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道：“你昨日同我說，今天見了姑娘我便會發(fā)現(xiàn)姑娘的好了，如今看來，卻還是你更好些。”

亓官晏被他說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當(dāng)下站起了身來問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么！”這話怎么聽都很奇怪，更接近于表白的范疇了。聽他這么一說，顧琊卻面露難色，良久搖了搖頭：“我這么想了，便這么說了，哪里不對么？”

亓官晏呼了口氣：“不，也沒有什么不對的，只是這種話，以后別說了?！?/br>
顧琊還在愣怔，樓上卻傳來了一個男子的笑聲：“昨日我路過前街，碰著個算命的，他說我這幾日能小發(fā)一筆，我原本還不信，今天一早就收到枚金葉子，看來是不得不信了。”

顧琊和亓官晏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二樓樓梯口站著一個男子，那男子看上去應(yīng)該是二十出頭，五官到還算得上是周正，只是臉色蒼白，看上去也沒有什么精神，眼睛周遭俱是虛浮的黑色，很有一種縱欲過度之感，應(yīng)該也是因?yàn)檫@個才顯得他年紀(jì)偏大。穿著上他又喜好浮夸，穿著朱紅金邊的大袍子，腰間系了一根黃腰帶，腰帶上鑲著三顆鴿蛋大小的綠翡翠，從頭到腳俱是一副叫人生厭的模樣。

饒是顧琊向來淡定，看見這位老板也有些茫然，亓官晏更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人好奇地問道：“這位公子為何見我就笑？可是我有哪里不妥？”亓官晏咳了兩聲，指了指臉頰道：“看來老板昨日晚上一定很是風(fēng)流快活。”

那人一摸臉頰，竟摸出了一道紅色，良久才反應(yīng)過來那是昨日的姑娘留下的口脂，面上有些尷尬的說道：“二位來得早，叫二位看笑話了?！?/br>
顧琊只覺尷尬，不想再繼續(xù)糾結(jié)這個問題，只向他頷首道：“在下是流云山莊的顧琊，不知道老板怎么稱呼？”

那人似乎一怔，而后驚訝道：“流云劍顧琊？”

顧琊被他這么一叫便越發(fā)尷尬起來：“是……老板是？”

“在下周云峰的次子周波，”周波作了個揖：“實(shí)在是沒有想到啊，顧莊主也是性情中人，怎么會想到要盤一座青樓的？我聽說流云山莊家大業(yè)大，卻從不涉及賭場青樓的。怎么？顧莊主是打算，破舊立新??？”

顧琊被他說得有些愣怔，良久一把拽過了亓官晏：“是他要開?！?/br>
亓官晏小聲道：“莊主，誰要開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賣給我們！”豈料顧琊一本正經(jīng)的小聲回道：“很重要?！?/br>
亓官晏無奈，只好沖著周波賠笑：“是我，是我要開?！?/br>
周波似乎有些尷尬，他從沒有聽說過顧琊身邊有什么關(guān)系十分親近的人，尤其是已經(jīng)親近到拉拉扯扯的地步，可是既然此人能和顧琊這般親厚，在江湖上想必也是很有些身份的，他斟酌著，不認(rèn)識總比認(rèn)錯了好，有些尷尬的開口道：“這位少俠面生的很，不知道怎么稱呼？”

亓官晏長著張娃娃臉，分明已是年及弱冠的人了，卻常常被人稱作少俠，他雖心中不悅，卻也怪不得別人，只好又笑道：“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不足掛齒，不足掛齒?！敝懿ㄗ穯枺骸澳芘c顧莊主一起出行的怎么會是無名小卒？少俠不妨明示身份就是?！?/br>
“在下名叫晏官齊，”亓官晏笑著答道，果真見周波臉上的尷尬之色更加明顯，一般來說各自報(bào)了家門，當(dāng)然還要寒暄幾句久仰大名之類，可晏官齊這個名字實(shí)在太過陌生，陌生到周波連客套話都說不出來。

亓官晏有些幸災(zāi)樂禍，讓你別問，你看，大家都尷尬了吧？

周波到底也是見過大世面的，輕咳了兩聲又道：“不知道晏少俠和顧莊主是？”他原本想若是表兄弟或者義兄弟自己也可做做文章，雖然顧清河和周云峰的關(guān)系惡劣，不過到底也是拜了把子的義兄弟，自己能與顧琊拉近些距離那就再好不過了。

誰知亓官晏還未開口，顧琊便搶答道：“拙荊。”

周波的眼角不自覺的抽了一抽，他又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亓官晏，確定那不是什么人女扮男裝而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男人之后似乎有些凌亂起來。這算是什么？兩個男人斷袖還不夠？流云山莊莊主還為了夫人置辦青樓？

亓官晏啞巴吃黃連，只好狠狠的瞪著顧琊，卻聽顧琊動了動嘴唇，小聲道：“我既然先說了，自然就挑想說的說了?！必凉訇桃粫r(shí)不知道該說這位莊主幼稚還是說他記仇，反正與傳言中的冷心冷情毫無關(guān)系，這么下去，自己遲早有一日是要被逼良為娼的。

那邊的周波似乎終于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思路，向著顧琊二人比了個“請”的手勢引他們上樓：“是我怠慢了，二位先去廂房小坐，我再收拾收拾自己就來?！?/br>
綠蘿帶著亓官晏和顧琊進(jìn)了一間雅間，許是平時(shí)客人飲酒作對的地方，布置的還算是風(fēng)雅，也沒什么風(fēng)塵氣息。顧琊也終于放開了一些，坐在靠窗的軟墊上休息了下來，輕輕吐了口氣問亓官晏：“怎么樣？可有覺得哪里不對？”

亓官晏搖了搖頭：“我也沒有見過周波，說不上來有沒有哪里不對，不過若是周家果真死了那么多人，那如今周波一人獨(dú)活是真的奇怪?！?/br>
顧琊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彼謫柫藛栕郎系木茐?，又原路放了回去，青樓里的東西大多都加了點(diǎn)料，顧琊聞的出來，自然不會自愿往坑里跳。

亓官晏不解：“什么？”

顧琊看向了他：“我們兩個，都沒有見過周波?！?/br>
亓官晏一愣，當(dāng)即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這個周波是假的？”

第16章十六

顧琊搖了搖頭：“我是說，有這種可能性?！?/br>
亓官晏沉吟了片刻贊同道：“的確如此，可是這樓里的姑娘都在三七鎮(zhèn)許久了，難道都認(rèn)不出周波來么？我聽客棧小二說，周波平日里就很風(fēng)流，常年流連花街柳巷，這些姑娘都不是第一次見他了，若是換了個人，總歸會有些感覺的。”

“誰知道呢？”顧琊皺著眉頭：“周家的事情如同是個連環(huán)套，鉆進(jìn)去便會發(fā)現(xiàn)一環(huán)套著一環(huán)，想要知道最后的線索，恐怕得從頭理起?！?/br>
他們還未說完，門口便響起了敲門聲：“顧莊主？”

顧琊略提高了音量：“請進(jìn)?！?/br>
周波便推開了門走了進(jìn)來，他這次把臉上擦得干干凈凈，人也顯得精神了一些，衣服倒還是那一身，看上去很是喜慶：“顧莊主，怠慢了……雖說顧莊主在武林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咱們么，在商言商，這醉春樓可是我從我爹那里得來的唯一的東西，絕不會賤賣的?！?/br>
顧琊看了看亓官晏，亓官晏無法，只好開口道：“我們倒也是誠心要買的，怎么會讓周老板賤賣呢？只是……周家據(jù)說家大業(yè)大，周大俠產(chǎn)業(yè)眾多，周老板雖不是他的長子，卻