合意的沒有顯得很可怕。幾滴血濺到長生臉頰上，他早已完全怔住。嘴角慢慢勾起，吐出兩個字：“小北?！焙茌p，很輕。

眼中的紅色逐漸褪去，終于變回原先的樣子。

他接住倒下的小北，緊緊抱在懷中。小北還有一絲氣息，但只能留給他一個微笑，便合上了眼，頭輕輕靠在長生身上。

我想留給你一個從容的樣子呢。

長生腦中炸響著無數(shù)聲音，但都在陳述一個事實：“小北為了救墜入魔道的自己，自斷經(jīng)脈，從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